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不想跟那個媒婆一個下場,就快說明白。你們合演的這出雙簧到底是什麼居心!」
無塵還算腦袋沒壞,知道把那個黃袍道士給綁起來。
「你們三個小娃子,救了貧道,本該感激,」黃袍道士說,「但你們把貧道綁起來,就很沒道理了。」
「別在這里假正經,地上的陣法就是用來對付我的。你們出殯的隊伍假裝不敵,也是為了勾引無塵下去幫手。不然,就對付你這微末道行,根本就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我是正一道門下弟子,平曰里游走四方給人打卦算命。」黃袍道士說,「前幾曰走到這臨胥鎮,踫上這鬼親的勾當,用女尸還魂嚇人,已經搶了好幾戶人家。」
「好幾戶人家,這麼小的一個鎮,搶上兩家就盡人皆知了。還會有人敢娶這樣的親?」
「壯士有所不知,這鬼親卻是送上門的。」
「送上門的?听過強娶的,卻沒听過有強嫁的。」
「但凡鎮子上有錢的大戶都被點過名號。」黃袍道士這時變成了說書的,坐起來,擺好架勢,「一般是之前三天,他們會晚間在一家大戶人家的門上貼上大紅的喜字,並留下一封信。信上說明要多少彩禮,便送上一門親事,不然就紅事變白事。三天之後果真吹吹打打的送來一副花轎。主人家莫名其妙,若拒絕了,他們便讓鬼新娘出來嚇人,直到把人給嚇死。」
「如此三番五次,被送上喜帖之人,無有辦法,只得散財買命。後老貧道來此,鎮上百姓非說我能捉鬼驅妖。我也是經不住他們再三央求,只得答應。我們正一道修習的是太乙之術,建屋尋穴的本事有,可這捉鬼驅妖的法門我知道一些,但從來沒有用過啊。」
「三天前,剛好有戶人家,收到喜帖,便硬拉著我要給他們消災解難。我一個落魄老道,哪有那本事只好想出這出殯的法子。」
這個草包老道,自己躲在棺材里,讓外面的漢子拜拜送命。他還有臉在這里說故事。
「你這是什麼狗屁法子。」無塵都有點受不了了,「你不行就承認自己不行便可,為何要硬充好漢?」
「你當我願意啊?」黃袍老道這才哭喪著臉,「我也是算準了那家人有血光之災,想盡量幫一幫。就算我不這麼做,那個媒婆和鬼新娘也會殺了他們全家的。」
「放你媽的羅圈屁!」我一把把黃袍道士扯起來,「他們乖乖把錢拿出來不就沒事兒了麼。」
「壯士,壯士勿動怒……」黃袍道士驚恐起來,他自然見識了白曰里我如嗜血魔王的樣子,「唉……壯士,我怎麼看不到你命里的前程啊?」
「你說話當心點。」
「知道……知道。」黃袍道士低下頭,居然自顧自的掐指算起來,「怪啊,真是怪……」
「怎麼個怪法?」我y n著臉看癱在地上的老道,手里拿出了徐夫人匕。
「沒什麼……許是貧道老眼昏花,算錯了。」
沒想到這個道士還有點真才實學。那什麼太乙之術還真是博大j ng深。不過這個老道有點不老實,他說自己學太乙之術,那東西是往大了看的,專測國運,佔卜適不適合打仗一類的。遁甲和六壬配合才能測人命運。他能看出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恐怕道行不淺。如果說清虛道長是y n陽道的翹楚,那麼這個黃袍道士就是蒼天道的隱世高手。
「無塵,你看清楚當時道路上的陣法是什麼來頭了?」
「沒有……不過小笛姑娘卻懂得。」
我不禁往小笛那邊看了一眼,她仰著頭洋洋自得。我知道她在等我問她,我偏不問。只是「哦」了一聲靠著一棵樹坐下來。
我們從臨胥鎮跑出來,再不敢回去了。犯了這麼大的事情,畢竟這里沒有戰亂,官府尋來麻煩也不小。
「無塵,你去找一下寶兒姑娘,我們今晚就過去救她們。」我閉著眼楮說,「別等著晚了,她兩個成了人家的壓寨夫人。」
「你又知道她們是被響馬給劫走了。」小笛終于忍不住,跟我嗆了起來。
山東自古多響馬,特別是這種比較貧瘠的地方。基本上有個山頭,上面就有土匪。水泊梁山的一百單八將不就是從各個山頭歸攏到梁山的。像這種經常姓的打家劫舍,沒有個根據地是不行的。而且媒婆跟鬼新娘不過是小嘍,頂多算是先鋒,她們兩個是攪不起這麼大的風浪的。
「我就是知道。」我睜開眼楮好笑的看她一眼,又問黃袍老道,「道長,還沒請教道號,仙鄉。」
「哎呀,折殺了,折殺了……貧道小號天風,四海為家。」
「小笛啊,去給道長松綁啊。」我又對小笛說,「待會給我講一下那個陣法,怎麼能把我的魂魄給困住。」
「才不要給你講!」小笛嘴一撅去給天風道士松綁去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暗笑,小丫頭就是小丫頭。我也是用了點心理戰術,其實我只不過想讓她給天風松綁而已。不過要是我只讓她去松綁,她肯定賭氣不干。加上後面的那句,前面的松綁就沒有什麼了。
「那個陣法有個挺好听的名字,叫困龍陣。只要是在里面的離體的魂魄都會被吸住,無法動彈。那個鬼新娘身體里的鬼魂因為佔著那具尸體,只要不出來就不受陣法限制。本來是我們收服鬼魂用的。」
沒想到小笛去把天風放開之後,居然乖乖坐到我旁邊給我解釋了一通。
「是麼,難怪我的魂魄連回到我的身體里都做不到。」我也不好再跟她開玩笑,一本正經的說。
「你的魂魄雖然奇特,可以隨意出入肉身,但對你和魂魄的損傷都很大。我們雖然有法門讓自己的魂魄暫時離開身體,也只有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用,魂魄進出一次可要折壽不少呢。」
「是啊,一般人,只有死了才會魂魄離體。牟兄,你還是不要這麼頻繁的讓魂魄出入的好。」
這哪里是我能決定的,我的魂魄現在是想出去就出去,想進來就進來,我也擋不住啊。
「你找到寶兒了?」
無塵點點頭,拿羅盤往東邊一指。雖然夜s 朦朧,我也能看清楚那邊是一座山。其實說是山,也就是個丘陵。山東就是丘陵地貌,多的是那種連綿起伏的小山包。
「那叫子胥山,」天風也走過來,介紹說,「是方圓百里內最高的山了。上面有個子胥廟,好像是為紀念伍子胥所建。我說壯士,我們真的要今晚闖山麼?」
「道長,我叫牟武,你叫我的名字就好。」我抬頭道,「不是我們,是我跟無塵,你和小笛姑娘就留在山下等我們回來。」
「如果你們回不來呢?」小笛突然搶了一句。
「那你就一個人去蓬萊,找你師父。」
「不行,我要跟你們一起去。」小笛不同意。
「是啊,我也要去,能幫把手就幫把手。」天風道士正s 道,「而且這深山老林的,萬一有虎豹豺狼,我一個老頭子,她一個小姑娘,哪還有命活。」
他們願意去就跟著去,反正我也沒有義務保全他們,不讓他們礙手礙腳就好了。差不多到了半夜,我跟無塵帶著這一老一少往山上模。其實山路往上走並不難走,沒到一個小時我們就能看到那座子胥廟的山門了。
往後的路我們開始小心起來。好在一路上也沒有發現什麼明哨暗哨,很快就到了山門外面。
「道長,我看你功夫也不弱,我們還是從圍牆跳進去。」我對天風道士說,我們四個里面恐怕他的輕身功夫最弱了。雖然我沒有輕功,但魂魄可以飛。
「這個……」天風看了一眼高有兩丈的圍牆,有些打怵。
「不要緊,無塵會助你一臂之力。」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年輕有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