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大興宮看上去和平時一樣,依舊平靜,唯一不同的是,往來的太監似乎多了些,延喜門這些門也先後開了好幾次,這原本沒有什麼,但是在一些宮中老人的眼中,就帶著些許意味了。請使用訪問本站。
楊堅雖然殺光了北周宇文氏諸王,但是沒能把那些宮中留下來的宮女太監也一並殺掉,所以這些留下來的宮中老人也許年齡並不大,但是他們見過的世面卻要比一般人多得多,有些人不僅見過當年楊堅是怎麼帶兵沖進宮中奪權的,甚至還有幾個是見過北周武帝宇文邕是怎麼殺掉那位帝王殺手宇文護的。
于是他們紛紛選擇了仰望天空,殺人者人恆殺之,這次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以他們的眼光看來也並不會出現變天這種事情,但也足夠讓楊堅受到打擊了。
宮中的聖旨接二連三的發出去,楊家雖不是靠篡權上位的,但是楊堅是,所以這種人的弱點也很明顯,害怕別人復制他,以楊堅這種好猜疑的性格,他並不放心將所有的賭注全部堵在一個人的身上。
白弘雖立有戰功,但是左衛畢竟是太子楊勇的重點拉攏對象,左衛中有不少人是從東宮宿衛中挑出來的,白弘在面對這群有可能不听話的兵卒時,當真能夠鎮壓住他們麼?未必。
所以楊堅要再拉出一個人來,讓他來執掌右衛,答案呼之欲出,漢王楊諒。
楊諒因為之前楊勇未曾來看過自己一次而心生怨憤,雖然他沒有在明面上表現出來。右衛比起左衛要听話的多,讓曾經領過兵的楊諒掌握是再好不過的,而且楊堅這些日子其實也在琢磨該用什麼理由重新啟用漢王,畢竟漢王上次那罪責也實在大了些,但假如漢王此次能夠順利的帶領著右衛完成護衛皇宮的工作,那楊堅就有了很好的借口。
楊堅雖然覺得太子楊勇起兵的可能性不高,成功的幾率更是比76年來兩次哈雷彗星的來得低,但是他不得不防,未雨綢繆也好,先發制人也好,一切他都不得不防。
命楊諒為右衛大將軍的聖旨已經發了出去,一身戎裝的楊堅坐在龍椅上,微微嘆了口氣,面露懷念之色,不過下一刻,就被殺意覆蓋。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昭華殿中,白弘頗為糾結的看著面前的盔甲,獨孤後雖然已經以最快速度向他解釋過緣由了,但是他似乎還是沒能消化掉這過于沖擊性的信息,或者說在他心中,楊勇謀反的可能性比高謀反的可能性都要低,至于成功的可能性就如同富奸不休刊一般,完全不可能,即便楊勇真的掌握了左衛,以他的能力,就算能壓住那些兵卒,但是全無戰術眼光的他也只能把左衛當做他的陪葬品一起往坑里跳,僅此而已。
所以楊堅這麼做也太大驚小怪了吧?
白弘擺弄著面前的盔甲,這和他平時所穿的類似于鱗甲般的銀甲不同,楊堅送過來的是正宗的明光鎧,金光閃閃,不過這不是金子做的,是黃銅打造的,兩肩的吞肩獸猙獰無比,胸前兩個護心鏡閃閃發亮。白弘雖不是鑒定兵器的行家,但是也能看出這套明光鎧絕非凡品,乃是大大的逸品,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大將軍嘛,自然要用的是最好的那種。
在蕭霓裳的服侍下將除去外衫,穿上明光鎧,沒辦法,這不像他之前穿的銀甲一般,基本可以自主穿上,明光鎧穿起來要麻煩得多,釘釘鈕鈕的,好不容易穿完,白弘帶上了卷耳盔,隨後牙一咧,面露痛苦之色。
這t也太重了點吧。
努力地適應了這重量之後,他下意識的伸向了腰部,結果模空了,臉上好不容易堆出來笑容瞬間消失,白弘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他對自己的定義很清楚,楊承的確有一副小強般打不死的好身體,論起武藝雖不能說是舉世無雙,但也算得上是高手行列——可是白弘在戰場上之所以能夠揚名並非是靠著武藝有多高超,而是靠銀甲的刀槍不入,還有七星龍淵劍的無雙鋒利。
沒了銀甲,這明光鎧看上去防護程度也是不錯的,但是沒了七星龍淵劍……那他就是死蟹一只了,別說戰斗力只有五了,他壓根毫無戰斗能力。
畢竟他是一個十米開外射箭也不能全部射到靶子上,射中靶心更是毫無可能的人啊。
蕭霓裳看著他的臉一抽一抽,以為他是心里緊張了,想要開口安慰卻發現無從開口,好一會白弘調整好了表情,走出房間,獨孤後看到兒子英姿勃勃,器宇軒昂的樣子,不禁贊嘆得點了點頭。
所幸的是,楊堅不是傻子,在獨孤後送明光鎧過來的同時,他也派人將周王府中他的佩劍給送了過來,獲得七星龍淵劍的他頓時像是快要枯死的魚突然獲得水般,一下子就有了生氣,橙裝……不對,七星龍淵劍怎麼看也都是史詩裝備了吧,史詩在手天下我有啊!
獨孤後很沒意義的為他整理著盔甲上不存在的線頭,面露憂色說道︰「一切以自己的姓名為重,萬不可冒險行事。」
大概是短時間的良心發現吧,母性一下子壓住了權利,不過白弘知道假如當真楊勇造反,隨後自己逃命的話,就算楊勇不殺了自己,獨孤後也會殺了自己。
青海驄已在殿外候著了,宮中雖然不允許奔跑、縱馬奔馳之類的事情,但是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楊堅也就允許白弘在宮中騎馬了。
在獨孤後等人的憂慮注視下,白弘翻身上馬,手扶著劍柄,似乎是從劍中得到了什麼力量一般,扭頭朝獨孤後等人露齒一笑,隨後策馬朝距離玄武門不遠處的左衛軍營馳去,留下呆若木雞的獨孤後等人。
蕭霓裳的心跳的極快,臉也紅的發燙,現在假如打蛋在她臉上說不定都能煎出荷包蛋來,沒辦法,白弘臨走前的那個笑容實在是過于燦爛,燦爛到讓人可以忘記此時的天氣是有多麼的陰沉,此時的氣氛是有多麼的令人心慌意亂。
「山雨欲來風滿樓……嘛,不過這山雨未必會來啊。」白弘一路疾馳到玄武門前,玄武門所處的地勢較高,俯視宮城,若是當真有兵變的話,此處就是最關鍵的地方了,假如楊勇有點腦子的話,應該都會要爭奪玄武門。
看著斗大得三字,白弘眼楮微微一眯,這未來決定了李二一生的場所,此時是多麼的人畜無害啊,雖然說這門打開的狀態下他怎麼看都像是野獸的血盆大口來著,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要羊入虎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不過白弘不是一只羊,他是披著羊皮的狼。
沖過玄武門的一剎那,打了許久悶雷的天,終于下雨了,胸悶感一掃而過的同時,給人帶來了更多想象。大雨傾瀉而下,打濕了白弘頭盔上的紅纓,黃豆大的雨撞擊到明光鎧上,隨後迸裂開來,濺到了白弘的臉上,不過他渾然不覺,只是盯著不遠處越來越清晰的「隋」字旗。
與此同時,一身戎裝的楊諒騎馬進入了宮城,向右衛軍營移動,原本有些消瘦有些黯然的臉上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啊,此時他有些感激楊勇了,不過也只是感激罷了,假如楊勇當真謀反而且出現在他面前,他依舊會毫不留情的拔刀將他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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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凌晨……兩點醒的說。
現在回去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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