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皇十一年十月初二巳時,楊素輕裝帶著五個隨從前往三堆城,大興城內同時也比往常更加的戒備森嚴。
而這個時候的白弘,正躺在榻上——這個真的能叫榻麼?好吧,其實只是木板罷了,他躺在木板上,兩眼無神的看著上方,一邊喘氣一邊申吟,同時腦子里已經開始了瘋狂吐槽。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看過這麼一句話︰跳崖好,跳崖妙,崖下自有小松樹,崖下自有小水潭,崖下自有靈芝草,崖下自有絕代高人傳你絕世武功,更是穿越時空男變女女變男胎穿魂穿之必備場所。
這似乎是小說里主角都會有的固有屬x ng,所以白弘再度將自己的身家x ng命托付給那看不見的主角光環,于是他義無反顧的跳了……
崖下自有小松樹——實際上不是小松樹,而是大樹,而且也許還不止一根大樹,但是不知道是這樹基因突變還是地理問題,這樹枝的分布異常的……整齊,但白弘想吐槽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們玩過**跳麼?也就是涂鴉跳躍,一般來說在打到兩萬分不到的時候,當中會出現一列褐s 的斷木,也就是說,只要你一不小心跳到這一列斷木中的某一個斷木上,你就能享受那飛一般——啊呸,反正就像那多米諾骨牌那樣,只不過是往下的多米諾骨牌罷了,白弘他從上面跳下來,落在了第一根樹枝上,然後也許是他的體重+沖擊力過大,第一根樹枝斷了。接著白弘落在了第二根樹枝,隨後……第二根也斷了……于是白弘就這麼一路斷下去,一直斷到……
崖下自有小水潭,沒錯,是有水潭,但是這水潭邊有一塊大石頭,白弘沒能斷到水潭里,他斷到了大石頭上……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弘是幸運的,但他也是不幸運的。尋常人這麼跳下來,大概會折了一兩根骨頭,但是白弘不是,因為他已經折了一根肋骨了,在這種沖擊下,他甚至感覺到他的肋骨刺進了他的肺……這是他的不幸,但是落在石頭上,那完全就是幸運了,在全身骨頭碎了三分之一的情況下,在肺部受損的情況下,落在不知深淺的水里——那就等著慢慢溺死吧。
白弘此時y 哭無淚,為啥他斷的全是肋骨之類的骨頭,有種斷他脊椎啊,這樣他也就不用感覺到這種疼痛了,和現在的疼痛相比,之前的肋骨疼什麼的,都是毛毛雨啊毛毛雨!
崖下自有靈芝草,這個,白弘還沒能動彈,所以他也不知道。
崖下自有絕代高人傳你絕世武功,對不起,絕代高人是遇上了,但是絕世武功,先不說人家願不願意教,白弘他這樣子也沒辦法學啊。
高人留著非常漂亮的髯,雖然髯已是白如冰雪,但毫無疑問,這高人算得上是美髯公了。白發蒼髯,這是白弘對他的第一印象。這人雖然傳說樸素,一件簡單的粗布青袍,頭發也只是用木簪束住,簡簡單單,樸素無華的服飾配上毫無特點的臉,但是怎麼看都讓白弘想起了一個人。
他的便宜無良師父,從機。
直覺告訴白弘,這個高人是一個神棍,而且應該他的神棍段位比從機還要高。
不過白弘還沒有問過這位高人是誰,因為他是在落在石頭上後不知道多久,被一個人給扛到這個地方,隨後他只來得及看高人一眼,便痛暈過去了……骨頭受傷的人不能抗啊笨蛋!
隨後他就開始做夢,又開始做那種明明夢里清晰的好像就發生在自己身邊,但是醒過來後卻什麼都不記得的夢。
之後他雖然想要問,但是也許是因為從這麼高的地方落下得了輕微腦震蕩讓他無法阻止起語言,也許是因為現在這具身體連吸氣都能讓他疼的滿頭大汗,更何況是說話這種復雜的行為呢。
也不知道是來到這里幾天,也許是高人的醫術比較高明,也許是這崖下當真有什麼靈芝草,也也許是崖下的空氣比上面的要清新,白弘恢復的倒也挺快,不過這個快也只是相對意義上的,他不知道躺了多久,他終于可以喘氣只感覺到一點疼痛,也能說話了,不過他並沒有再踫上過高人,他只踫到了那個當時粗暴的將他抗過來的……小毛孩。
他之所以能認出來是這個人,主要是因為他在被這小毛孩扛過來的時候,眼楮只能看到這小毛孩身上這件漂亮的虎皮衣。這真的是一個小毛孩,雖然長得高高瘦瘦,但是從臉看來,只不過是一個還沒長開的女圭女圭,不過……這孩子長的明顯不怎麼討喜,嘴尖縮腮不說,頭發還是那種如同枯草辦的黃s ,面如病鬼,骨瘦如柴。
這倒是讓白弘想到了一個人,李劼,也就是李元吉,當時他滿月宴的時候,白弘曾經抱過李劼,仔細看看,面前的小毛孩和李劼長得倒也的確很相似……不過,他似乎更加像是……誰來著?
小毛孩每天回來他這里五次,送飯三次,送藥二次,不過期間他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話,只是沉默的遞碗,看到白弘痛苦不堪的將藥或者稀粥給吞咽入月復之後,他會拿起一塊白布,粗暴胡亂的給白弘擦嘴,然後拿起碗就走了。
白弘對這孩子的行為舉止,有些哭笑不得。
這天小毛孩又送飯來了,也許是因為白弘此時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人也可以病怏怏的勉強坐起來,所以稀粥換成了稠粥,里面似乎也多了一些肉末。
看到沉默的羔羊——不對,沉默的熊孩子把碗送過來,白弘虛弱的擠出一個友好的笑容,這個笑容他一直都很滿意,不過熊孩子明顯沒有,或者說看到也當沒看到,只是直盯盯的看著碗,讓白弘有些小尷尬。
這次白弘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干脆利落的喝光,他喝了幾口,問道︰「你,會說話麼?」
沉默。
「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小心落在了這里,可是我在上面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想要回去,所以……」他臉上露出「你懂的」的神情。
沉默。
「這個,我叫白弘,白是白s 的白,弘是弘大的弘,是大興城的,你……叫什麼?」
目標依舊沉默。
沒有什麼事情比對一個不說話的人唧唧歪歪更無聊了,但是白弘還是沒有放棄。
「那個老、那個老先生和你是什麼關系?唔,我覺得他有些眼熟,啊,不是不是,雖然以前沒有見過他,但是他身上有些東西比較像一個人,呃……你明白麼?」
目標還是沉默……
白弘苦笑的撓了撓頭,決定放棄的他剛準備繼續喝粥,門外傳來了清朗的笑聲︰「哈哈哈,從機果然沒有說錯,你就是一個小滑頭。」
高人出現了,他的打扮和上次見面沒什麼區別,只不過身上從青袍變成了褐衣,看上去,更加窮了。
「你便就是從機的那個寶貝徒弟,基友吧?」
現在輪到白弘沉默了。
白弘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悲劇的人,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個似是而非的時代不說,還是穿越到了一個自己壓根沒有听說過的人身上,除了思想,其余都是別人的,問題是這個被他穿越的人似乎還活著,而且隨時會奪回這具身體,還有就是……這個人,除了名字之外,他的小字也好,什麼道號也好,都是古怪的讓人噴血。
楊承的小字,是葫蘆娃,沒錯,就是那個「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的那個葫蘆娃。
剛剛高人所說的「基友」,直覺和記憶告訴白弘,這個是他的道號。
楊承的道號,叫基友……窩巢槽點多的吐都吐不完啊!
「基友,你怎麼了?」高人看到他一臉便秘多r 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你能別叫我基友麼?
「我……,您認識在下的師父?」
「你的師傅,不就是那個為老不尊的從機麼。」高人笑著捋了捋胡子,伸手搭了他的脈,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恢復得很快……貧道,道號紫陽。」
紫陽……紫陽真人!?
白弘吃了一驚,眨了眨眼楮,這個名號他可是听說過得啊,畢竟《說唐》里……等等,紫陽真人!?
那麼那個熊孩子難不成就是……
「他、他是李……呃,李淵的兒子對吧?」
這個時代的李三,到底叫李元霸還是李玄霸?
「哦,基友你也知道?」
別叫我基友了啊!
紫陽看到白弘一抽又一抽的臉,于是他尷尬的笑了笑︰「啊,貧道久居野外,疏忽了禮法,貧道失禮了,殿下。」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白弘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能告訴我,那個‘基友’怎麼寫麼?」
「機麼,便就是從機的機,侑,便就是侑觴的侑。」
呃,這兩個字,感覺貌似還行……嗯。
白弘滿意的點了點頭,紫陽見狀笑了笑,隨後眉頭一鎖,又開始打量起白弘,白弘被他這視線掃的發麻,問道︰「道長,這是怎麼了?」
「是時候了,」紫陽點點頭,一臉凝重的看著白弘,「殿下,你可知前幾天為何貧道不來見您?」
搖頭,白弘很誠實。
「那r 您見到貧道後立刻就暈了過去,並不是完全因為身上的傷所致,而是因為您的體內有怨靈,在您靠近貧道的時候,這個怨靈同樣也感受到了貧道的氣息,于是他倉皇的想要逃跑,但是因為您這具身體將他禁錮住了,所以他逃月兌不能,但因為這身體實在是虛弱,經不起那種踫撞,所以您便暈了過去。」
等等,怨靈?
你是在拍恐怖電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