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弘回到府後就親自給河南長孫氏家主,也就是長孫晟的哥哥,時任太常少卿的長孫熾寫了一封信,因為寫信之時的心情極差,所以與其說是寫出來的是瘦金體,更不如說是狂草,言辭如刀,讓長孫熾在看完這封信的時候差點跪倒在地。請使用訪問本站。
長孫安業的名字很快就被長孫熾從族譜中除名了,而且這個消息很快就被一些人傳到了大興城各地,假如說之前的長孫安業對于那些普通富貴人家還是一個難以觸踫的、高高在上的存在,那現在他毫無疑問就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了,當然他完全算不上是鳳凰。
高氏那里已經再也求不到什麼東西了,那天受刑結束後的長孫安業一瘸一拐的來到長孫無忌府前,剛想要沖進去破口大罵就被一群全副武裝的周王府侍衛給擋在了門口,隨後又是一頓飽拳,之後就有人看到一個衣衫襤褸、全身傷痕累累的男人站在坊門口,指著坊內的一個府邸破口大罵,罵的內容無非也就是什麼不守婦道什麼BlBl的……嘛,原本他若是只罵了這些,那倒也沒什麼問題,問題是長孫安業偏偏是一個思考回路不經過大腦只經過嘴巴的人,于是什麼話都罵出來了,比如說「你個賤人不就找了一個王爺當靠山麼!有什麼了不起!」
此言一出,頓時連大興的旮旯都傳到了,人民開始喜聞樂見的推斷高氏到底是攀上了哪個王爺,結果經過層層刪選,他們講目標定到了周王楊承的身上,因為周王楊承和長孫無忌關系鐵那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不過也有一些人認為不是周王,畢竟高氏比周王大上十多歲,不過這個觀點剛剛推出來就被人推翻了,他們將陳寧蕊作為現實案例給舉出來了,陳寧蕊不也比周王大麼,最後不還是坐上了側王妃的位子?不過這個觀點之後又被推翻,有人提出周王看中的應該不是高氏,而是高氏的女兒,才11歲的長孫氏,這個觀點倒是被很多人所接受。
于是什麼「周王是禽獸」、「周王要母女通吃啦」這些話層出不窮,搞得沸沸揚揚的,甚至有不少都傳到了獨孤後的耳中,而獨孤後——很明顯不信,以她對兒子的了解,白弘絕對不是這種人,所以她也就無所謂了。
長孫無忌府里的僕人現在都不敢出門了,因為一出門就會遭到各種圍堵,大興城的每個百姓都有做狗仔隊的潛能,而僕人們在面對那些小便宜的時候也不敢佔,因為他們雖然和白弘見面次數不多,但是這廝的「賞罰分明」也算是深入人心了,更何況現在那些侍衛們在守衛著他們的同時,何嘗不是在監視他們?長孫無忌府中的待遇還是不錯的,傻子才會為了佔這些小便宜把優越的工作丟了呢,于是一個個守口如瓶的不像話。
能傳到獨孤後耳中,也很自然的,這個消息也能傳到白弘的耳中。
白弘很果斷的拍桌子了,你妹夫的老子自己身邊的煩心事還沒解決掉你還給我在扯上這亂七八糟的事情?
要是白弘他真的對高氏有什麼不軌之心也就算了,問題是這廝真沒有,當然他承認他對長孫無憂的確是有不軌之心的,原因只是為了惡心李二,順便他的下一步目標是學習賀蘭敏之,只要听說那家女兒和李二要定親或者已經定親,他都會不顧一切的——嗯,阻止,不過怎麼阻止就不知道了啦哈哈哈。
白弘氣的拍桌子了,立馬派人到京兆府讓他們這群尸位素餐的混蛋去把長孫安業這個混蛋先收到牢里去,等白弘把手邊的事給忙完了再去對付他!
這次他一定不會只是把那20多種刑法說一遍了,他要把那20種刑法全部用在長孫安業的身上,讓他感受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雖然不知道這位能夠撐到第幾種來著,白弘賭五毛到第二種他就沒氣了。
說到白弘最近煩惱的事情,自然還是陳寧蕊,他也曾試圖想要和陳寧蕊說話,但是都被陳寧蕊所無視,無奈的他只能在一邊看著陳寧蕊,有一句話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當然這個安好到底是真的安好還是安裝好,那就不用糾結了。
反正現在白弘就是處于這個狀態,只要陳寧蕊不做傻事,什麼都無所謂,但是他隱隱也有些不安,感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想了很多,卻沒想到陳寧蕊無視他的原因——他的笑太虛偽了,假如他知道這點的話估計會很受打擊的吧,他的微笑一直都是360°無死角的微笑,有禮而不生疏,溫和而不過分,這一直都是讓他引以為傲的笑容卻被陳寧蕊所厭惡……
好吧,的確這笑容是假了一點。
轉眼間十多天過去了,進入了七月,大興的那種悶濕感更是讓人心亂如麻。
白弘在七月初一那天受到了聖旨,自然是和他的加冠禮有關,他沒想到的是加冠禮之前居然要沐浴更衣齋戒三天,地點是——宗廟,不過皇家的宗廟就叫作太廟了,于是明白了獨孤後所說的做好準備是什麼意思,去齋戒之前好好吃一頓,以免餓死在太廟里。
齋戒三天加冠一天,總共四天,白弘不在府里,那陳寧蕊會做出什麼事情他也無法預料,要是有個萬一——那一定很可怕,于是在接下聖旨往臥房走的路上,白弘下了決心,一定要和陳寧蕊好好談一下!
雖然決定下的很快,但是實施起來,非常的困難,也許是因為自己,也許是因為天氣問題,陳寧蕊徹底成了一個宅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宅在自己的閨房中,白弘實在是沒多大的膽子敢直接沖到陳寧蕊的閨房里,于是抱著木盒子在陳寧蕊的房外徘徊許久,腦中開始推演各種見面的場景,自己又該用怎麼樣的表情怎麼樣的語言來打開僵局——非常的糾結,糾結到他不顧禮儀的瘋狂抓撓自己的頭。
而這個時候,陳寧蕊房間的房門被打開了,陳寧蕊就這麼俏生生的站在他眼前,用絕對冰點的眼楮看到他毫無親王風範的動作時,眼中似乎有了一些暖意。
白弘也沒想到陳寧蕊會主動開門,猝不及防之下依舊保持著這個動作,良久,他打了一個招呼︰「喲!」
「進來吧。」
「哦哦!」
前腳走進房間,後腳就听到陳寧蕊冰冷的聲音︰「把門關上。」
白弘哪敢不尊,乖乖地關上門,隨後扭頭看到坐在搖椅上,手邊放著一張小茶幾的陳女王,若要說什麼感覺呢,那就是女王範兒。
「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麼?」
「有有!」白弘猛地點頭,似乎也不在乎這幾天因為天天睡地板而疼痛的脖子,他小步上前,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將懷中的木盒子送到了陳寧蕊面前。
陳寧蕊打開木盒,眉毛一挑︰「這是?」
「賠禮……」
陳寧蕊冷笑一聲,拿起了里面的物事,端詳了片刻,不屑地笑道︰「你覺得用東西就可以讓我來原諒你了麼?而且還是用這麼一個破爛玩意?」
「沒,我沒這麼想來著,而且……這也不是破爛玩意。」
「這不是破爛玩意是什麼?不就一堆木頭麼,上面還裝了塊玻璃,里面……一堆鐵片,這不是破玩意是什麼?」
「旁邊,有一個旋鈕,你轉著試試看就知道了。」
陳寧蕊按照他的說法找到了東西一旁的旋鈕,轉了幾圈後,她不由得睜大了眼楮,這個被她當做是破爛玩意的東西此時卻叮叮當當的發出了音樂聲,她尖叫一聲將這東西向一旁扔去,白弘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看著她無奈的苦笑。
「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不是鬼東西,這是八音盒……」
「八音盒?」
「匏土革,木石金,絲與竹,乃八音。」
提前了整整前年的八音盒,白弘之所以會想到這麼一個玩意還是緣起于他那個失敗的小提琴,沒了小提琴,他突發奇想的想要一個八音盒,他雖然不會做,但是也知道大概怎麼做,于是他將蘭煙找來,哼了一首曲子,讓蘭音譜成了這個時代的人所能看懂的曲譜,之後派一個來自大本營的人拿著曲譜到大興去找那個知名的孫巧手,孫巧手不愧是巧手,倒還真的硬生生的把這玩意做出來了,費時近百年,耗資近萬貫,終于把這玩意做出來了。
白弘原本是想要留著自己玩賞的,但是想到陳寧蕊最近的樣子,最後忍痛割愛的將這玩意送給陳寧蕊當做賠禮。
「你……這玩意,很貴的吧?」陳寧蕊奪過八音盒,再度仔細的端詳起來,旋轉發條,仔細的听著音樂。
「還好吧,不算很貴。」白弘的臉猛的抽搐一下,咬牙切齒的說道。
原本他也沒想過要花費近萬貫,只是留下一句錢財什麼的全力支持,可是等到他知道花費的時候,孫巧手已經花費了近八千貫,他肉疼之余,也下了狠心,反正用了八千貫,那就繼續用下去好了!
所幸八音盒不是無底洞,不然他真的要y哭無淚了。
怪不得只有那些貴族乃能擁有呢,這萬貫除了他們這種冤大頭誰出得起啊!
「那好。」陳寧蕊臉上露出玩味的一笑,「你已經把這東西送給了我,那我也就可以隨便處置這個東西了吧。」
白弘雖然感覺不妙,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把它砸到地上,也沒關系吧?」
白弘心中頓時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窩巢你這個敗家娘兒們!萬貫啊!你就要把這玩意給砸了!?
雖然心中各種憤怒,各種肉疼,但白弘還是點了點頭︰「你砸吧。」
緊緊的閉上眼楮,表情悲壯的如同狼牙山五壯士跳崖一般。
但過了良久也沒听到聲響,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個,這玩意挺硬的,砸到地上,這木頭必然會有印子,有印子倒也無所謂,可是這木刺也會出來,萬一你一不小心的踩到木刺,那就不好了。」
「噗嗤。」陳寧蕊忍不住笑了,但也只是笑了一下,立刻就收斂了起來,速度快的讓白弘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好了,你別唧唧歪歪的了,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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