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陳寧蕊的第六感技能來說,她應該很容易就能發現白弘是在演戲。
只可惜她因為一心想要勝過白弘,所以就被發現,隨後她就悲劇了。
白弘壞笑著看了一眼陳寧蕊,低頭看向上聯,額頭又冒出了汗珠。
此時正是初秋時分,溫度並沒有因為到了秋天就有所下降,反而是秋老虎越發的囂張,听月樓雖然不小,但是一下子擠進來近百號人,光呼吸出來的二氧化碳就足夠讓人悲劇了,即使這包廂里放了大堆的冰塊,也降不了多少溫。
陳寧蕊原本等著白弘說出下聯,但等了一會卻發現這人只是盯著上聯發呆,而且額頭這里又積了不少汗水,心中一喜,難不成他剛剛的笑只是幻覺?
但是喜悅隨即就被憂愁代替了。
「哎,你剛剛發的誓言是真的?」
「什麼實驗?」白弘在這香氣彌漫的半閉塞空間里有酸中毒的傾向,頭已經垂下,眼皮子也是半開半合的樣子,听到有人在和他說話,他才強打起幾分j ng神。
「就是……就是,有違誓言的那個……」
「哦,天打五雷轟?當然是真的。」
陳寧蕊一听就急了,她知道面前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沒皮沒臉的,但是這種沒皮沒臉也只是對一些特定人群,要他真的不要臉面去大喊自己是豬什麼的,完全是不可能的。
可是這誓言已經發下,假如他違背了——
「你會遵守誓言麼?」
「當然——」白弘看了一眼臉s 發白的陳寧蕊,眼珠子一轉,「你猜?」
「我、我猜不出來……」
「沒勁,那就別猜了,讓我思考一下思考一下……」白弘又將視線重新投到了上聯上,但僅僅十秒鐘不到,他就有進入了打盹狀態。
此時半柱香時間已過,上聯也向眾人公布,他們在看到上聯紛紛發出驚呼。
才子們撓著頭抓著扇子踱著步子,一會口中念念有詞,一會又搖頭不止。富豪官宦們在驚呼之後臉上露出更加**的笑容,手中拿著的金銀錁子也越發的炙熱,就像他們的眼楮一樣。
蘭煙自然是看到了他們的反應,心中苦笑不已,扭頭看向陳寧蕊所在的包廂,眼中劃過一絲希望。
她知道自己今晚必定逃不過這劫,之前她層央求紫煙為她卜了一卦,紫煙便就告訴她,她是躲不了的。
躲不了,那麼與其讓個滿腦肥腸的富豪官宦趴在她身上,還不如在這些人中挑選出一個和自己的脾胃的,也算是一個慰藉。
她是風塵女子不假,但是她也曾經幻想過愛情,幻想過一個英俊有才的人能夠將自己救出去。
可是——那個人似乎是一個女人啊。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女人也好,今晚自己還能保持處子之身呢……
一炷香的時間一眨眼就要到了,蘭煙緊張的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不知是否有大家能對上此聯?」
無人回應,她看向陳寧蕊所在的包廂,抑制不住沖動向那里走了幾步,但最後還是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陳寧蕊看到蘭煙向自己走來,作為一個女人,她感覺得到蘭煙眼中的那絲絕望中的希望。
她推推白弘︰「哎,你對出來沒有?」
白弘睡得真高興,他夢見吃貨王在對他說︰「我們補魔吧。」,然後他化作狼人沖上去扯衣服——然後沒有了,他被推醒了。
「什麼啊……」他打了一個哈欠。
「你!」陳寧蕊看到白弘這副剛睡醒的樣子倒吸了一口氣,「你根本就沒想?」
「啊?」白弘無神的看了她一眼,迷迷糊糊說道,「筆墨。」
小丫鬟早就研好了墨,鋪開了宣紙,听到他這麼說,連忙遞上一支毛筆。
蘭煙姐姐對她們這些人都很好,她們也都知道蘭煙姐姐的心事,假如能有一個才子成為蘭煙姐姐的入幕之賓,那是最好的不過的了。
白弘拿起筆蘸了蘸墨,準備書寫的時候,愣住了。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筆。
筆桿是玉石制作的,筆毛看上去是紫毫。
居然是紫毫……
白樂天有詩曰︰「紫毫之價如金貴。」
這筆比他周王府中任何一支筆都要金貴啊!
默默地詛咒了一句土豪不得好死之後,白弘定下心來開始書寫。
老爺子曾說過,寫字,尤其是寫毛筆字的時候,內心不得有雜念,否則就是在涂鴉而不是在寫字了。
白弘雖然有時候會浮躁,但是在寫字的時候卻一定會靜下心來,全神貫注的提筆寫字。
白弘記得對聯這玩意應該是那位後蜀後主孟昶所發明的,不過這個時代說到底也早就已經變異的不像樣,所以現在就出現對聯白弘也就只能無力吐槽了。
蘭煙給出的上聯,在當時乃至後來的一千年年都算得上是絕對,但也就只是一千年,對于生活于二十一世紀的白弘來說,這些絕對,弱爆了,真的是弱爆了。
因為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有一樣東西,名字叫度娘,有一樣東西,名字叫谷歌,實在不行,還有一樣東西,名字叫維基……
白弘刷刷刷寫了幾個字,筆一扔,用下巴點了點。
小丫鬟心領神會,迅速拿起新鮮出爐的下聯就給蘭煙看,而陳寧蕊卻還沒能看清白弘寫了什麼。
「哎,你寫了什麼?」
「等著,等著……」
蘭煙看到小丫鬟遞過來的宣紙,雙手有些顫抖的接住,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樓下的那些才子富豪看著那張宣紙,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著宣紙上寫的字,一時間覺得很是眼熟,然後才想起當時龜公遞上來的第二首的字跡便是這樣的。
但是——怎麼看這字都像是男人寫的啊。
難不成那個包廂里還有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才是作詩的人?
的確,有一些大家的x ng格脾氣怪異,不喜歡拋頭露面,那麼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侍女之類的吧?
一個侍女的氣質都能如此,那麼主人必然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蘭煙滿懷希望的看著下聯,口中念叨了一遍,抑制住即將跳出喉嚨口的心。
「此聯乃奴家偶然得到的,y 求下聯而不得,多謝公子,為奴家解惑。」
對上了!
陳寧蕊訝異的看了一眼一副完全沒在意的白弘,心中喜悅之余,更多的是羞澀。
真的對上了,那自己今晚就要像子衿那樣……
「嘿,別逃。」白弘斜了一眼陳寧蕊,很流氓的說道。
「不知下聯是什麼!?」一個貴公子打扮的人突然站出來問道。
陳寧蕊對這個也很是感興趣,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蘭煙那里。
「奴家的上聯是‘煙沿艷檐煙燕眼’,那位公子所對的是‘霧捂烏屋霧物無’。」
那個人原本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後只是張張嘴,羞憤的離去了。
陳寧蕊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弘︰「你怎麼對的上?」
白弘笑眯眯的摩挲著酒杯︰「我怎麼對的上的,這你別管。」
說話間那個小丫鬟走了進來,朝兩人一福︰「公子,蘭煙姐姐有請。」
陳寧蕊看了一眼白弘︰「我們兩個誰去?——還是我去?」
「你去?」白弘仰頭將酒液倒入自己口中,抓起一邊陳寧蕊的絲帕擦了擦嘴,歪頭打量了一下陳寧蕊,「你有那活兒麼?」
「你!」陳寧蕊一時氣結。
「嘿,趕緊回去給大爺我洗干淨了,晚點我回來疼你的。」白弘大笑數聲,跟著小丫鬟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