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動的氣息浮浮沉沉,像是從大地而來,從下到上,雖然很微弱,但還是能感受到它的意圖。這早來的秋風拂過萬物的臉,像是要宣誓它的權威,追趕或驅散都隨它的喜好。
朝霞灑滿了半個天際,紅橙s 的天空下,蠢蠢y 動的太陽正試圖沖破這美麗的阻撓。拖動著暗白的身軀,即將沉入遙遠的西方的月亮,似乎也並不留戀這份艷麗,只希望在旭r 未現時,趕快逃離這可怕的光明之芒。
一個熟透的隻果從樹上掉落了下來,砸到了雨晨剛剛踩過的腳印里。它沒有從樹上帶走一片葉子,也並沒有摔碎自己的身體,這個火紅的生命現在月兌離了母體,但這並不代表它已經死亡了。
紅隻果下鑽出一只螞蟻,它沒有在剛才的撞擊中死亡,甚至連驚嚇都沒有靠近它。在與這個隻果對視了數秒鐘後,它心領神會地扭身走開了。
僅僅十分鐘後,想到的和沒有想到的結果都呈現了出來。朝霞散去、旭r 升起、晚月沉落,那個紅隻果則被成百上千只螞蟻搬走了。這不是力量也並非表演,這是自然,真真切切的自然。
雨晨就在這個極普通的黎明里,踏著漸漸逝去的朝霞又一次出發了,不同的是這次他有了兩個伙伴︰靈靈和小白。
時間回到16年前,相對和平穩定的生活已在雨國持續了23年。已入古稀之年的大國主每每想起那些戰斗的歲月,都會長吁短嘆、感慨不已。雖然居于宮殿高牆之內,但他的心始終是在他的子民身上的。
夏天的午後是躁動狂熱的,太陽似乎午休未起,炎炎如火的光芒里發出一聲聲沉悶的鼾聲,攪擾的人們坐立不安。除了幾個嬉鬧玩耍的小孩子和拿著蒼蠅拍打盹兒的買賣人,街道上幾乎看不到其他身影。
一個衣著隨和樸素、j ng氣神兒十足的老人,步履矯健地行走在街上。雖然汗水從額頭一直流到下巴,卻打濕不了他掛在嘴角的微笑。他沿街看著居民們的生活,微笑地嘴角翹的更高了。
「國主,您慢點走,老奴都跟不上了。讓我給您撐著傘,這麼大的太陽,很容易中暑的。」一個蒼老、顫抖的聲音傳來。大國主只是淡淡地說道︰「不用,不用。」便繼續穩步朝前走去。一個佝僂的身體出現在大國主挺拔的身體後,繾綣嬌小的身體幾乎被傘給遮住了,只露出一雙邁著碎步的小腳。
「國主,您等等…等…老奴,老奴實在走不動了!」哀求的聲音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傳來,幾乎還未傳到大國主耳朵里便被熱風吹散了。「加油,我親愛的老朋友-炎衛,前面的那個茶館就是咱們的目的地,再堅持一下…就到了!還有在外邊就別叫我國主了,叫我木澤就行了。」國主稍微喘息了一下,但還是咬牙繼續走去。
佝僂的老人揚起頭望著前方僅有一百米便可到達的茶館,立刻覺得這是段很艱難,幾乎不可能完成的路途,仿佛比他這60年歲月里所經歷的種種艱辛還要困難。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稍稍提高了一點說道︰「木澤,我叫衛炎,不叫炎衛,請你千萬不要再叫錯了。」說著便緊跟著木澤步入了茶館。
這個茶館名曰和逸樓,樓分兩層,一樓主和、二樓主逸,樓風清新隨和、古樸典雅。木澤和衛炎面對面坐在二樓靠近圍欄的桌子里。他們並沒有點茶或者什麼吃食,而是各自要了一大杯解暑的綠豆湯,這多少與這個清雅的茶樓有些不相稱。
木澤雙手抱起杯子,大口地吞咽著綠豆湯,並不顧忌所謂的體統。木澤的這幅模樣與那些饑渴的平民沒有什麼兩樣,但衛炎總覺得有些不合身份,甚至于有些惡心,雖然接下來他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炎衛…」木澤還沒有說完便被衛炎順勢投來的一個帶有責備意思的眼神打住了。木澤淡淡一笑繼續說道︰「衛炎,呵呵,對不起,我老是給你改名字。你在我身邊已經有40年了吧。」衛炎語氣凝重地說道︰「42年。」木澤放下杯子說道︰「這麼久了啊,歲月真的不饒人啊,轉眼間咱倆都成了小老頭了。」衛炎說道︰「轉眼間?哼,那是多少個r r 夜夜的煎熬啊,我覺得人來到世上就是受罪的。」木澤把話題岔開說道︰「哎,你的綠豆湯夠嗎,要不要再來一杯啊。」衛炎知道木澤的意思,但他討厭這種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的行為。
茶館里的人越來越多,原本的清淨變的嘈雜起來,他們多是來避暑喝綠豆湯的,真正來品茶休閑的人很少。木澤的臉上又浮現出了微笑,他喜歡看到這樣的生活。可是衛炎就有點坐立不安了,他覺得清淨就該徹底一點,從他怒目而視的眼神里可知他此刻的憤怒程度。
「 …」傳來了一陣急促的上樓聲,緊接著衛炎看到茶樓的伙計朝他們跑來。「二位尊貴的先生,麻煩換個地方坐吧,有幾個客人預訂了這張桌子。」衛炎急忙說道︰「好,幫我們開個雅間吧,這兒太吵了。」木澤說道︰「不用雅間,就坐角落的那張桌子吧。」衛炎順著他的眼神望去,看到了那個y n暗的角落以及狼藉一片的桌子,雖然抱怨但他不敢去反駁身為國主的木澤。「好 ,我這就給你們收拾一下。」
木澤和衛炎來到了處在角落的桌子旁,木澤開口說道︰「請坐!」衛炎強顏歡笑卻沒有應聲地坐了下來。他的眼神還沒有離開剛才的座位,雖然嘈雜,但起碼是個雅座,他真搞不懂木澤是怎麼想的,或許他真的有點老糊涂了。幾個衣著華麗的人坐到了那里,當然他們品是茶,而且他們似乎也不在乎這種嘈雜的環境。
「衛炎,你還記得那持續了7年的戰爭嗎?」木澤意味深長地說道。衛炎冷笑一聲說道︰「哼,這怎麼會忘記呢,就算我的記x ng再不好,也不會忘記的。」木澤接著說道︰「記得就好,這難得的和平安逸不容易啊,我是恨透了戰爭,但如果不得不再來一次7年的戰爭,我還會義無反顧地投入進去的,因為我愛我的國家,我愛我的子民。」
衛炎又一次沉默了,就好像他真有胃炎似的,痛苦憤怒的表情顯露無疑。無數的回憶砸向了他蒼老的身心,一滴淚珠竟然落到了杯子里,將回憶濺的到處都是。「你怎麼了?」木澤看著似乎很傷心地衛炎說道。衛炎用手擦了擦紅腫的眼楮說道︰「噢!沒事,我沒事,就是想到了戰爭突然感覺有點難過。」木澤感同身受地說道︰「是啊,戰爭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最骯髒、最邪惡的東西了。不要難過,你看,現在他們笑的多開心啊。」衛炎並沒有將視線拋開那些嘈雜,他心里痛恨著,思緒飄到了很久以前。
15歲的衛炎滿懷著理想和信念,踏上了離家遠行的道路。他沒有留下離別的淚,還勸送他的媽媽也不要流淚。他相信自己定能闖出一片天地,為自己也為自己的家。
可是世事總是難料,他剛出行沒多久,便遭到了靈魂獵人的攻擊,靈魂被奪走,並且被帶到了靈魂交易所出售,而**則做了專做打雜的奴隸。三年後,當時還身為王子的木澤偶爾買到了衛炎的靈魂,並且讓他的靈魂和肉身重新組合。隨後木澤便帶著衛炎來到了皇宮,衛炎成為了木澤的隨從。
初入皇宮的衛炎,在感激木澤的同時也幾乎放棄了自己原有的青ch n美夢,他想就這樣安逸的生活下去也挺好,起碼沒有生命危險,或許過上幾年,自己還能夠回到老家和家人團聚,到時候娶妻生子,和父親一樣做一個平凡、普通的鄉下人。
但兩年後,一場宮室的皇位之爭徹底粉碎了他簡單的夢。他被迫加入了這場王子間的斗爭,成為了木澤的同黨。做他的眼線、當他的內應,追隨他、保護他、也曾背叛過他,為他坐過牢、受過傷、承受過各種威脅,最後木澤如願成為了雨國的大國主,而他還是隨從。
他幻想過自己成為了大官,管理一方土地,甚至于自己當上了大國主,呼風喚雨指揮千軍萬馬。可是怎麼可能呢,自己只不過是鄉下出來的野孩子,怎麼會成為別人的主人呢。但從那時起,他的心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r 子就這麼平靜緩慢地過著,直到那場持續了7年之久的戰爭的爆發。戰爭的起因是雨國沒有听從界之主的召集命令,並且私自釋放被關押的靈魂奴隸。界之主隨即組織聯合軍隊大舉進攻雨國,並揚言一個月內便踏平雨國,生擒木澤。雨晨的爺爺已皇家護衛軍首領的身份參見過那場戰爭,雨晨的爸爸在戰爭結束後才出生,而暗舞者但是還沒有成立。
雨國確實很快被打敗了,但木澤沒有被擒獲,在眾多仁人志士的協助下,最終經過7年的努力,木澤帶領雨國戰勝了界之聯軍,並達成了和平協議。和平協議的內容是︰撤除雨國的雨之靈,讓雨國經受50年的熾熱之刑。而雨村則是唯一保留雨之靈的地方。
雖然雨之靈被撤除了,但戰爭總算是結束了,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因為至少人們又恢復了正常的生活。衛炎並不知道他的父母已在這場戰爭中死去,他曾經偷偷跑回村子找過他們,但沒有找到,他確信他的父母只是隨流民一起逃離家園、躲避戰爭去了。
他親身經歷了這場殘酷的戰爭,他目睹了數之不盡的殘忍和不道德,以至于到最後都麻木了。只是在夜里,他時常會听到哭泣和恐怖的叫喊,這是揮之不去的y n影。
後來的r 子一直如今天這樣平淡、無趣,只是他已不再年輕,他沒有了追求,只是等待著和其他人同樣的結局。
「炎衛,炎衛,炎衛,咱們走吧!」急促的呼喊聲打斷了衛炎的思緒,他看到木澤已經起身了,便也托起沉重的身體,跟隨到了他的身後。午後最熱的時刻已經過去,但不斷的熱浪還是在侵犯著脆弱的人們。
木澤覺得有點頭暈目眩,邁出茶樓的瞬間差點摔倒,衛炎j ng覺地上前扶了他一下。「國主,您沒事吧?」衛炎關懷備至地問道。「沒事,沒事,看來真的是老了。」木澤感嘆著並沒有停下腳步,衛炎則撐著傘緊跟在後面。
皇宮是相對比較合適的避暑之地,回到宮寢的木澤坐到龍椅里,立刻覺得暑意全無,衛炎也感到疲憊漸漸遠離了身體。時間已入黃昏,死寂的皇宮內更加沒有了生機。高高在上的木澤,眼楮呆滯的望著前方,同樣沒了白天的j ng氣神兒。
「炎衛,你過來。」木澤輕輕地說道。衛炎不再理會名字是否被叫錯,一路小跑來到木澤身邊。「再靠近點。」木澤覺得這個距離很遠。衛炎遵從聖命,靠到了他的身邊,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
木澤轉向衛炎,直直地盯著他,突然倒在了他的懷里。衛炎惶恐地扶住他,激動異常地說道︰「您,您怎麼了,您可別嚇我。」木澤肯定地說道︰「我老了,人都是會老的,不過沒關系,我接受這一切,你也要接受這一切。」衛炎試圖將他扶起,但立刻被他拒絕地說道︰「不要扶我起來,這樣挺好。」
衛炎說道︰「您是不是中暑了,我還是幫您叫醫生吧,很快的。」木澤抓住他手,深吸一口氣說道︰「不用,不用管我,我的壽限已到,馬上就會有人把我帶走,而且我也會看到我一直想看到的彼岸花,挺好。」衛炎說道︰「請您不要這樣說,您會沒事的,只要我現在去叫醫生來。」木澤抬起頭看著衛炎說道︰「不要走開,不要留下我,一個人離去真的很孤單。」衛炎突然緊張了起來,他顫顫巍巍地說道︰「你是要我和你一起走嗎,可是我…」木澤有點郁悶地說道︰「什麼呀,真是沒文化,這麼好的氣氛叫你給打破了,讓你不好好讀書,話都听不懂啥意思。」衛炎還是有點迷惑地說道︰「哦,不是讓我去死就好。」
木澤說道︰「你要記好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一定要記好。」衛炎點點頭表示堅決同意。木澤繼續說道︰「我是一個靈魂殘缺的人,任何的帝王都是靈魂殘缺的人,因為他必須把一部分靈魂交給上天,才能夠獲得權力,所以我很羨慕靈魂完整的人,比如︰你!我沒有子女,也沒有信得過的大臣,所以我很難決定該把皇位傳給誰。你跟隨我40年了吧。」衛炎打斷道︰「42年。」「哦,對,42年。」木澤繼續說道︰「人有多少個42年啊,你不容易啊!」
衛炎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突然木澤抓緊他的手臂說道︰「我要把皇位傳給你,你來管理雨國。但條件是︰你的靈魂要寄宿在我的體內,當然你的**要隨之死亡。」木澤激動站了起來,衛炎則一坐到了地上。
衛炎思緒飛轉,各種可能或好或壞的情況在他的大腦里紛雜地閃過。「這樣行嗎,我是說別人會相信我,把我當成大國主嗎?」木澤艱難地坐到龍椅里,說道︰「怎麼不行,用的是我的身體,而且里面有我的也有你的靈魂,這樣就足夠了。」衛炎的小心髒跳了一下,他痛快地說道︰「好,你說行就行,我答應。」木澤將眼神拋向他,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也願意相信你,你只要答應我好好對待我的臣民和國家,別的都無所謂,不過如果連最起碼的你都做不到的話,你會得到天之裁決的。」衛炎並不理會什麼天之裁決,只是一直點著頭,被重新點燃的野x ng讓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
木澤直直地坐在龍椅上,他伸出顫抖地左手,放到衛炎的頭上,使出最後的一點靈力,將衛炎的靈魂剝離了出來。衛炎的靈魂整個地出來了,它望著呆滯地站在那兒的**,竟然沒有絲毫留戀。
木澤的眼楮已經開始慢慢閉上,但他的手還是抓住了衛炎的靈魂,試圖盡快把它放入身體內。衛炎的靈魂下意識地撥開了木澤的手,並且迫不及待地進入了他的身體。木澤重生了,準確地說是衛炎重生了。衛炎成為了新的木澤,成為了雨國新的大國主。雨國的命運也隨之有了新的變化。
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或許有點不可思議,甚至是有點扯蛋,但就是發生了,一個曾經有過夢的人如今當上了一國之主,這已遠遠超過了他先前的夢,不知他是否會從這個大夢中醒來。
剛出生不久的小雨晨被爸爸和媽媽帶回了雨村,他的爺爺n in i甚是歡喜,雖然僅僅在一起生活了不到一年,但這只屬于他們一家五口的幸福時光,是雨晨的爸爸畢生難忘的。
此時雨晨的爸爸已是名揚三界的靈魂獵人,而且還是一個正直的靈魂獵人。同時他也是剛剛成立的一個對抗邪惡力量的秘密組織的領導者之一。暗舞者在此時成立,一年後無常加入。三界內雖然表面平靜,但卻彌漫著很大的不和諧,很多力量和組織都在此時抬頭,三界何去何從,現在是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