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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道衍說的前葫蘆里面淨是些毒蟲了，弄不好是五毒俱全。這可能就是他所謂的「地煞局」了。我不擔心毒蟲咬我，因為我也感覺不到疼痛。可能它們已經把我咬的遍體鱗傷了也說不定。道衍跟我一樣的淡定，舉著火把走到葫蘆腰部，在牆上打量著什麼。
其他人包括常開泰在內都是將火把湊到地上驅趕那些毒蟲。沒多久整個「前葫蘆」里面都是燒焦毒蟲的惡臭味。
「你在看什麼？這個墓室里面什麼都沒有。」我還是忍不住問道衍。
「我在看牆上的畫。」道衍也不回頭，「上一次來的時候，光顧著逃命了，根本就沒有心思看這些東西。你也看看吧，現在也不急著進後面真正的墓室。」
我強壓著心中的躁動，走到道衍身邊，也舉著火把看牆上的彩畫。虧得我腦袋里還能想著，商鞅的那個時代就有彩畫了？用火把照過去，上面確實是有五彩斑斕的顏色。但是那些畫面在我眼中跳來跳去的，我根本就就沒有辦法居中精神去挨個看下去。而且我現在的理解能力和聯想能力都有限，那些內容單一，沒有文字說明的圖像根本就不能讓我看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有一些夸張的片段縈繞在我的腦海中。盤成「蚊香」的五步蛇，尾針比手指還粗的蠍子，還有跟身體分離的頭顱。
「這些畫當是商鞅的後人畫上去的。這里面的毒蟲也是他們養在里面的。」道衍見我眼神游離，便給我講起來。「所謂的‘地煞’局，就是這地上的五毒蟲。你也不要覺得將近兩千年的時間它們怎麼還活著。這些毒蟲繁殖能力很強，產出來的幼蟲，大部分就成了其他毒蟲的食物。而死不了的就會變成毒蟲之王。你放心，毒蟲之王也不是只有一只的。在地底墓穴里面，暗無天日，它們早就沒有了視力，恐怕對火光也不是很敏感的。」
「你不早說，害的我們用火把燒來捎去。」這時候常開泰抱怨了一句。
「是你自己腦子笨，連這一點都想不到。」道衍也不惱火了。「這些五毒蟲一年中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蟄伏。只有遇到血腥氣的時候才會出來。其實剛才你們即便不踫那些瓦罐。它們也會出來的。只是那兩個家伙太倒霉了，先踢了瓦罐，成了最先死的那兩個。」
「那你還讓我們緊緊跟著你的步子。」小笛已經手忙腳亂了。還有空跟道衍嗆上一句。
「你沒看到麼？它們都不敢近我一丈之內的？」
听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以我現在敏銳的听力，也听不到周圍一丈之內有毒蟲的響動。那幫人也看出了蹊蹺，都跑到我們兩個身邊。
「這牆上畫的是什麼東西？」他們不用防備著毒蟲了，便一起看牆上的畫。
「那些毒蟲為何會怕你？」我好奇的倒是他不怕毒蟲這一點，我比較喜歡這些特異的自然能力，比如說百毒不侵，毒蟲不近什麼的。
「哼哼，我來過一次。還差點被那些蠍子給蟄死。難道我再下來一次的時候，就不知道有所防備麼？我身上自然是涂了驅蟲粉。」
「那你怎麼不多備一些？」小笛又跟了一句。
「我哪里知道你們躲過了毒蟲的攻擊，會不會落井下石，將我給殺了。你們對付毒蟲的時候，就沒有精力來殺我了。你們听著，我來給你們講一講這個墓主人，商鞅吧。」
「要講，也是商鞅的後人來講吧？」我還記得墓室里面幾個人中還有一個是商鞅的後代。
「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而且她也不見得就是商鞅的後代。只是給了她一個‘商’的姓氏而已。」道衍也不怕喧賓奪主，不過這里面他年紀最大了，而且也來過這個地方，算是有些發言權吧，「商鞅本來是不姓商的，牟武這個你應該知道吧。當年秦時孝公任用商鞅變法，將一個落後的秦國變成中原最大的帝國。他是個天縱奇才，參透了無字天書的內容，根據上面記載的方法興修農田水利。只可惜，無字天書太過奇妙商鞅根據上面的指點興國，卻大大超出了當時人的認知範圍，將他視為異類。雖然孝公信任于他，怎奈那些守舊的達官貴族並不買他的賬，最後只能橫死。」
在我們現代人的眼光里，商鞅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觸動了統治階級的利益。在道衍的認識里，他是因為太過前衛，不合群才死的。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擁護者，總有人不希望他死。當年孝公就已經預見到商鞅會觸動統治階級的利益，便給他安排好了身後事。在殺他之前，便用毒蜂的毒針將他給蟄死。死都死了，還怎麼受車裂之刑。那些統治者也不是傻子，殺商鞅不單單是泄私憤那麼簡單，還是要讓全國的人都知道，統治者是不容撼動的。」
「一個死人，就沒有用了，他們只能找了一個替死鬼，扮成商鞅的樣子。替商鞅完成了這個車裂之刑。車裂一個死人和車裂一個活人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真的商鞅不也死了麼？怎麼會被埋在這里？還有你憑什麼說我不是商鞅的後人！」商寧兒終于忍不住問道。
「你們看不懂牆上的圖麼？那我來給你們講一講。」道衍似乎在拖延時間，或者是在等什麼，他也不往後面的墓室走，居然有心思給我們講歷史故事，「這張圖，畫的是立木為信的故事。」
說到立木為信，我在小學的的時候就已經學過這個成語了。當初記成語故事比記成語本身對我更有吸引力。不過我可不記得是商鞅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商鞅為了實行變法，而采取的一種蠱惑人心的手段，也說得過去。
「商鞅將木頭立在城門前，只要移開三十丈，便得十兩賞金。木頭不重，正常的男子都能扛動。所以百姓對這種白撿的便宜熱情不高。但是就有一個人，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將木頭移走了。商鞅給了他約定好的金子。」
「木頭只需要移動一次。而移木頭的人就是後來救了商鞅的人。誰有人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當年他為了報答商鞅的知遇之恩，便替死去的商鞅受了這車裂之刑。商鞅是被毒蟲蟄死的，其實他還有還陽的機會。戰國時期巫蠱便已經橫行了。你們看這幅畫，上面畫著的就是煉蠱之人在試煉五毒蟲。這邊有個人被五毒蟲咬到之後，死了。但是在下一幅畫里面，他又活了過來。畫上的人或許不是商鞅，但是商鞅肯定之後也活了過來。」
「他後來之所以逃到了這里，完全是為了逃出大秦的那些統治者們。這里離東海最近，到了這里他們也沒有地方再跑了。這里對他們來說恐怕已經算是天涯海角了。」
「這件事情最後還是被當權者知道了。也就是這個，畫面上穿著衣服的人物。」道衍再指，我才看明白，原來牆上的畫，代表人物的線條，其實就是黑筆畫出來的幾根線，下面的兩根算是人腿，上面兩根算是胳膊，還有個圓圈代表頭。
「當權者知道了商鞅沒有死之後，便勃然大怒。他們怒的不是商鞅假死，而是眼睜睜的看著起死回生的方法跟著商鞅一起跑了。」道衍繼續說，「然後秦國的國君便提前發動了侵略周邊國家的戰爭。不過一直到了始皇帝嬴政，才把六國統一了，結束了紛爭的局面。他沒有忘掉他的先人發動這場戰爭的目的，自然是找到起死回生的方法。說不定這個法子就是長生不死的開端。但是都一百多年了，還能上哪里去找商鞅呢。」
「然後，徐福便出現了。徐福是個道士，也是老子李耳的後人。他知道讓商鞅起死回生的，其實就是毒蟲的毒液。但是毒蟲已經沒有了。始皇帝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知了徐福，便找他，威脅他找到商鞅，找到長生不老的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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