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什柱這名字,白弘雖然沒在這個時代听誰提起過,但是他還是記得這號人物的,畢竟在他得知楊素和虞慶則交惡之後,他就開始在腦中努力的回想虞慶則的生平,然後他想起來了,雖然虞慶則功高震主而且和楊素交惡是主要的死因,但隋朝官方給出的原因是,謀反,而且這個謀反甚至是莫須有的,楊堅在得知「謀反」之後,根本沒有派人去查看,而是直接判了他死刑。
而楊堅是怎麼知道虞慶則「謀反」的呢?因為虞慶則的好內弟,趙什柱。趙什柱這人,很是搞笑,他誣告虞慶則謀反的原因是因為他和虞慶則的寵妾私通,最後被他姐姐,也就是虞慶則的夫人發現,他生怕他姐姐告訴虞慶則,那虞慶則自然不會放過他,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你死了總不能在對付我了吧?
于是虞慶則原本在楊堅心中就上了黑名單,趙什柱這個誣告也算是給楊堅一個台階下,所以虞慶則就這麼被他內弟坑死了。
按理說,白弘和楊素是一派,和虞慶則的關系很差,而趙什柱雖然現在是虞慶則這一派,但是這個有內ji n屬x ng的人隨時有可能倒打虞慶則一耙,也能算是白弘的朋友,但是——白弘絕對不會給他什麼好臉s 看的!
他是昨天中午時分就到的,而且是那麼的大張旗鼓的來到大興城,就算之後他和蘭煙白r 宣y n見不了外人,可後來王虎也告訴過他,在他白r 宣y n的時候,大同城內大大小小的官員也都來過總管府,想要拜見白弘,唯獨——趙什柱沒有來,而且他甚至沒派一個人過來知會一聲。
且不說白弘是不是並州總管,光周王這個頭餃就足夠值得趙什柱來拜見他,結果趙什柱卻整整拖了大半天才來,這還是白弘沒算上在他到大同之前半天就派人來大同通知的時間。
WTF?你在玩我?覺得他現在是大同郡守了所以這大同就是他的一畝三分地,所以他周王就什麼都不是了?還是覺得因為他的好姐夫虞慶則此次出征戰勝回朝,封賞眾多,連他這個沒上戰場的人也封了一個柱國,覺得這個柱國就金貴了?去他妹夫的!也不想想虞慶則這個戰功是怎麼來的!假如不是白弘賭命把都藍軍給打敗,那虞慶則最後的結局也就是夾心餅干當中的那塊夾心,而他趙什柱也不過會成為一堆肉醬,哪來的柱國可言!
吃水不忘打井人,你丫的就是這麼來感謝我這個打水人的?
白弘心里很是不舒服,點了點頭,話也不說就走向前殿。
他倒要看看趙什柱算是一個什麼人物!
怒氣沖沖的走向前殿,在踏進門的一剎那,白弘臉上的怒氣全部消失了,換上了一貫的笑容,他才不想讓趙什柱這種小人看到自己因他生氣的樣子呢。
雖然他想的很美好,但是走進前殿,他卻氣得差點心髒病突發,假如他有心髒病的話。趙什柱很大老爺們兒坐在椅子上,優哉游哉的吹著紫砂茶杯中的水,讓白弘頓時感覺自己倒不是什麼並州總管了,反而面前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並州總管!
雖然臉上沒有顯露出什麼怒s ,但是臉頰這里明顯泛起了淡淡的紅s ,眼神也冷了許多。
「殿下。」見到白弘進來,趙什柱很是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朝白弘拱了拱手表示行禮,之後又愛不釋手的捧起紫砂茶杯。
你的禮法是被狗吃了麼!坐著對老子行禮?楊素作為國公都不敢這麼做啊!
好,有膽。
白弘一直很看得起有膽量的人,在他眼里這種行為無疑代表了兩個可能x ng,一個是這個人真的很有膽量,另外一個是這個人被名利沖昏了頭腦。
假如是別人的話,白弘可能要好好考慮一下到底是哪個可能x ng比較大,但假如是趙什柱的話——這廝明顯就是因為一個柱國而尾巴翹上了天!
「孤王乃親王,被陛下拜為司徒,趙郡守也不是出身黃土,難不成連基本的禮法都不懂?」白弘冷冷的說道,但臉上依舊笑容滿面。
听到白弘的話,趙什柱臉上那種笑容頓時僵住,臉皮子也有些發紫,白弘眼神好,甚至還看到了趙什柱額頭這里鼓起的青筋。
寧惹君子,莫惹小人。這話白弘是知道的,但是他卻也不相信就這麼一個小人真的能讓自己翻船,他可不是虞慶則,虞慶則是什麼?說好听點就是楊堅的親密戰友,親密戰友這四個字一直都很諷刺,本朝太祖在大抽風時期對多少親密戰友下手那是不用說的了,說難听點就是狗腿子,主人看你看的順眼的時候,狗腿子啥都好,主人看你不順眼的時候,狗腿子就該死。他白弘是什麼?血緣上是楊堅的小兒子,在楊堅的兒子中也是比較受他寵愛的,而且楊堅現在還屬于對獨孤後惟命是從的階段,獨孤後對他的寵愛更是不言而喻,就算他真的功高蓋主,被楊堅猜忌,那他也無所謂,畢竟朝中有人好做官,且不說楊堅會不會真的會相信他謀反,會不會顧念到兩人的父子之情,不說獨孤後,光是楊素楊廣這兩個還算重磅的就是向著他的,有這兩人,白弘就算真的被誣告謀反了,他也最多被削了官職,關在周王府中,僅此而已——更何況,趙什柱是否真的有那個本事和那個膽量,也是一個問題。
趙什柱眼珠子似乎因為生氣,眼珠子有些往外凸,不一會,他憤憤不平的將紫砂茶杯用力的放到桌上,起身向白弘鞠身行禮。
白弘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紫砂易碎,趙郡守還是用力小點比較好。」
趙什柱聞言一滯,全身顫抖了起來,眼中的恨意似乎要將白弘生吞活剝了一般。
「趙郡守找孤王有什麼事?」
「殿下不覺得您的總管府太大了麼!」
趙什柱這句話讓正在喝茶的白弘差點噴出來,白弘趕忙把茶杯放在一旁,從懷里取出手帕擦了擦嘴,慢悠悠的說道︰「總管府,太大了?」
「難道殿下不覺得麼?」
「不覺得。」
「……」趙什柱似乎沒想到白弘會這麼光棍的回答,嘴皮子似乎有些發紫,一字一頓的說道,「殿下的總管府,可要比太原的總管府大得多啊!」
听了這話,白弘模了模下巴,很鄙夷的說道︰「大同總管府是親王制式……」
「殿下您現在是總管而不是親王!」沒等白弘講完趙什柱就插嘴了,這讓白弘身體又是一個顫抖,假如是清宮劇的話自己完全可以一巴掌拍死他的吧!
「孤王還未說完,趙郡守……不用這麼急吧?」白弘似笑非笑,說話的速度更是慢不少,「孤王前不久身染重病,半個身子都進了鬼門關,父皇甚憐,所以除了派那些太醫來查看孤王的身體,他同時也下旨讓越國公為孤王在大同督造一座與親王相同制式的總管府……所以。這總管府大不大,孤王不知道,但是孤王知道,這總管府是出于父皇的一片愛子之心,舐犢之情。」
「殿下……」趙什柱自然听出白弘這話的意思。
你說我這總管府大?成,這總管府的制式是根據楊堅下的旨,你要不滿就直接去找楊堅去。
趙什柱自然不是傻子,所以他只能硬生生憋下這口氣,這使他原本就尖瘦的臉看上去更加滑稽。
「難不成孤王這總管府影響到耕種了?孤王可以記得這大同周圍原本就沒有什麼耕地啊,最近的耕地也離孤王這總管府遠的很,難不成這段時間孤王的總管府背後出現一塊新的耕地了?」
趙什柱卻已經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低低的垂著頭。
「趙郡守是否還有什麼事情要對孤王說?若是沒有的話,那孤王倒是有些話,孤王初來乍到,況且孤王管理的是這二十四州的軍事,有些涉及到大同的,孤王還是會向趙郡守提前報備一下的。」
「明白。」
「如此甚好,送客。」
听到這話,趙什柱嘩啦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就往門口走,這是白弘冷不丁的又開口了︰「趙郡守,你手中拿的是父皇賜給孤王的東西啊。」
趙什柱臉s 更是勃然一變,他一見到這紫砂茶杯就喜歡上了,原本以為可以靠什麼人生經歷鎮住面前還未加冠的白弘,進而討得這紫砂茶杯,卻不想被白弘擠兌的無話可說,有些被怒火沖昏頭腦的他哪里還會管什麼禮節,拿了便是,他自從當上柱國之後,這種事情也不是沒少做過,但這次卻被白弘給叫住了。
他憤恨的回頭看了一眼坐在上座,此時優哉游哉吹著茶的白弘,面s 青一陣紅一陣。
「趙郡守難不成是讀書人?」
「此言何意?」
「讀書人的事,能算偷麼……?」
趙什柱听到白弘這言辭相當激烈的話,身體顫抖著幾乎要發作,但看到此時白弘臉上已經斂了笑容,眉宇中露出了肅殺之氣,仿佛是在看一具尸體而不是一個人的眼神讓趙什柱背脊一涼。
「是下官……逾矩了!」他憤憤然的吐出這六個字。
上座的白弘又笑了起來,配合上他上挑的眉毛和眼楮,他這時就像偷了好幾只雞的狐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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