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人的冬雨(5)
想來想去,老古只好就近選擇,決定速戰速決、在泰明市下轄的丘東縣來完成這一單。
當時,老古就沒太把這事兒想得有多繁雜,只是想著,故意帶著他倆人在山里繞上幾天,拖得他們人困馬乏,然後乘其不備,偷偷拿了錢就開溜。
沒想到,這倆人j ng惕x ng一直很高,老古一直不能得手。
在山里轉來轉去,不要說古玩,連像樣的破瓷爛碗都沒見到一件。漸漸地,兩人生疑了,開始還用話來試探老古,後來,直接要求老古還錢,還回之前從兩人那里預支的2000元帶路費。
這錢,老古在帶領這兩人下來前,就已經是作為利息交給了那些放高利貸的人了,這個時候,老古哪里還拿得出來?
拉拉扯扯中,兩人越來越怒,最後,老古被暴打一頓,正在此時,還好範毅等人及時出現,救下了老古。
老古本也不想在中水嶺村這麼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多耽擱的,想著這兩人那天出山後,八成是跑了。自己只需要等到第二天,從鎮上直接趕回老家去,也還來得及賣地帶還錢。
為了掩蓋自己此次進山的真實意圖,古來也是三分病、七分哼,一會兒嚷嚷著身子痛,一會兒又嚷嚷著頭昏,為的就是不想讓別人、特別是那位康主任一個勁兒地老來「審問」自己。同時,也是為了讓大家放松j ng惕,自己好隨時開溜。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算來算去,老天爺卻從中橫插一桿子,下雨了,路斷了。
老古的如意算盤,一下子全泡湯了。
中水嶺村與外界又不通電話,老古就這樣被活活地「困死」在了村里。
他自己是滿月復的苦水,又不能對範毅等人明說,只能是打落了牙齒往肚里咽,默默地、苦苦地等著路通。
在等待中,無意間,他發現了範毅壓在床下的幾千元現金。老古在心里一合計,這些錢,加上範毅的筆記本電腦和外省人當時給過的、自己已經交了去的2000元錢,估模著,應該能夠還債了。
于是陡然間,老古就起了賊心。當時想,好歹先把這一關過了,反正自己已經記下了範毅的工作單位和名字,以後再找機會補償吧。
不想,剛一動作,卻被範毅識破,悄悄通知康主任埋伏在了教室里,又鎖了校門,一舉將他擒獲。
……
老古抹著淚、醒著鼻涕說︰「這一次,我是一點兒都沒隱瞞你們,不信你們可以去查,這是我的身份證。」
說著話,老古從內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模出一張身份證交給康主任。
康主任大為佩服地說︰「嘿,你別說,這老小子藏東西還真有一手,楞是沒讓人搜了去!這麼些天,連我都沒發覺,真是牛逼得可以!」
身份證上面,顯示的名字卻是古來。
康主任抖著這張身份證,沖著老古問說︰「這是真的假的?你剛才不是說,你本名叫古來福嘛,怎麼身份證上又是古來了?看來還是不老實。」
老古忙解釋說︰「這張是真的。那是因為我後來嫌‘來福’這個名字太土,所以才專門到派出所改成古來了。」
然後,老古又沖範毅和康主任說︰「範同志,康主任,我可是全交待了,沒有隱瞞半分,包括我去年騙得的20多萬元都說了。你們可一定要想個辦法,幫我救救兒子呀。」
話說到此,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了,這吉運來、老古、古來福、古來,其實就是一個人,就是我們之前所熟悉的「包袱男」。
範毅心想,他這次偷竊,所得金額遠遠小于20萬元,可為了證明自己此時說的是真話,他連過去的20萬元都交代了,看來不會是假話。
那麼,眼下最迫切的,就是他兒子的問題了。應該怎麼辦,才能及時還上錢、救出他兒子?這倒成了一個迫切的問題。
首先想到的,當然是報j ng。可是,怎麼報?一來沒電話,二來路不通。再說,等報了j ng,j ng方再立案介入開始調查,到查清楚時,只怕是黃花菜都涼了。哪里還能保得住老古兒子的安全!
再者說,為了這麼一次偷盜未遂,又將老古送進去,是不是也太不仁道了?
看來,只能是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了。
想到這兒,範毅喝了口水,又重新將思路理了一理。
這時,康主任已經徹底問完了口供,正在讓古來在口供書上摁著指印。
古來一邊哽咽著,一邊一一照辦。
範毅說︰「康主任,我想,現在的主要問題,應該已經不是破不破案了,而是如何才能及時地救出古來的兒子,你先停一停,听我說。」
康主任于是放開古來沾滿了紅s 印油的手,看著範毅說︰「範同志,你說好了,我听你的。」
範毅說︰「天就要亮了,你現在趕緊去把吳會計和吳村長叫上,天一亮我們就出發,今天務必要趕到打鼓鎮,到了那里再想辦法。」
……
當天夜里九點多鐘,一行人大汗淋灕地出現在打鼓鎮鎮口的山頭上,遠遠地,已經能看到鎮上閃爍的燈光了。
範毅突然說︰「好了,在這里停一停,這里有信號了。」
坐在一塊石頭上,首先,範毅就給張順打電話,語音提示卻是不在服務區。想著要打給孫濤,又想到他正忙著在談戀愛,估計手邊也沒多少現金,于是直接撥通了邢應天的電話。
老邢很奇怪,開玩笑問︰「怎麼突然間會要那麼多現金?不會是遇上騙子了吧?」
範毅笑說︰「開始是有這麼一點兒意思,只是,現在劇情已經演到另一出了。好了,不多說了,電話里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等改天回來後,我再詳細地告訴你。」
「總之,明天一早,有個叫古來的人,他老婆會來找你借錢,你問清楚了人,就把錢給她。這錢嘛,只有等我抽空回來時,再還你了。」
這時老古示意要講電話,于是範毅將電話遞給了古來。古來說︰「邢老師,謝謝您啊,改天我專程再謝您。明天一早,我讓我老婆帶著戶口本來找您,那錢可是等著救命的呀。」
掛上了老邢的電話,範毅又讓古來接著撥通了家里的電話。話筒里,古來老婆「喂」的一聲傳出時,古來一陣哽咽,範毅也不禁鼻子一陣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