場面一時安靜下來了,安靜的就像白弘以前寫作文時最常用的句子︰「安靜的仿佛能听見針落下的聲音。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白弘愣住了,瓊花同樣也愣住了,而蕭霓裳則是有些不解,疑惑的看著兩人。
白弘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含笑低下頭,錯開了瓊花的視線說道︰「皇姐,好久不見了。」
瓊花一愣,臉上也泛起了誘人的笑容,聲音甜的好似蜜一般︰「是啊,好久不見了,你看上去成熟多了啊。」
「多謝皇姐夸獎,我先進去見父皇和母後了,告辭。」說著白弘就從蕭霓裳身邊走進了中華殿,沒有再看瓊花一樣,而瓊花臉上依舊保持著招牌般的笑容,用像極了煙雨江南中的大家閨秀的甜甜糯糯的聲音說道︰「走吧,霓裳。」
白弘走路一直很輕,如同貓一般,听到不遠處的說話聲,他的腳步放緩,抿著嘴不知道在想這麼,伸手制止了宮女進去通報,他就這麼直接的走進了中華殿的後殿,眼楮快速的一掃,上首坐著的是楊堅和獨孤後,楊堅的身邊是一個他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一下子想不起來名字的小孩,下首的右方,坐著的是看上去比之前見面更要憔悴些許的漢王楊諒,但是此時他的臉上卻又泛起了些許的生氣。
楊堅感覺眼前有人,以為是仲思回來了,頭也不抬,懶洋洋的說道︰「放那里就好了。」
但過了一會,都沒見到那人離開,心中一怒,抬頭看到了有些陌生的臉龐,嘴巴顫動了片刻︰「承、承兒?」
他此時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這還是自己的兒子麼?兩年前兒子帶軍出征的時候,雖然不能說還是小孩子,但他給自己的感覺也就是在故作成熟,可現在……已經不是故作了,他的小兒子是真的成熟了,這不只是越發挺拔的身材,也不只是越發有稜角,看上去歷經風霜的臉龐,而是全身所散發出的氣場。
楊堅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他雖然是一個君王,害怕自己的臣子過于強勢,但他也是一個父親,希望自己的兒子快快長大,快快成熟。
撲通,白弘跪的干淨利落,膝下的地磚可不比大同城外的半沙半土,地磚光滑反光,用的是類似于後來紫禁城中所用的「金磚」的制作手法所制,雖然沒能像「金磚」那般敲之有聲,斷之無孔,但差的也不算太遠,至少那如同鏡子的光亮表面是有的,而類似于金屬的堅硬,同樣也有。
所以這聲極響,因為白弘沒學習小燕子來這麼跪的容易,他這是不帶一點水分,膝蓋隔著兩層厚不到三毫米的布,直接撞在地板上。
擦,連醞釀情緒都不用了……
白弘月復誹了一聲,硬生生的先將眼淚憋回了眼眶,然後朝楊堅和獨孤後通通通就是三個響頭,同樣也不帶一點水分,所以額頭也明顯紅了,配上他白皙的肌膚,格外的顯眼。
這下真的不用醞釀情緒了……
楊堅和獨孤後看的很是心疼,但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白弘的眼淚就像拉開了水閘一般,嘩嘩的就落下了,伴隨著的是哽咽的幾乎听不清的話。
但是這話能說什麼,傻子都知道,無非就是想念父母之類的話,雖然說這種話對于白弘來說早就已經爛大街了,每年n晚母親節父親節都能見到類似的話,但是對于楊堅夫婦來說,這卻是第一次听到,于是他們的眼楮也紅了。
楊堅站起來,顫顫巍巍的將白弘拉起來,很沒皇帝風範的用自己的袖子給白弘擦起了眼淚,不過很明顯,這位皇帝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沒有什麼經驗,好幾次都把衣角戳到白弘的眼楮,讓他的眼淚更加洶涌澎湃了。
獨孤後也紅了眼楮,而坐在一旁的小楊昭此時也哇哇大哭,小孩什麼的,最喜歡湊熱鬧了,白弘記得以前听父母說過,一個病房里,八張大床,八張嬰兒床,在其余七個嬰兒都非常安靜的時候,有一個嬰兒哭了,立馬就像狼煙傳遞一樣,一個接著一個扯開嗓門大嚎,但是除了第一個嬰兒也許是因為什麼條件沒有被滿足而哭,剩下七個嬰兒可以說哭的非常的莫名其妙,唯一的理解,也就只有湊熱鬧了。
不過毫無疑問,這個時候楊昭的湊熱鬧非常的有用,為場面的哀傷又加了好幾個百分點。
楊堅用衣袖擦了白弘的臉好久,也沒把眼淚擦去,此時白弘的眼淚就像在使用不要錢的自來水一般,肆無忌憚,最後楊堅也放棄了,不顧現在還是夏天,不顧面前已經是即將加冠,比他還要高的兒子,就摟住了兒子,就像抱著小時候的楊承一般。
好一會,這場洪水才終于消退,白弘被楊堅拉到了上首,坐在他的身邊,而楊昭則是被獨孤後抱到了自己的身旁,白弘雖然沒有在哭,但是時不時的吸鼻子,依舊能看出他的悲傷。
楊堅在那里絮絮叨叨了好久之後,突然問了一句︰「承兒你有沒有用過飯?」
白弘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兒臣在接到父皇聖旨之後就立刻開始安排離開後的事情,不過事情實在太多了,兒臣弄了好久才完成,完成之後就立刻快馬加鞭的回朝,所以身上全是塵土,剛剛就在王府中沐浴換了衣服,就來給父皇請安……」
楊堅臉s 一變︰「來人,給周王置辦飯菜。」
「謝父皇。」
兩人又絮叨了一會,白弘將目光放到了下首有些落寞的楊諒身上,笑道︰「皇兄,上次我送來的東西,你用的可習慣?」
楊諒也露出了笑容︰「習慣的很,那可是好東西啊,之前一直想要謝謝你,現在就在這里謝了。」
「不用。」
楊堅問道︰「送的,是什麼東西?」
白弘有些羞郝的說道︰「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听說皇兄的腰不怎麼好,特地送了他一把椅子,能讓他坐著不怎麼酸痛。」
楊堅點了點頭︰「改天也給朕送來一把。」
「是。」
獨孤後看著父子三人關系融洽,暗自點了點頭,笑道︰「承兒和諒兒的關系好得很呢。」
白弘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皇兄是兒臣的皇兄,兒臣自然應該對皇兄好。」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獨孤後的臉上出現了一絲yin霾,「只可惜一些人,卻不這麼認為啊。」
白弘自然知道獨孤後指的是誰,但他還是表現出一副不解的樣子,茫然的不再說話。
用過了飯後,逗弄逗弄楊昭,白弘這才發現這孩子為什麼看的如此眼熟,楊昭長得很像楊廣呢,如此真是太好了。
楊堅看著白弘逗弄楊昭一會就走了,因為他還要處理朝政,獨孤後留著白弘說了一會話後,也沒留他下來用晚膳,讓他早早的出宮回王府休息。
白弘出了宮,來到延喜門前,看到守候在馬車邊笑的比哭還難看的遙子,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還是說我回來你就這麼難受,又有人能壓你頭上了?」
遙子猛的搖了搖頭︰「王爺,就算您不會來,小的頭上還有兩人壓著呢……」他壓低了聲音,「這兩人現在听說王爺回來了,據說……正在準備……」
不得不說,遙子果然是一個機靈的人,明白白弘的心思,不過現在白弘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哭自然是因為他知道以陳女王的xin格,她絕對不會準備什麼好東西,笑有兩個原因,一個原因是他提前知道了,可以做一些準備。
還有一個原因,假如他不笑,他怎麼哄那兩位可能已經暴走的兩位……女王大人。
看著面前熟悉的周王府,白弘的表情卻悲壯的像是看到了碉堡,而他就是那個拿著炸彈的董存瑞。
早死早投胎,脖上吊一個碗大的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白弘不停的安慰著自己,擠出一個沒比之前遙子好到哪里去的笑容,走進了王府後院。
此時那位被大同邊軍,被東西突厥貴族,被南陳君臣都所畏懼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