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潞州和呂州的官道上,一輛被八騎護送的馬車正緩緩的前進著。請使用訪問本站。
元臼騎在距離車廂最近的白se高頭大馬,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馬車,眉頭也皺的有些厲害,看得出來,他似乎想要對車里的人說些什麼,但是最終沒有說出口。
車廂里坐著兩個人,躺著一個人。
坐著的是元五和李元霸,躺著的是楊承。
原本楊承的腿也是好得差不多了,可是被單雄信他們幽禁了大半個月,而且還是關在那種不通風的,悶熱的,細菌最容易滋生的地方,讓他原本好的差不多的腿又出了問題,無奈之下,只能又在二賢莊里休整了一段時間,等到腿完全好透了,才開始重新行動。
這也沒辦法,且不說腿瘸了對生活有什麼不便,更因為楊承生在皇室。
皇室可以允許你長得丑,腦子笨,但是絕對不會允許你身上有什麼殘疾,長得丑的腦子笨的也許不會得到皇帝的喜歡,但是終歸還能好好活下去,錦衣玉食的,但是身體殘疾的話——那就真的難說了。
皇家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家族都要好面子。
這麼一拖兩拖得,時間居然已經到了九月中旬。
這次楊承沒在選擇騎馬,也沒有為了速度而選擇抄小道,畢竟前車之鑒就放在那里,走官道,雖然遠了點,但是,最安全了。
于是元臼很快就為楊承置辦了一輛馬車,雖然里面的裝潢要比楊承平時坐的那些簡陋得多,可是倒也算是設備齊全,像楊承現在身下的那塊毛毯,就抵得上那些平民一年乃至兩三年的收入了。
今年的秋老虎並不怎麼給力,很快就被來自西伯利亞的雪狼三下兩下打趴了,溫度也降得著實有些厲害,越往北,溫度越低,楊承離開廣陵的時候還是一身夏裝,而現在已經穿上了秋衣,大氅也隨時準備著。
今年的天氣很冷,才九月中下旬,就已經飄起了雪。
胡天八月即飛雪,雖然已經九月了,可呂州畢竟離胡地也有段距離,這麼快就下雪,這著實有些令人意想不到。
楊承雖然一直說自己無所不知,但是這是毫無疑問的謊話,最簡單的例子,就像現在,他知道天氣反常,可是他不知道天氣為什麼會反常,他也不知道這種反常會帶來什麼。
不過他現在也無心去想這種事情了。
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似乎還有些難以置信。
的確是難以置信……他居然放過了翟嬌。
當然,並沒有放掉全部,像單雄信,想王伯當等人,還是被一刀砍了的,留了一個碗大的疤,至于他們二十年後是成為一條好漢還是成為一條劣狗,楊承也不知道。
這也只能說單雄信運氣不好,楊承到最後突然善心大發,放了他們,只是讓人把他們押到牢里,好好吃點苦頭,也就是所謂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們囚禁了自己大半個月,自己也要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光打板子實在難以消他心頭之火。
而就在單雄信他們被押到牢里時,楊承也住進了莊主臥房,畢竟比起那種客房,莊主臥房各方面的條件都要好上不少。
這一住,就住出了問題。
叢機是一個學究天人的大家,作為他唯一的弟子,楊承也學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機關學就是其中一樣。
那天楊承躺在榻上,突然就發現這房間的格局布置有些不對勁,如果是平時的楊承,他估計也就看過而已,可是那個時候的楊承實在閑的有些蛋疼,好不容易找到點事情,自然不會放過,于是他在房間里左繞右轉的,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燭台上。
一轉燭台,就看到榻上的被褥全部消失,走近一看,楊承才發現這床榻居然是空心的,是密道的入口。
原本楊承只是想要探探險什麼的,不過這個想法在他看到密室里堆積如山的兵器鎧甲時,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知道單雄信是一個反骨仔,可他沒想到單雄信居然這麼早就覺醒了這一屬xin。
據當地人所說,單雄信建造這莊子總共不過五六年,五六年間就積累下這麼多武器,那麼等到十多年後,歷史上隋朝進入兵荒馬亂的時期,單雄信會積累起多少的武器糧食?
簡直難以想象。
楊承在驚訝之余,也有了一絲憤怒,對單雄信的憤怒,對當地官府的憤怒。
這麼多兵器,運到這里來,即便是分批,那也不是什麼小事,沒動靜是不可能的,可是當地官府為什麼沒有查出來?
吃白飯也沒有這麼吃的啊!
楊承現在已經不是那個看戲的人了,他是當事人,他是隋皇室的人,他是現在的既得利益者,他沒有那麼高尚,他想要永遠維持著自己的錦衣玉食,所以一旦有人企圖破壞他的夢想,他絕對不會管那個人會不會成功,他只想要——殺了那個人。
于是單雄信就死了。
很簡單的死了,官府從二賢莊密室中搜出了大量的武器軍械糧食,讓潞州刺史欣喜之余又有些害怕,欣喜的是自己這次抓到一個造反未遂的人所能得到的賞賜,害怕的是——楊承的臉se著實有些滲人。
單雄信死了,和他陪葬的還有那些好兄弟們,因為是同謀。
但是翟嬌她沒有死,因為她有個好父親,翟讓不曾和翟嬌說起過造反的事情,而楊承也算是惦記著翟嬌的救命之恩,于是很隨意的敲打了一番潞州刺史,潞州刺史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過了翟嬌……
可這也就是讓元臼不安的地方。
女人是很可怕的,復仇的女人是更加可怕的。
翟嬌會管自家老爹是為什麼死的麼?很明顯不會,幫親不幫理是天朝人的xin格。
她只會管到底是誰殺了自己的老爹的……這樣的話,楊承就要中槍了。
無論如何,假如楊承有一天不幸遇到了翟嬌,那麼他的下場恐怕就不是掉腦袋這麼簡單了,不過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倒也是很低就是了。
車輪在雪地上碾出了一道道痕跡,楊承躺在毛毯上,一只手捂著湯婆子,突然听到元臼的聲音︰「阿郎,呂州到了。」
楊承停止了胡思亂想,將湯婆子放在一旁,撩開車簾就跳下了車,也不管自己衣著有多單薄,而雪下的有多大,他看著城門上的呂州兩字,嘴角不自禁的彎了起來。
怎麼懲罰蕭霓裳呢?滴蠟皮鞭騎木馬……恩,仔細想想的話,還有一點小激動啊。
元臼從元五手中接過披風,仔細的為楊承系好帶子,站在一旁,等待著楊承的命令。
良久楊承呼出了一口激動的氣,白se的熱氣在此時格外的明顯。
手一揮︰「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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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蛋夜,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今晚要變成女人,也不知道垃圾桶里會埋葬著多少條生命……啊,默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