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屋里躲起來。」我拉著陸佳的手把她送回屋子里,關牢屋門)
「怎麼了?」
我在門外面沖她一笑︰「抓吃的了,怕你看到了嚇著。」
等我關好門,回過頭來,就看到腳底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老鼠。那些老鼠像是著了魔一樣在知府衙門里亂竄。慢慢涌進來的多了,老鼠都是一個挨一個,擠來擠去的。到後面干脆老鼠都是踩在一起壘了兩三層。
我站在陸佳房間的門口,擋著那些老鼠,不讓它們去啃咬房門。可是哪里顧得過來,老鼠順著褲管往上爬的感覺太嚇人了。強忍著惡心和恐懼,抓著身上的老鼠往袋子里裝,也不過剛剛能把自己身上的老鼠處理干淨。
一直都塞了四個麻袋的老鼠了,還是有大量的老鼠順著我的腿往上爬。往四周一看,就有一種被老鼠的海洋淹沒的感覺。最要命的問題還不是老鼠多的抓不完,而是抓到的老鼠可以咬破袋子再跑出去。當我看到身邊扎好口的袋子躺倒在地上,上面好幾個洞,老鼠都順著破洞爬出來的時候,我是有點堅持不住了。這有點惹禍上身的意思了,都怪無塵那貨。老早就不想想來這麼多老鼠怎麼抓。
「無塵!!!」我沖著天空聲嘶力竭的喊,深怕嘴抬得低了老鼠就爬進去了,「你個二貨到哪里去了?這些老鼠怎麼抓啊?」
其實不光我,知府衙門的那些南軍士兵也都在那里不知所措呢。我們都太低估老鼠的數量了,少說有幾萬只。一股腦的涌到這里來,就算是蟑螂也夠把人殺死的了。
就在我懊悔帶著無塵去跟鐵鉉說這個抓老鼠的計策時,知府衙門的院牆上燃起了一片一片的火光。
無塵的陣法終于發動了,那些紙符上都帶著白磷,給點溫度就會自燃。道符燃燒其實是為了增加威力的,而且這些道符不是一半的毛草紙,而是油布制成的,能燃燒個幾分鐘的。
難道有這幾分鐘就夠了麼?道符燃燒起來之後,老鼠是沒有以前活躍了,好像瞎了一樣,也不敢亂竄,只是在原地打轉。
羅世成暗中調派的數百士兵,這時候可是忙著抓老鼠了。我有心去抓,但是撿起來的麻袋都是破的,抓來了也沒地方放。
借著火光我看到有不少老鼠在用爪子摳院牆。知府衙門的院牆都是石頭砌成的,之間的縫隙都是被白灰填死。而且石塊經過打磨,接合的就比較緊密,老鼠根本就鑽不進去。而且就算它們的爪子再強,也不可能把石頭給摳爛了。
「無塵,快,把老鼠都趕到荷花池里。」
知府衙門的正後院有一個挺大的荷花池,粗算下來應該也有個兩千多平方米。我們住的地方算是個側後院,在主後院的旁邊,整個院子也不過一千平米的樣子。濟南城冬天沒有泉眼的水域都要結冰,所以荷花池里的水在結冰之前就放掉了。原本到這個季節也該重新放水,讓荷花長起來。可是戰亂了,誰還有心思侍弄那些花兒。
這個荷花池好就好在,荷花養在水缸里,池底和側壁都是用石頭壘起來的,雖然沒有院牆平整,但是那縫隙也是沒辦法讓老鼠穿過去的。
無塵听了我的話,才如夢方醒。拿著鐵劍插著一張燃著的道符,在地上畫出一道一指深的溝槽。他往前走,身後老鼠便如ch o水般跟著他,也是跟著那道溝槽往主後院跑。
無塵的溝槽一直劃到荷花池子里,那些老鼠也跟著前僕後繼的往荷花池里跳。池子雖然沒有一丈深,但也差不了多少。老鼠跳進去了,想跳出來可是萬萬做不到的。
一連從四個方向,劃了四條線,大部分的老鼠就開始順著溝槽掉進荷花池里。不用多久,荷花池里就已經密密麻麻全是老鼠了,也不知道有幾萬只。再加上那些士兵抓進麻袋里的,恐怕有十萬只都不止。
濟南城到底有多少老鼠啊。整個濟南城,從老百姓到士兵將領官員,何止十萬。老鼠這東西繁殖力極強,十幾二十天就會有生理反應了,三個月就可以嘗試懷孕生子,我們跟它們斗了數千年,都無法將它們消滅,這麼強的繁殖力絕對是關鍵。
眼看著還在外面蹦的老鼠沒有多少了,這東西不可能斬盡殺絕,凡事都要留余地的。正好無塵的陣法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那些原本懵掉的老鼠又開始j ng神起來。可能是知道糧食是找不到了,便想著逃出去。被騙到荷花池里的老鼠也失去了陣法的控制,開始發瘋一樣的往外蹦。但是老鼠的腿那麼細,彈跳力實在有限,那麼高的池壁還跳不到一半高矮就摔了下去。
倒是下面全是軟綿綿的老鼠身體,跌下來也不疼,個個都樂此不疲的往外跳。
「哈哈哈!」無塵站在池子邊上叉著腰,得意洋洋的看著池子里傻乎乎跳的老鼠。我也走近了往里看了一眼,便立馬退開了。
不光是因為那種場面太多刺激,還有幾萬只老鼠在一起,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突然一聲尖利悠長的叫聲把無塵放浪的笑給打斷了。再看荷花池里的老鼠听到叫聲也慢慢安靜下來。
「怎麼回事?」我老遠問無塵,他靠的最近,可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結果無塵搖搖頭,還是愣愣的看著荷花池。
等所有的老鼠都安靜下來,整個荷花池里就能听見輕輕的簌簌聲。幾萬只老鼠說不鬧就不鬧了,消停下來,居然比亂竄的時候還要滲人。接著又是一陣尖叫聲,像是一只老鼠發出來的,但仔細听又不像是老鼠叫。
我也顧不得那股難聞的氣味了,靠到荷花池邊,往里看。火把遠遠照出來的影子,昏暗不堪,根本就看不清那些老鼠在干什麼。
「快,火把!」
我這一喊,在後院里舉著火把的士兵都圍攏過來,這下池子里什麼情況就一清二楚了。
「娘的,居然在搭人梯。」無塵倒吸一口冷氣,不光是他,所有的人都是心里一沉。
確切的說應該是「鼠梯」。你能想象到那麼多老鼠一個壓一個的疊羅漢,肚子死死貼著池壁,讓後面的老鼠往上爬的情景麼?
一群有了智商的動物,是何等的恐怖?
「快,用火把它們趕下去!」羅世成如此穩健的人這個時候語調也變了。
那些愣住的士兵這才開始用手里的火把往下驅趕快要爬出來的老鼠。這種場景怎麼有點像是北軍在攻城啊。只不過他們用的是雲梯,而老鼠只能用自己的身體搭「鼠梯」。
但是火把只能將老鼠給暫時驅散,並不能讓它們停止瘋狂。這時候我卻在數萬只老鼠中尋找那只發號施令的。比大海撈針強點,但絕對強不了多少。瞅了很久也沒瞅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剛才叫過以後,老鼠們都乖乖干活了,根本就不需要再叫了。老鼠麼,長得不都一樣,哪能看出哪個是「鼠王」。
「無塵,快,再用你的道符!」我急著喊,「讓它們亂起來。」
其實無塵已經開始在背包里翻找道符了。
「幸虧多準備了一些!」無塵一邊僥幸一邊圍著荷花池開始跑。手上的道符也一張張的貼在池壁上。
「你能不能快點啊!」
眼看著他還沒有貼上一圈,就已經有不少老鼠從荷花池里跑出來了。
隨著無塵念念有詞,荷花池邊貼著的道符也開始燃燒起來。里面的老鼠這下可是又亂了套了。原本搭好的「鼠梯」也紛紛倒掉。
不出所料,剛才消失的淒厲尖叫又再次響起。
「那一只,羅世成快,sh 死它。」我自己不行,就在一邊瞎指揮。羅世成也反應也快,他老遠就看到那只昂頭尖叫的老鼠,伸手從身後的士兵手上接過弓箭,拉弓滿月瞄都不瞄,箭就出去了。
再看池子里,剛才還在叫的老鼠瞬間就被釘在地上。尖叫聲也戛然而止。就在我要松口氣的時候,卻看見一個模糊不清的魂魄從被sh 死的老鼠身上竄出來。一閃就鑽進了另一只老鼠體內。把那只老鼠的魂魄硬生生擠出來。
被擠出來的魂魄在那只死老鼠身邊轉了兩圈,就慢慢散了。
那些士兵前一刻還在贊揚羅世成的好箭術,下一刻就被重新響起的尖叫聲給打斷了。
「移形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