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法?」明沖又思索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般笑起來,「這該不是你弄的吧?我看你好像沒有被妖法控制麼。肯定是了。」
「我哪里會什麼妖法了!我剛上來,你們的白雲觀就已經沒有了,他們就在這里吃自己的內髒。」
「白雲觀沒有了?是不是你干的!」明沖突然對我怒目相向。
我心說,這下完了,就不該在他面前提白雲觀的事情。他雖然瘋瘋癲癲的,但是還知道自己是白雲觀的弟子。別的好說,拆了他家的道觀,他是不肯輕饒的。
「怎麼會是我……」
我話說半截,明沖便一掌拍向我的胸口。我看著明沖的手掌慢慢向我移過來,原來是太緊張了,之前救過我很多次的視覺暫緩又一次發揮了作用。我趕緊讓過他的掌力,做好準備。這家伙也不打招呼,趁我不備。如果這一掌在我胸口印實了,我肯定非死即傷。
「哎呀?」明沖驚疑了一聲,似乎沒想到我能躲開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有點意思,來來來,再吃我一掌。」
現在他估計已經忘了白雲觀的事情了,一門心思的想著剛才我怎麼躲過他志在必得的一掌。這第二掌過來,跟第一掌如出一轍。
等我想要躲開的時候,才知道他剛才為什麼驚疑了。雖然看著明沖的掌勢來的並不快,卻好像算準了我要往哪里逃一般,我心念剛一起,身子還沒來得及動,明沖便將我的退路給封死了。
還是那一掌,不快不慢的罩著我推來。我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往後退了。但是我一只腳剛往後跨了一步,就感覺明沖的掌風已經吹到我的臉上,割得我臉頰生疼。原來我一往後退,他的掌速卻跟著快上了數倍。
沒有辦法,我只能伸出兩只手,跟他對上一掌。剛踫到他的手掌時,我拼著筋骨折斷的慘痛代價,就是為了不讓他一掌把我打死。所以身上所有力氣都集中在胳膊上。
然而緊繃的肌肉好像撞到了棉花上一樣,明沖的這一掌居然是虛招,上面根本就沒有用力。
我心中一沉,壞了,他是想聲東擊西。一轉念,手掌上的力氣也一瞬間卸了個干淨。
而就在這個時候,明沖的手掌往前又推了一寸。我就感覺一股鋪天蓋地的勁力通過我的胳膊傳遍全身。接著我胸口一陣氣悶,眼前發黑。原本應該跌出去的,我卻被一股黏力牢牢吸在明沖的手掌上。
很快我就覺得自己好像要被明沖的勁氣給吹爆了。渾身的氣血漲到不能再漲,弄不好下一刻我就要全身爆裂,死無全尸。
硬撐了一陣,我腳底開始發熱,似乎有一股熱流從腳底生成,慢慢往我身上躥。那股熱流一邊游遍我的全身,一邊吸收明沖留在我體內的勁氣。吸收的越多,熱流就變得更熱。很快我的身體就承受不了那種熱,我漸漸模糊的意識里居然聞到了血肉焦糊的味道。
應該是本能的驅使,讓我迫不及待的將體內的那股熱流逆著明沖的勁氣,一股腦的全部傳給他。
明沖似乎也感覺到我身體里的變化,想要趕緊把掌力卸掉。卻是來不及了,等我眼前看清楚的時候,明沖已經重重的摔在兩丈遠的地上。
「道長,你這是何苦!」我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確實有一層焦糊的黑s 。這股熱流雖然救了我,其實也差點害了我。
「你體內怎麼會有師兄的真氣?」明沖爬起來,走到我跟前,哇哇叫道。
「是廣陵子道長輸給我的。」
「怎麼可能!」明沖雙眼一瞪,想要跟我動手,又不敢,剛才他是吃過苦頭了,想了一陣又說道,「也是,師兄天縱之才,連我都不是對手,他要不想,你休想能得到他的真氣。」
「道長,我真沒硬搶,是廣陵子前輩臨終之前強送給我的。我也沒有辦法。」
「什麼?臨終之前?」明沖雖然腦子不好使,但對那些字眼還是很敏感的。倒是我,可能傷了腦子,說起話來也不靈光了,就像不經過大腦一般。我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激怒他兩次了。
「我是說……」
「我師兄死了麼?」他也不管剛才還跟我你死我活呢,這會兒毫無防備的抓著我的脖領子,一個勁的問我。
「死了,他說掌教的心脈都是跟白雲觀的中梁聯在一起的。白雲觀都塌了,他當然要死了。」算了,死就死吧,本來要不是他,恐怕我也活不了多久。就當我欠他一條命,還給他就是了。
「對,對,師兄死了,白雲觀也毀了。」明沖松開我,「我也z y u了,再也不用受師兄的欺負了。你們這些牛鼻子,統統死光了才好呢。」
明沖自語幾句,突然身子一縱,飛上半空。然後在半空中邁著步子往前跑。這雖然算不上騰雲駕霧,甚至連爬雲都算不上。但已經很厲害了。
我不能讓他走,我得讓他把傳國玉璽交給我。趁著現在他腦子還不清醒,說不定能讓我渾水模魚。
打定主意,我便狂奔幾步,要趕上去。一邊跑一邊腳底又開始躥出一股熱流。熱流聚集在我的兩條腿上,不停的鼓蕩著。我便有了身輕如燕的感覺。是飛起來了,但卻還是沒法像明沖那樣在空中跨出步子。,只能等慣x ng用完了,再落到地上。
腳一踏地,又有新的熱流涌上來,沒跑幾步,我又飛起來。這樣一起一落的,我也明白了。這叫做力從地起,一旦我雙腳離地了,也就沒有力生出來了。這倒是很符合力學定律。
這樣倒也不比明沖慢多少,沒幾個起落我就追上他了。
「你追老子作甚?」明沖見甩不掉我,心中煩悶,回頭沖我大叫。
「你跑什麼,我找你還有事呢。」
「你找我能有什麼事情!」明沖落到地上,回身對我說,「你別以為有我師兄的功力我就怕你。你還早呢。」
說著明沖又是一掌,向我打來。
這回我有經驗了,雙手前推,要跟他拼拼掌力。結果手剛踫到他的手掌,我就被電到了。瞬間全身酥麻,身體的所有機能都紊亂了。兩只眼楮好像承受不住壓力要爆出來一樣。
他身上怎麼會帶電?
等電流順著我的腿被導進大地,過了十幾秒我的嘴才能張開。好在我的舌頭短,不然就把舌頭咬斷了。
看來廣陵子給我那點真氣,完全不夠用的。明沖也是練了幾十年,說不定剛才的電流就是一個小小的道法而已。他要是真的想讓我死,還真是分分鐘的事情。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招了,我忍著胳膊的酸麻,從懷里掏出廣陵子給我的那塊掌教璞玉。
「你哪來的璞玉?」明沖見我拿出掌教璞玉愣住了。
「你師兄給我的啊。」
「讓你做掌教麼?」
「那倒沒有,」我看明沖小心翼翼的樣子,似乎對這東西很忌憚,便說,「說讓你听我的話。」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話!」明沖自然不願意。但是他又不敢掙扎,倒是有點像小孩子耍賴皮。
「因為我有掌教璞玉啊。」
「那我搶過來就是我的了。」
說著明沖就伸手來搶,沒有什麼花巧,我手一縮就躲過去了。
「你搶過去就要做白雲觀掌教的。」我逗他,看他不敢用真氣道法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主動了。
「我才不做什麼勞什子掌教,想當年我那師兄,拼了命的修習,得個掌教的位子又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跟白雲觀一塊沒了!」
將我把璞玉往前一遞,明沖居然像怕電到一樣,往後縮了一步。
「既然你不要,那就得听我的。」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明沖把脖子一扭,「我師兄的話我都不听,還會听你的?」
說著明沖突然轉身往前跑了幾步,然後高高躍起。我追了兩步才感覺不對,前面居然是一片陡崖。好在我腳步停的及時,不然就落下去了。
看著明沖的身影越落越低,最後我都看不到。伸頭往下看一眼,感覺有些頭暈。下面霧蒙蒙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他敢跳下去,我可不敢。還想著他能幫我一下,現在恐怕只有靠我一個人了。
我回到小笛身邊,看她的傷勢,恐怕連走動都不方便了。現在把問題就推給我了,要麼我把小笛送回柳家集,讓她養傷。這樣我都耽誤一個來回,恐怕以我現在腳程,半天也就沒有了;要麼就把小笛丟在昆崳山上,我去找無塵他們。
「你說吧,我是把你送下山呢?還是把你留在這里?」還是問問她的意見吧,我覺得我自己就是太喜歡攬事兒了。
「你不帶著我,你知道怎麼找他們麼?」
「你知道麼?」
「我到山頂的時候,見到無塵和邢武陽,帶著幾個人進了白雲觀。」小笛說,「那時候白雲觀還沒有塌掉。」
「他們進去才塌的?怎麼塌的?」
「他們進去沒多久就塌了。」小笛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從里面塌的,不是,應該說是爆開的。」
「爆開的?」難道是里面放了很多炸彈?雖然火藥已經很普遍了,但是能將一座道觀整個炸掉的炸藥恐怕得十幾噸吧?那可能是整個大明朝所有黑火藥的總和了。
小笛認真的點點頭,說︰「我本來想要跟著進去的,可是走了幾步,就失去意識了,等我醒來的時候,你就在這里了。」
「你到山頂的時候,白雲觀的周圍這些士兵和道士在干什麼?他們都正常麼?」
「他們在打架啊,算正常麼?」
「那就是說你沒看見他們自殘的情景了?」
「沒有,要不是我看到他們在吃自己的內髒,我都不知道我肚子上的傷口是我自己刺出來的。」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麼?」
「我哪里知道!好像不是什麼道法。」
不是道法,那就是密宗的那個家伙搞的鬼了。他怎麼早前不直接把白雲觀給毀了,非要今天才毀呢?我們在白雲觀的地牢里,他要是不下雨淹,而是讓白雲觀炸掉,我們鐵定逃不出去。
想了半天,合理的解釋就是,那個密宗高手並不想把白雲觀給炸了,炸掉白雲觀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