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中到處彌漫著燻香,這些原本是皇室所用的幾乎可以說是一克一金的香料現在像是普通蠟燭一樣被使用著,並且更可怕的是現在寢殿的窗門大開,也就是說這燻香還有一部分飄到了外面,簡直就是浪費至極,聞著這燻香,白弘有一種嘔吐的沖動。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地板是從南寧州(今雲南)那里運來的極品柚木所制成的,和香料一樣,同樣也是一克一金,甚至于要比金子更加貴重的存在,現在寢殿內光線充足,白弘甚至可以從地板上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的臉。
但是用了大量的燻香,也依舊掩蓋不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即便地板被擦得多麼的光亮可鑒,白弘依舊可以看到縫隙之間的血跡。
眼前的象牙床床頭刻著精致的雙鳳朝陽紋,兩只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鳳凰口中餃著龍眼大小的明珠,床周圍籠罩這薄如煙霧的草綠色紗帳,一旁華貴的梳妝台上放置著精致的牛角梳子,用新鮮花瓣所研磨出的胭脂……這一切都代表著這個房間的主人,是一個女人。
但是床上躺著的那個人,面色蒼白,額頭上還有豆大的汗珠,表情顯得相當的猙獰以及扭曲,和整個寢殿顯得相當的格格不入。
也許是做了噩夢,也許他原本就是痛暈過去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是一個男人……不對,應該說,他曾經是一個男人,他的名字叫做楊玄感,是現在的禮部郎中,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父親是現在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尚書右僕s 楊素,而他是楊素的長子,是當今聖上楊堅幼女瓊花公主的未婚夫婿,憑借這兩個身份,他幾乎可以說在整個大隋地界都是暢通無阻的,除了那幾乎兩個手可以數過來的人之外,沒有人可以去惹他。
但就這麼一個人,他,或者說,它?
好吧,看著他這麼痛苦的表情,還是說的言簡意賅點吧。
他被閹了。
沒錯,他,楊玄感,被閹了。
白弘的臉一下有一下的不受控制的抽搐著,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捂著肚子大笑,還是應該好好地捂住自己的襠部,成為捂襠派的精英……
說實在的,他現在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雖然說他和楊玄感的關系並沒有鐵到什麼地步,也曾經因為蘭煙而有過各種意義上的過節,但是因為他爹楊素的原因,兩人並沒有發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而且蘭煙這事過了一段時間後,楊玄感也淡忘了這件事,畢竟對于他來說女人其實也就是玩物,沒了也無所謂,在白弘回到大興之後,楊玄感也曾送過禮物,不是以他爹的名義,是以他自己的名義……所以,關系還是不錯的。
而且雖然他曾經對蘭煙有過不軌之心,但是說到底也就是有賊心有賊膽但是沒有賊身手……所以,也無所謂。
他並不算什麼罪大惡極的人,但是他卻受到了近乎非人的遭遇。
他被閹了……
這也太……白弘僵硬著將自己的頭扭到一旁,看著牆角處衣衫不整哭的梨花帶雨正在被自己侍女所安慰的瓊花公主。
瓊花哭的很傷心,真的很傷心,說是如喪考妣也不為過,但是就是因為如此,白弘才會這麼的無話可說。
他發誓他看到了瓊花那淚眼下的狡黠!
楊堅背著手站在床邊,一臉y n沉的問著太醫院的太醫︰「還能不能接上?」
一群太醫中那個老態龍鐘的應該是首領,只見他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從仲思手中捧著的案里拿過了那血跡淋灕,無比那啥的不文之物,仲思的臉在抽搐,他淨身的時候還比較小,不文之物那個時候還沒有這樣的……額,大,也許他現在在感慨幸虧割得比較早吧。
白弘的臉也在抽搐,一邊捂著襠一邊感受著下月復傳來的疼痛,這已經不是蛋疼的感覺了,他感覺都要蛋碎了。
仔細看的話,那香腸旁邊還藕斷絲連的連著半顆蛋……窩巢。
這是有多大仇啊,殺父之仇也不過如此,而且就算借楊玄感十顆豹子膽他估計也不敢殺楊堅啊!
白弘覺得自己要快看不下去了。
身後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隨後白弘感覺身邊一道黑影掠過,定楮一看,是一身獵裝的楊素,他站在床邊,看看自己兒子的表情,再看看一旁太醫手中的物事,傻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于是立刻老淚縱橫了。
「這是怎麼了啊……這是怎麼了啊,早上出門之時我兒還好好地,怎麼現在就成了這般光景啊!」也不管楊堅就在他身旁,也不管這里是宮中,楊素就這麼咆哮了起來。
白弘覺得可以理解,楊素畢竟老了,人在年輕的時候熱衷權利,在老的時候也許同樣會熱衷于此,但是他們更加熱衷的應該還是子孫後代,除非讓楊素當皇帝,否則白弘可以發誓,假如繼續給楊素加官進爵,楊素臉上的笑容絕對抵不過楊玄感生了一個兒子。
但是現在生兒子,是完全不可能的了……斷了,幾乎可以說是從根子斷了。
雖然楊素不止楊玄感一個兒子,但是他對這個兒子用的心血最多,如今雖然不能說毀于一旦,但也差不多了,雖然沒有死,可沒了那玩意,不是比死更可怕麼。
楊堅聞言眉頭一皺,咳嗽了一聲說道︰「這……楊卿啊,此事說來話長……」
說來話長他大爺!
根據瓊花公主的說法,今天她因為即將嫁做人婦,心中緊張的不行,想要見見自己的未來夫婿,于是在望雲亭設宴邀請楊玄感,並且還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宴席開始的時候是熱烈的、團結的、祥和的,但是卻不想菜過五味,酒過三巡,楊玄感的酒品不咋地,他在喝多了之後就滿口的污言穢語,甚至將瓊花公主當做了青樓 院里的女子,于是上前握住瓊花的手就準備強暴,卻不想這個時候,瓊花公主養的一條狗忠心護主,看到主人即將被那啥,上前…… 擦?啪嘰?……反正就是那樣的將楊玄感那挺立的二弟給……咬掉了……
這也太慘了,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楊素他會信麼!?
反正白弘是不信的,這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出里面的不對勁吧?首先楊玄感的酒品的確不算特別的好,但是他是絕對不會在喝酒之後說那種污言穢語,更不可能將瓊花當做 女,而且假如真的是宴會的話,滿殿的太監侍女,門外的侍衛不來制止楊玄感,為什麼會讓一條狗來制止?而且這條狗為什麼就這麼有準頭的把楊玄感的二弟給咬了?
看著牆角哭的已經無法呼吸的瓊花,白弘感覺背後一陣涼意。
而楊素,在听了楊堅的解釋後,不言不語了良久,最後雙膝跪地,哭道︰「逆子犯下這等大罪,實乃臣家教之過,臣懇請陛下允臣大義滅親,殺了這大逆不道的孽子!」
白弘的眉毛揚起來了,這哥兒們,忒狠了,不愧是一個狠人,不是對楊玄感狠,這是對自己狠啊,也許之後他還會對楊堅繼續「忠心耿耿」的吧——這簡直就是一個德川老狸貓啊!自己兒子被大魔王逼死了他還繼續效忠于大魔王。
但是這種人,最可怕了。
楊堅有些尷尬,他又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瓊花的話是完全的鬼話連篇,可是這事關皇家顏面,都這麼說了,他身為皇帝也不能再收回來,只能無奈的搓著手說道︰「這個,楊卿啊,他已經……嗯,受到了懲罰,此事也就這麼過去了,只是朕與你是做不成親家啦。」
「臣明白!」楊素的頭磕的砰砰作響。
「然後,宮里呢藥材,太醫也都完備,就讓他在這里療傷吧。」
「陛下不可!這等逆子留在宮中也只是髒了陛下的眼,還是讓臣帶回府中,好好管教吧!」
楊素說的很大義凜然,但是白弘能听出他的真正意思——赴個宴都沒了那啥,那再在宮里待下去豈不是連命都要沒了?
「這樣,也好……」楊堅點了點頭,「仲思,還不快帶人將楊……郎中給送到越國公府上,另外賜百年山參十支,太醫院也隨時由越國公抽調。」
馬後炮,妥妥的馬後炮,你丫給他再多的山參他那玩意還能長出來麼?給他再多的太醫他那玩意還能接上麼!?
白弘一直在一旁打醬油,他現在都快不知道楊堅將自己招進來是為了什麼事。
過了一會,楊堅將那些事給安排好了之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仍在哭泣的瓊花,再看了看白弘︰「承兒,此事就交給你來辦了,記住了,務必不能損傷宗室的絲毫顏面,朕要這件事就這麼過去,要讓所有人都忘記這件事,你可能明白!?」
白弘的心中在怒罵,他在問候楊堅的十八代祖宗,但是他此時也只能低頭︰「兒臣明白。」
「好……記住了,此事絕對不能讓你母後知道,等她病好了再說吧。」
白弘無語了,這事怎麼可能辦得到啊!
「可是,父皇,原本皇姐的婚期就要到了,按理說母後她是要出席的,可是就這麼沒了,那母後不能出席,她一定會有疑慮的,所以……」
「那就說瓊花孝順,不想要在自己母後生病之時弄出什麼喜事。」
白弘長大了嘴巴。
這T不是你說要沖喜的麼,現在這又算什麼!?
楊堅大概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那就這樣吧,你趕緊把這事解決了,向你母後好好解釋,明白了麼,一定要在十三之前解釋完畢,明白了麼!千萬不能讓你母後身體再出什麼狀況了!」
「兒臣明白!那兒臣就先行告退,去……」
「不,你……和瓊花關系比較好,現在她這樣了,你好好安慰她吧。」
說著楊堅大步的走出了望雲亭,仲思一行人也跟著離去,剛剛還比較擁擠的望雲亭中頓時只留下了瓊花的幾個侍女,瓊花本人,還有……不知所措的白弘。
你T在逗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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