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毅的鄉村生活之唱歌
範毅覺得,自己只有敞開了收購,似乎才算是為村民們做了點實事。可這力道似乎也忒弱了點,況且,這樣做,究竟又能幫到幾個呢?出路到底在哪兒呢?很快,他就會有所發現。
野物收上來,範毅卻不會弄,當然,這倒不難解決。
自從在村里住下後,每隔幾天,幾乎就有村民特意來邀請範毅到家里去吃飯,踫巧了,範毅就帶上野物一起去。
再不然,範毅也有辦法。吳村長家、村里吳會計家,治保主任康有亮家,都是範毅常去的,在每一家,範毅均托人用5公升裝的塑料桶買來一桶當地鎮上自產的老白干,就放在各人家里,想喝就喝,喝完了範毅又會托人再買,保證不斷頓。收到野物,範毅只須一招呼,無論在誰家,總能很快聚攏一撥常在一起的朋友,大家喝著酒、吹著牛,品嘗著野味,其樂融融。
而不知不覺間,範毅發現,這倒成了在村里開展工作的最好方法,許多問題,就是這麼喝著小酒、就在飯桌上定下來了。
特別是此次通電這樁大事,如何組織村里勞力將電桿抬進村?線路的走向(特別是進村後的走向,這並非是技術員說了就能算數的,各小隊爭得厲害。)?埋電桿侵佔田土的處理、電管員的選拔和推薦、甚至變壓器的安放位置,等等。以前一談起來,用不了幾分鐘,吳家與康家這村里的兩大姓氏就要干仗,現在拉到一起喝著酒談,氣氛融洽不說,許多過去想起來都覺著無解的難題,現在竟然都能輕松一一化解了,範毅心里別提多美。
……
技術員下來的同時,村里又接到了通知,鎮黨委和鎮zh ngf 決定,為慶祝抗r 戰爭爆發70周年,決定在7月7r 搞一次全鎮x ng的抗r 歌曲歌詠比賽,每個村均要出一支代表隊,有小學校的村,可以由學生代表組隊代表本村參賽。
中水嶺村就有一所小學,比賽的任務順理成章地落在了學校頭上。
孫校長犯了難。目前學校正要組織期末考試,教師連自己在內,一共就四位,而且一打听,此次要求,必須是百分之百唱抗r 時期歌曲,可包括兩位年輕女老師在內,全校竟然沒一人能完整地唱下哪怕只是一首曲子。
這要是現派人出外學了再來教,時間太緊不說,也影響正常教學呀。
吳村長听了孫校長的訴苦後,笑著說︰「我不管,反正這是鎮里的決定,必須完成。孫校長,你要想想辦法,你可是我們村最有文化的人。」
最後,孫校長只好找到了範毅。範毅也很犯難,自己從小就不愛好文藝,從頭到尾能唱全的歌曲都沒幾首,這會兒還要教別人唱,特別是還要代表村里去參加比賽,行嗎?
範毅反復問著自己,看著孫校長悉眉不展而又不得不努力擠出的一絲苦笑,突然間,範毅想到一首曲子,默默在心里念了念,還行,還能記下來,于是就同意了。
與此同時,孫校長也長長舒了口氣,臉上重新布滿了慣常所有的、親切的笑意。
範毅想到的曲子是《保衛黃河》,具體自己是什麼時候學的?已經記不清了。幸運的是,歌詞和曲調自己還能記得,而且,當時老師所教的,如何以二部輪唱的方式來表演的方法也竟然沒忘,範毅心里暗嘆僥幸,真正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書到用時方恨少。
最終,學校組織了16名同學,男生女生各半,每天放學後就跟著範老師在教室里學唱一個小時,教室外的窗台、門口則經常是擠滿了看熱鬧的同學。
孩子們第一次參加比賽,對其充滿著無限的遐想,學習的熱情空前高漲,這倒省下了範毅的許多麻煩,只一下午,同學們就基本唱熟了,以後就是如何唱好、唱齊的問題了。那還得不停地練習、練習,再練習。
又下雨了,範毅拿一本書坐在自己屋門前看。
孫校長撐著傘匆匆走出教室,來到校園一角那塊用木桿挑起的一塊廢鋼圈前,用一小截鋼棒「叮叮叮」地敲出一串響聲,這代表著下課了。
不一會兒,教室里就有了反應,同學們哄地一下涌了出來,可外面在下雨,于是又都你推我搡地站在了屋檐下嘰嘰喳喳地說笑打鬧。
就在此時,不知誰小聲哼起了《保衛黃河》,漸漸地,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很快,變成了全校大合唱,「風在吼、馬在嘯、黃河在咆哮……」
孩子們一遍又一遍地唱著,這歌聲感染了同學、感染了老師、也感染了範毅。
範毅放下書本,走到自己的屋檐下,隔著c o場也加入了孩子們的合唱。
孩子們看到範毅,唱得更加起勁。
又不知是誰帶頭高喊道︰「範老師、範老師。」于是,整個校園充滿了「範老師」的呼喊,呼喊聲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整齊,範毅心里越來越熱,眼角微微有了些滾熱的液體。
這時,在範毅這兒吃過方便面的那哥倆一前一後踏過泥濘的c o場飛跑過來抱住範毅,看著濺起的泥水花,範毅心頭一動,對,應該為學校、為學生們好好修一塊c o場。
……
漸漸步入了盛夏,孩子們放了暑假。
7月7r ,在鎮上的歌詠比賽中,中水嶺村與鎮中心中學並列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抱回了一塊中水嶺小學歷史上唯一僅有的獎牌。
範毅用手機為同學們照了一張集體合影,答應開學後一人洗一張照片分送給孩子們,對大多數孩子而言,這將是他們人生中的第一張相片。
通電線路的勘察在中水嶺村進展比較順利,可老孔所在的華源村就遇到了點麻煩。
村民中,有一戶人家,死活就是不答應電線從自家田土上走,說是頭頂上天天頂著電線不吉利,更不要說在他家地里埋電線桿子了。
可要是更改線路,建設成本將成倍增長不說,以後也不好維護。宋組長的意思是,現在離真正架線施工還有一段時間,要繼續做好宣傳解釋工作,同時要求臨近的中水嶺村做好準備,隨時支援華源村。
中水嶺村的線路已勘察完畢,現在又是雨季,施不了工,範毅在村里基本又是無事可干,跟著村里吳老二上山打過兩次兔子,覺著不怎麼感興趣,于是天天除了讀書、看股票,就是與村民喝酒、聊天了。
其間,到鎮上時,範毅與老邢通過一次電話,老邢告訴他,今年的股市,經過「5.30半夜雞叫」後,他已逐步出清了自己所持有的中信證券,均價在58塊多一點,足足賺了十倍還多,同時也建議範毅可以考慮分批出貨了,畢竟現在大盤指數已經4000多點,漲了有4倍了,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嫌高了。
這段時間以來,範毅心里也一直在嘀咕。
自己手里的雲南銅業,漲了也將近有十倍了,這一方面當然是自己個人炒股史上少有的大豐收,可另一方面,每天也總有一種高處不甚寒的感覺。
其實,對大多數股民而言,如果不幸被套住了,心里反而就踏實了,多半能安定下來,趴倒不動。萬一漲了,倒成了最煎熬人的一件事情,想繼續持有賺多一點,又怕明天就此來個高台跳水讓你痛不y 生;想落袋為安,更擔心明天從此就高舉高打再不回頭,從好不容易騎上的黑馬上硬生生跌將下來。
範毅現在,也漸漸進入了這樣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