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姚重儒交給我的方法,我慢慢練習著能夠踫觸物體,而不需要特別的憤怒狀態。其實他講的很簡單,就是將身上的「靈力」集中到要踫觸實物的位置上。可「靈力」是個什麼東西?,顯然不是力氣,他給我解釋的,我理解起來有點像是意念。意念這玩意兒不是純粹扯淡麼。
姚重儒的說法是,我可以像正常人那樣走路其實是將「靈力」全部集中在了腳上。試著去找腳踏實地的感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只要不想著讓實物給我反作用力就好了,因為力對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
「你要是不方便,我們就走著去,頂多費點時間。」馬雋武見我在他車上難受的樣子,戲謔地對我說。
「不用。」我可不想丟那麼長時間的人。而且我更想早點見到陸佳。
車子最後停在市人民醫院。
我就不知道了,為什麼這種地方也要設貴賓通道。好在貴賓也生病,也有生老病死,不然還讓不讓普通老百姓活了。
那可不是什麼住院部,更像是一座招待所大樓,裝飾的要比旁邊的樓考究很多。走進里面,感覺非常安靜。四層樓,裝著很大的電梯,應該是搬病床用的。
頂層就要用寂靜來形容了。走廊上站了四個穿著他們「螭龍部隊」隊服的人,他們整天穿一套衣服,就不會髒麼?還是跟部隊一樣好幾套輪著換的?
陸佳怎麼會在醫院?難道他們想要陸佳的器官?或者骨髓什麼的?偏偏跟一個什麼大人物配上血型了?
突然張樂樂的臉在我腦海中一閃。當初她突然住院的時候,我也看到了那個白頭發的「螭龍部隊」的隊長啊。得,我昨晚上算是惹禍了。想起來,不管我昨天晚上在不在,陸佳還是要被綁架的。
「年輕人,你又不淡定了。422號房間就是了。」
推開房門,我應看到陸佳還有張樂樂很安詳的躺在病床上。陸佳只有手臂上插著一根管子,而張樂樂身上似乎插了無數根管子,各種各樣我見都沒見過的儀器。
「陸佳!」我沖到陸佳身邊,想要把她推醒,卻發現我根本就踫不到她。好像有一股力量將我從她身邊推開一樣。
「你們把她怎麼樣了?」在試了幾次沒有辦法靠近陸佳之後,我決定把火全撒到門口的馬雋武身上。
手掌剛剛拍到他身上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既不像打在了他身上,又不像從他身上穿了過去。倒更像是被他給吸住了。手掌陷在他的身體里,有種拔不出來的感覺。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屈指在我的腦門上彈了一下,然後我就像渾身過了電一般。軟軟的癱倒在地上,站是站不起來了。
「不要沖動,你的女朋友現在很好,她只不過睡著了。她身上設的結界只是針對你的,對她沒有害處。你先坐著,我給你講給故事。」
故事是從六百多年前開始的。
明初朱元璋在彌留之際,將自己的皇位讓給了自己的孫子朱允炆。他還分封了二十幾個兒子到全國各地做藩王。朱允炆怕自己的叔叔們有一天造反,便開始削藩。
朱元璋的四兒子,朱棣不想老老實實挨整,便想出了「靖難」口實,起兵造反。于是就有了長達四年的靖難之役。
當戰爭打到濟南府的時候,朱棣遇到了鐵鉉的抵抗。那個軍需官帶著一幫烏合之眾在濟南城里足足抵抗了兩個多月。朱棣的時間是耗不起的,在使用了諸多方法都無功而返,甚至差點就被鐵鉉給害死之後,他選擇了軍師道衍和尚的意見。
道衍是個和尚,卻有一個道士師父。他師父不單單教給了他韜略之道,還教會了他驅鬼捉鬼的法術和奇門八卦的陣法。
這個道衍也是奇才。在五月初五的那個晚上,他用七千七百七十七名士兵在整個濟南城的外圍布下了一個大陣。這個大陣是他自創的,後來人給這個陣起的名字叫做「天罡陣」。用的就是那七千七百七十七個男子的純陽之軀,做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困鬼陣法。
他的想法是濟南城中游蕩著許許多多的鬼魂,這些鬼魂平r 里只管著游蕩,並不傷人。但是被這陣法一逼,那些鬼魂以為有人要收他們,勢必會大亂。到時候整個濟南城鬼哭狼嚎,甚至可能不攻自破。
那一夜,天s y n沉,沒有星月。空氣里都彌漫著y n仄仄的氣息。守在城牆上的南軍士兵,看著組陣的北軍士兵,七人一小隊,七十七人一縱隊,按照道衍事先安排好的方位站好。每一個小隊舉一根火把。
北軍久攻不下,南軍打了大勝仗,正自得意。見城樓下的異動,雖然j ng覺,卻不以為意。他們就像看熱鬧一般,看著樓底下北軍士兵如同跳大神一樣在那里排來排去。
當那七千七百七十七名士兵站好位置,道衍和尚也已經站在了一個巨大的香案之前。這回他沒有穿僧衣,卻是著了道袍,頭上頂著一頂書生帽。認識的人都覺得不倫不類,但是卻沒有人敢在一旁偷笑。
就見道衍手舉一把鐵劍,口中念念有詞。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沒多久,整個濟南城上空開始黑雲流轉,y n風陣陣。
隨著道衍和尚口訣念的越快,黑雲流動更加迅速,y n風也變成了刺骨的寒風。那風將城牆上的南軍刮的東倒西歪,旗桿折了一大片。城牆上議論紛紛,就連鐵鉉也覺得詭異。只是不知道道衍搞的什麼歪門邪道,無從應對。
y n風雖大,也不過將北軍的戰旗刮得獵獵作響,香案上的白燭火苗隨風偏到,卻是不曾熄滅。朱棣在軍中見此情形,心情大悅,沒想到自己的軍師不但韜略非常,居然還有這呼風喚雨的能力,他心中更加篤定,自己便是那個真命天子。
如果這陣法只不過是聚風聚雲,那也算他失敗了。就在南軍將士和濟南城中百姓心中嘲笑也不過爾爾的時候,風雲突變。
原本朝著一個方向刮的風開始胡亂竄動起來。那一大片的黑雲也像被扯碎一樣,黑壓壓的都貼到了地上。接著一陣陣的ji n笑聲在濟南城中此起彼伏。小孩兒的哭聲,跟鬼叫聲混雜在一起,整個濟南城就像是人間地獄一般。
道衍的陣法開始發揮作用了。城中的鬼魂感應到了外面的陣法,還當是有人要散了他們,便開始狂躁起來。當鬼魂狂怒起來,就要四處傷人了。那些小孩子看得到鬼影,自然被嚇的啼哭不止。
又如果,這個陣法只激怒了城中的鬼魂,那也頂多讓濟南城混亂一下。偏偏之前的兩個月下來,南北軍攻守大戰幾十次,死傷上萬人。這些也算是橫死之人,y n魂被這陣法攪了出來,可要比在濟南城中游蕩的鬼魂凶戾上百倍。
南軍北軍,做了鬼也是仇敵。濟南城的城牆四周,開始喊殺震天。而你眼楮看到的,卻是慌亂的南軍,和好整以暇的北軍。看不見的刀兵過處,卻也有活生生的南軍士兵被砍斷手腳。到了一定程度,死並不可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才是最恐怖的。眼看著濟南城就變成一座鬼城。
鐵鉉還是知道了這其中的玄機。雖然浩然正氣之人不懼鬼神,但是這樣下去,不用到明早,濟南城便會不攻自破。
最後濟南城也沒有因為一個陣法而被攻破。因為城中也有一個懂得驅鬼之術的人。他時任惠帝朝的太常寺少卿,名叫暮聞,原本掌管樂禮,卻機緣巧合學了一身道術。更巧的是,朱棣攻打濟南的時候,他正好也在城中。
這個暮聞道術也是不錯,捉鬼驅鬼根本不在話下。但是要對付一座城市中的所有鬼魂,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單是鬼魂作怪,將他們趕出去也就是了。可是城外有「天罡陣」罩著,鬼魂根本就跑不出去。要麼讓他們遁入輪回,要麼就只有將他們打散。
「鐵大人,這城中鬼魂太多,我只能保證知府衙門里面不被侵擾,但是濟南城實在是太大,我恐怕獨力難支。」
「那先生就將這收拾鬼魂的法門教給眾將士,讓他們跟你一起驅鬼。」
「這法門豈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暮聞滿臉的絕望,「現在情形你也看到了,恐怕……」
「恐怕什麼?」
「整個濟南城馬上就要變成一座鬼城了。到時候,朱棣根本就不需要佔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