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刑訊庭迎來了一個客人,這個客人雖然之前也來過,不過那個時候他只是躲在後面,而這次他是正大光明走進來的。請使用訪問本站。
面白無須,露出帶著些許倨傲的笑容,宰相門前七品官,皇帝御前更是三品官。
仲思走進來,瞟了一眼正跪在地上有些不省人事的楊勇,眼中閃過一絲痛快,他是太監,不男不女,雖然是大內總管,宮中的頭號太監,外表光鮮亮麗,但是夜深人靜之時,他也會坐起來偷偷哭泣,外表光鮮能管什麼用?他寧願去做一個普通的男人,可以生兒育女,也不要做這麼一個常常被人指指點點的太監。
至于是被人指指點點,自然就是楊勇了,楊廣白弘見到仲思雖然不算畢恭畢敬,但也不會端什麼架子,而且一口一個「仲公公」交的很是親熱,送禮物送的更是勤快,而楊俊楊秀楊諒對仲思雖然沒有像楊廣白弘那樣,但態度還是不錯的,唯獨楊勇,一口一個閹人,送過去的都是輕蔑的眼神。
仲思已經不是男人了,不能用正常的方式來發泄心中的**,這些**越積越多,最後慢慢的發酵變質——沒有什麼比讓人生不如死更讓人來的痛快了,而這個人如果是原本高高在上的天潢貴冑,那就更加是……
仲思滿足的申吟了一聲,渾身輕飄飄的,雖然不曾行某事,但是他心中的愉悅,絲毫不遜于某事後的愉悅。
宇文弼三人見到仲思走進來,面露訝色,也不管此時已經是審訊狀態,走上前問道︰「仲公公,您這是……陛下有什麼旨意下來了?」
仲思看著楊勇,點了點頭,眼楮眯成了一條縫,嘴角也咧到了耳垂,但是發出的聲音卻是讓人感覺陰森刺骨,尤其讓楊勇感覺到渾身血液都被凍結的那超一般的**觸感。
「陛下口諭,今日戊時之前要得到太子巫蠱一案的結果,屈打成招,嚴刑逼供都無所謂,陛下只要那個口供!」說完了聖旨,仲思看了一眼依舊保持著接旨姿勢卻已經呆若木雞的三人,擠出一個笑容,陰陽怪氣的說道︰「宇文尚書,您還是趕快審吧,雜家就在這里等著口供好早些交給陛下啊。」
楊勇听到了聖旨之後面色大變,十指雖然疼痛,但是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嘴巴,不過仔細听听的話聲音還是有些沙啞的,估計之前痛呼的很激情吧。
「你這個閹豎!膽敢假傳聖旨!難道不怕被誅了九族麼!」但說到底還是挺中氣十足的,而且楊勇雖然這些年沉迷于酒色,而且沒有像楊廣白弘那樣在軍旅中磨練出那種不怒自威,但畢竟還是做了十多年太子,余威依舊存在,這一吼也是把仲思給嚇了一跳,不過仲思旋即就反應過來了,他這麼多年來一直服侍在楊堅身邊,楊勇氣場再強難道強的過楊堅?
不過楊勇這話倒是道出了宇文弼三人的心聲,假如來傳旨的人不是仲思,估計他們三人會直接把那個傳旨的人當做假傳聖旨之人,不用審訊直接一刀砍了,但因為來的人是侍候了楊堅多年的仲思,所以他們沒這麼做。
不過還是要問一下的︰「仲公公,這當真是陛下的口諭,這……詔書呢?當真是通過門下省了?」
仲思聞言一滯,好笑的看了一眼宇文弼,心想這宇文弼是不是天天和那些犯人打交道,審人審傻了,不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楊勇是傻子,宇文弼又會好到哪里去?
楊堅這旨意明顯是不能走正規聖旨道路的,按照正規道路,應該是楊堅表示要干嘛,隨後內史省草擬詔書,之後楊堅過目,然後畫個「可」,內史省再重抄一份,將原件存檔,復件送到門下省審核。假如這樣的話千百年後萬一有人在內史省翻出這麼一份詔書,這麼一份代表了楊堅殘害自己親子的詔書,那楊堅的面子往哪里擱?
所以這只能使用口諭。
仲思一時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冷笑一聲說道︰「宇文尚書專心審案就好了,莫讓陛下在宮里那里等得太久,下雨天的穿著盔甲實在是不怎麼舒服啊。」
宇文弼臉色勃然一變,他自然是听出了仲思的弦外之意,楊堅已經是做好了這種準備,那說明……東宮中人的口供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現在自己不應該再審下去了,應該好好看看那群人到底送上去了什麼口供。
看到宇文弼如此糾結的表情,仲思有些薄怒︰「宇文尚書,快些點吧,陛下在宮里等著呢!」
「老夫要去見陛下!仲公公您就先……」宇文弼卻全然不顧,撥開仲思就往外走。
仲思看著宇文弼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卻也不出口阻攔,反正現在全城戒備森嚴,皇宮更是如此,宇文弼的身份雖然能上街,但進宮……是絕對不可能的,反正一會也要被擋回來。
他撇了撇嘴︰「毛大夫,趙正卿,你們意下如何?」
趙綽咬了咬嘴唇說道︰「此事實在不符合規矩,某也要入宮去見陛下!」
看著趙綽離開,仲思將目光轉到了一旁表情一直在變幻著的毛思祖,笑道︰「毛大夫是聰明人,應該不會像前兩位那樣沖進宮里吧?」
毛思祖苦笑一下︰「估計此事宮里已經是一只鳥都飛不進去了吧,某又何必自討沒趣?但是仲公公,某實在不明白,為何陛下前後態度會變得如此厲害?」
仲思將毛思祖視為同盟,自然沒有之前面對趙綽宇文弼時的陰陽怪氣,他湊近毛思祖耳邊,輕聲說了一下大概。
毛思祖一臉凝重的看著仲思,沉聲問道︰「此事當真?」
「自然是真的,不然陛下穿盔甲做什麼,周王殿下帶兵受宮中要害做什麼?現在這個時候,差不多漢王殿下也進宮了呢。」
毛思祖看著面前跪著的楊勇,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後,終于下定了決心般的點了點頭,走到一旁的錄事,面露凶色,低下頭低聲的囑咐了幾句,錄事面露惶恐,戰戰兢兢的看著毛思祖,結果被毛思祖一眼瞪回︰「就這麼記!快記!」
錄事怯怯的看了一眼一臉凶相的毛思祖,還有一旁一臉淡然的仲思,想起自己一個小小的錄事實在不是這兩位大佛的對手,自己在他們兩人眼里是一粒沙子都不如,于是哆哆嗦嗦的按照毛思祖的吩咐寫了起來,不久將寫的滿滿當當的供狀遞給毛思祖,毛思祖一手接過,粗略的看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後又將目光放到了楊勇身上。
楊勇之前被毛思祖看了後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起來,現在又被毛思祖用這種眼神看,他心髒一下跳的比一下快,雖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直覺告訴他,毛思祖要對自己做什麼可以令自己非常不利的事情,他雖然是太子,但現在卻像砧板上的魚一般,任人宰割,心中害怕的他脖子一梗︰「毛思祖!本宮警告你,本宮乃是太子,你萬不可對本宮做出什麼不敬之事!」
毛思祖笑了一下,笑的楊勇毛骨悚然︰「某這些天也對太子殿下您做了不少不敬之事,也不怕再多出這一樁了,來人,將太子殿下擊暈了!」
楊勇張大了嘴,臉依然漲紅,刑部的人還沒能反應過來,仲思身後的兩個太監就一前一後的一人制住不斷掙扎的楊勇,一人一個手刀擊中了他的後腦勺,楊勇頓時就暈了過去,整個過程干淨利落,不含半點拖泥帶水。
毛思祖拿過供狀,走進楊勇,抓住他的右手,把他的大拇指沾滿了墨水之後,狠狠的按在了供狀上,供狀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指印,仲思接了過來,吹了幾下這墨跡未干的供狀,滿意的點點頭︰「毛大夫果然是聰明人,和聰明人合作果然省事,如此一來,口供已得,此案也算是結了,毛大夫趕緊回御史台好好整理一番吧,估計再過不多時,就要陛下就要召開朝會了。」
毛思祖臉色一凜,拱手說道︰「某明白,多謝公公提點。」
「雜家這算什麼提點,毛大夫立下這等功勞,某必然會和娘娘說的。」仲思小心翼翼的將口供收好,冷冷的掃了一眼木樁子般的刑部中人,指著一個衙役說道︰「你,現在把太子殿下帶回牢里,好好地看著,太子殿下估計不久就要醒了,假如出了什麼事,為你是問!」
被點名的那個衙役面色一苦,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小的明白。」
上面的大人物爭斗,自己管不了也管不著,好好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至于你們,記住了,這供狀乃是太子親口招供,親手畫押的!」仲思發現有人面露不服,伸出手指,對著眾人一掃,就像機關槍掃人一般橫掃一片,冷聲說道︰「雜家也就明說了吧,太子完了,你們的那位好尚書宇文弼也要跟著一起完蛋,你們不想和他一起完蛋,就給雜家乖乖听話!」
說完後他就帶人走出了刑訊庭,再也沒有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楊勇一眼,不一會收拾完畢的毛思祖也帶著自己的人走出了刑訊庭。
刑部門前的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出,只不過一輛駛向北方的皇宮,一輛駛向南方的御史台。
仲思輕輕摩挲著裝著供狀的盒子,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伸手撩起車簾,看到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朝刑部駛去,他眼神好,一眼就看出前一輛是刑部的車,後一輛是大理寺的車。
坐在馬車中的宇文弼非常的急躁,就像仲思所想的那樣,他和趙綽都吃了閉門羹,只能無奈的往回趕。
卻不想回來之後只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收拾狀態,大驚失色的他趕緊揪出一個書吏的衣襟問道︰「出了什麼事?」
書吏畏畏縮縮的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道︰「仲公公說了,口供已得,此案算是了結了。」
「什麼!」宇文弼被這消息給驚得失去了思考能力,手一松放開了那書吏的衣襟,書吏原本就比宇文弼矮,而且又是猝不及防,一個不小心就著地坐到了水窪之中。
宇文弼失魂落魄的看著天︰「大勢已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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