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方芸事件對方家造成了巨大的負面影響。
而j ng方始終也沒有將方芸緝捕歸案。
這段時間,劉萍過的十分壓抑,白天路人指指點點,晚上又有人蓄意破壞,擾的人心不得安寧。
方鯤也一樣,感覺校園內的熱鬧和自己無關,自己已經不能融入集體之中了,每天只能單調的上學、放學,曾經的一切美好,再也不能回來。
突然有一天,劉萍收到了哥哥寫過來的親筆信,信中寫到父親病重,希望在臨終能夠看上劉萍和外孫兩眼。
劉萍陷入了矛盾之中,自己回去了,方鯤怎麼辦?遙遙幾千里,要是發生點什麼事情,她鞭長莫及。但是若是自己不回去看望父親,于情于理都不合適,或許只能見到父親再後一面了,想到了父親的音容笑貌,回家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她考慮了一會,做出了一個影響方鯤一生的決定,她決定離開這個傷心地,帶著方鯤一起回到家鄉,回到寧西,回去之後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心理暗暗對自己說「換個環境對自己、對孩子都有好處」。
劉萍再次來到了學校,找到了教務處工作人員直接說明了來意,想為方鯤辦理轉學手續。
教務人員查看了方鯤的檔案,發現方鯤品學兼優,起初不太願意放走這麼優秀的學生。
劉萍態度誠懇的和教務工作人員說明了整個情況,包括方鯤現在在學校的處境。老師也能理解︰如果方鯤的處境一直不能改善,對孩子的成長非常不利。
學校最後還是同意了她的請求,為方鯤辦理了轉學手續。
第二天早晨,劉萍就帶著方鯤踏上了南下的火車。
一路上方鯤嘰嘰喳喳,顯得格外興奮。
看到方鯤開心的樣子,劉萍心情也變好了不少。她默默對自己說道「離開大院或許真的是個正確的決定,就是不知道父親的身體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方鯤趴在列車窗戶的玻璃上,好奇的看著窗外的一切,還不時的用手指著路旁的樹木,大聲的喊道「媽媽,媽媽!那是什麼?媽媽,快看!」小臉蛋因為激動出現酡紅,鼻尖上甚至出現了一些汗珠。
哈齊省與寧西縣所在的嶺南省相距兩千多公里,方鯤從出生到現在僅在六歲的時候回去過一趟,兒時的記憶如今已經模糊不清,加上還未出過遠門,一切都是新鮮的。
過了一會兒,方鯤大概是看累了,他漸漸地沒有了剛才的熱情,興許是興奮勁頭過去了,他躺在座椅上漸漸的睡著了。身體隨著列車的行進而輕微的擺動著。
從哈齊省到嶺南省火車需要三十多個小時,這對十歲的孩子來說,無疑是一個煎熬,在這狹長的空間里,沒有娛樂設施,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偶爾還會傳來小孩的嘹亮的啼哭聲,交織著大人的咳嗽聲,汗水味和煙草味,整個車廂彌漫著刺鼻的味道。
趕路非常辛苦,到了晚上大家還是抵御不了那濃濃的睡意,周圍大部分人都睡著了,耳邊偶爾傳來輕聲囈語。
睡覺才是克服趕路的最好辦法。
第二天的傍晚,劉萍和方鯤終于順利抵達了寧西縣。
劉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或許是游子歸來,近鄉情怯。劉萍帶著方鯤在村口站了好一會兒,看了看周圍的一草一木,和幾年前回來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變化,變化只是心境,物是人非,莫之奈何!
「大妹,傻傻愣著干啥啊,趕緊回家啊!大家伙等著你和小外甥吃飯呢?」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
方鯤一看,只見一個身材魁梧,方型臉的,濃眉毛的中年大漢走了過來。這應該就是舅舅劉大壯了。方鯤趕緊脆脆的喊了聲「舅舅!」
大漢一听,再一看,這周正的小模樣,幾年不見,長高了不少啊!他笑的眼楮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對著劉萍說道︰「這就是方鯤吧?長的都快認不出來了,呵呵……」
劉萍微微的點了點頭,應聲道「是的。」
「怎麼不見方芸啊?」大漢有疑惑的問道。
「方芸啊,他和師傅一道去沿海打工了,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也管不到了。」
「是嗎?真不賴啊!年紀輕輕就敢出去打拼了,可比我強多了。
大妹還是你厲害。」
劉萍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笑容,大壯卻沒有留意到。
大漢從劉萍手上接過行李,帶著她們娘倆,一家人沿著石子和泥土鋪成的大路大步的向家里行進。
過了二十多分鐘的樣子,終于到家了。
盡管劉萍快四十歲,但是此刻心情卻格外的寧靜,仿佛自己又變回了少女,有了父親,有了哥哥在身邊,一切好像都重新有了依靠,她仿佛卸下了押在自己身上的重擔。
一家人相聚的喜悅,多少沖淡父親病重帶來的愁苦。
方鯤的舅母身體不太好,所以他們只要了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女孩,叫做劉海燕,今年12歲了。劉海燕對于小表弟的到來也非常歡迎,他們年紀差不大,可以玩在一起。
晚飯結束後,劉萍帶著方鯤走進了老爺子的房間,房間光線並不是很好,有點幽暗,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藥味,夾雜著稻草腐爛的霉味,人到這里,心情自然也低落了下來。
農村都喜歡用稻草先在床板上鋪上一層,然後在上面加上一層棉絮。坐上去,睡上去都比較舒坦。
劉萍望了病床上老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四年前j ng神矍鑠的老人,現在被疾病已經折磨的奄奄一息,臉頰消瘦的只剩下骨頭,眼楮也變得渾濁不堪。
老人神智卻是十分清楚,他見到了自己女兒,臉上開始蕩起了笑容,他又艱難的用手指指向方鯤。
劉萍趕緊讓方鯤坐到了床沿,老人伸手他那干枯的手緊緊的拽住了方鯤,又用手指在方鯤的手掌上摩挲了一會。
因為爺爺的樣子委實恐怖,起初方鯤有點害怕,表情有點緊張,後來漸漸的不再緊張,他感受到爺爺對他的濃濃的愛意。
突然,老人的力氣變了大了起來,拽的方鯤的手通紅通紅,老人眼楮突然散發出奇異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什麼。
老人在特殊時期的時候,救過一位老道的姓名,誰也不知道老道從哪里來的,後來老道就在莊里住下了,老人也時常過去和老道聊聊,跟在老道身後學過一些相面之術,他剛剛看到方鯤的面相,覺得這孩子天庭飽滿,鼻直而挺,山根豐隆、鼻翼飽滿,將來必定人中龍鳳,只是現在眉心深處隱約有一股黑氣,在壓抑著他的成長,需要他指條明路。
仔細看清方鯤後,老人仿佛放下了什麼心事,整個人臉s 開始變得紅潤起來,思維也異常的敏捷,他把兒子叫了進來,說了很多事情。
第二天早晨家人再去看老人的時候,發現老人已經面帶笑容,神態安詳的離去。老人生前留下遺言,將一枚古錢留給方鯤,並用手指向東北方向指去。
這枚古錢大有來歷,劉大壯听父親說過︰「古錢是老道的東西,據說是老道祖師爺傳下來的,老道在世的時候,古錢每天都會帶在身邊,突然有一天老道找到了方鯤的爺爺,叫古錢交給了他,並且對他說道,交予有緣人後就飄然離去。「
這麼多年,方鯤的爺爺一直在尋找有緣人,一直沒有找到,哪怕四年前,方鯤來的時候,他也沒有看到方鯤就是有緣人。
心願未了,老人硬是撐著一口氣,想見見女兒和外甥,以解思念之情,另外,想再看看她們命數變化,終于這才等到了機緣,放心的含笑九泉。
處理完老人的後事,劉萍就開始為方鯤張羅上學的事情了,幾經波折,上學的事情終于有了著落。方鯤進入了劉海燕所在的學校,鎮城關小學。
剛開始的時候,劉萍和方鯤住在舅舅家。可是時間一長,舅母有點不樂意了,而且5個人一起住確實有點擁擠。劉萍就琢磨著搬出去住。
劉大壯再三挽留也沒有改變她的心意。那麼到底住哪里呢?
劉萍和劉大壯都在尋思父親臨死前用手指著東北方向到底是什麼意思?
東北方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棟破舊的房子,好像是以前老道住過的房子,莫非,父親的意思就是讓她們搬過去住。
劉萍心想反正也沒有地方住,那麼干脆就搬過去算了,房子雖然有點破舊,但是找人修補一下,就可以搬過去了」。
第二天,劉萍帶著方鯤就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