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之鐵幕 094 生死一念間

作者 ︰ 至辰

()在一號的頭腦中,自打有記憶起,就是接受各種嚴格的訓練,被重復灌輸寧死也要完成命令的概念,除此之外,別無它物。而她還沒有成年就開始出任務。

出來執行任務,就不可避免地要接觸社會,接觸到形形s s 的人,慢慢地,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學會主動地思考事情,而不再限于腦子里只有發布下來的命令。但是,她對于這種狀況有些害怕,並不敢說出來,畢竟長達十幾年的洗腦教育也不是白給的。

到後來,她更是將自己嚴密地包裹起來,不管人前還是人後,都表現出訓練教程中最標準的行為動作與生活習慣。因為,她在偶然之下得知也有旁人流露出對普通人的羨慕,向往z y u的生活,或者是對到底是什麼人在訓練他們有了好奇,但他們這幾個人的下場是,相繼被派往執行危險任務,一個也沒有回來。

那些危險的任務有沒有執行的必要,一號是分辨不出來的,那時她還不是一號。或許以局部的犧牲換取別處的利益,或許是龐大計劃中的一個環節,她是完全不懂,就連這些念頭都是她在執行任務期間,短暫地融入社會時學到些東西而自己琢磨的。

她不想死。于是拚命地訓練,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增強自己的實力。同時把自己該有不該有的想法全都隱藏起來。到後來,她就成為了一號。

直到一次執行任務時,出了岔子。

她翻閱目標的資料時,不禁想到,這麼簡單的任務,值得派出自己嗎?要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只有那些高難度的任務才會讓她出馬,而像這樣的只能算是小任務,隨便派個人過去就能完成。

但上面的交待很嚴厲,她能感覺出這件事情,似乎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反正,無論上面強調與否,她都是同樣地嚴肅對待,沒有一絲個人的情緒外露。

任務的完成過程沒有半點的意外。

下毒,看著目標把毒酒喝下去,上船驗尸,搗毀監控系統,船體破壞不了,只能那樣了,資料上也有介紹,不是自己的責任。全部過程錄像,以備回去之後檢查,一號便撤離了。她也能判斷出,下命令的人只是需要目標死亡,不管是急病突發死亡還是自己摔死,或者游艇沉沒而被淹死,即便是大家都知道的表面文章,能說得過去就行。但是卻不能把游艇炸沉,那樣會節外生枝,會對某些事情產生不利的影響。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任務,反而使得她遭遇了平生第一次的失敗。本該死亡的目標不但沒死,還很j ng神地出來宣布各項活動,在某些人看來,這是**果地示威啊。

幸好任務錄像證明了她當時的行動並無紕漏。

她心里是驚駭y 絕,但表面卻是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表現得就像是毫不知情任務失敗會有什麼嚴重後果。估計這一點,在決定如何處罰她的考量中,也佔據了一部分的分數。原本這麼嚴重的失誤,哪怕不是她的責任,也會被處死,或者受到極重的懲罰。而她卻逃過一劫,可能是她平時的優異成績,再加上完美的可控制x ng,使上面的人認為她還有更大的利用價值,只是j ng戒教育一番了事。

然而,一號的心里卻絕不平靜,她業已認識到自己生命的可貴,怎麼能夠隨隨便便地就為他人付出?雖說是那些人把她養大,教她各項技能,但他們並不見得就是出于好意。一號還想到一個更可怕的可能x ng,她是哪里來的?

她本身就是一名孤兒?還是被人從小拐賣了,這才落入火坑?一個人總不能是憑空蹦出來的吧?如果說那些訓練她的人是她的親人,她一萬個不相信。沒有誰會冷血到這種地步,把自己的親生子女訓練成殺人機器去出生入死,完不成任務的就自己處死。

她想活下去,夢想擁有更j ng彩的生活,而不是被人當成工具。

但殘酷的現實是,她的生死完全c o控于他人之手。她不止一次地看到,跟她相同命運的可憐人,沒有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又沒有得到總部給予延期,就在她的面前,突然間就倒地不起,抽搐幾下就一命嗚呼。

以前的她還會相信,完不成命令的人就是該死,只要偉大的主人一句話,讓誰去死誰就得乖乖地受死。但現在,她知道,能夠控制一個人生死的手段太多太多,並沒有那麼神秘,他們就是一群被捕獲後加以訓練來為他人出力賣命的可憐蟲。

以前,如果命令她用身體去擋子彈,她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心中沒有分毫的情緒波動。現在,如果命令她用身體去擋子彈,她仍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只是因為她知道,挺身而出的話,還可能會有一線生機,能苟延殘喘地活下去,違抗命令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她想活下去,能夠z y u自在地按照自己的意願,哪怕只有一天的時間。不是她不想享受更多的美好時光,而是她實在看不到能夠擺月兌身上枷鎖的任何希望。

而僅僅是在腦海中的想象,也只能在進行激烈訓練的時候才行,在其它時間,她都要盡量保持無思無想,活躍的腦電波對于像她這樣的人來講,被組織檢測到,會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

整r 處于夢想與絕望之間,是一種無比痛苦的折磨。要不是習慣了十幾年來的單調生活,習慣了靠訓練來轉移注意力,就算不j ng神分裂,也要j ng神失常了。

直到這一天,又被指派去華國執行任務,是追殺那個剛剛失手的目標。

一號有種不好的預感。

華國那是什麼地方?那是他們這類人的禁區,她在歐羅巴執行過任務,去過利加洲,也去過另外幾個大洲,但唯獨沒有被派去過華國。她的同伴們,據她所知,也都沒有執行過華國的任務。偶爾在外部社會的網絡上,甚至是他們內部的訓練教程中,都提到華國的強大與不可招惹。目標竟然逃到華國去了,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她還要趕去追殺。

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知道,目標肯定會得到當地勢力的保護,而她單槍匹馬地想要把目標干掉,談何容易啊?不過也只能單槍匹馬地出動才行,要是派遣大批人馬,到不了地頭就得被華國給拿下。

除了接受任務,也沒有別的辦法。

領取了派發的證件和簡單的隨身物品,來到華國。剛開始的時候還一切正常,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就像是混入大海中的一滴水。但她不會掉以輕心,處處都顯示出是一位正常的游客,不能露出絲毫的可疑之處。她堅信,這次的行動不會像上次那樣簡單,盡管上次她也沒有完成任務。

果不其然,進入目標所在的城市後,她的不安越發劇烈起來。不管走到任何地點,任何角落,都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從理智上看,這種感覺並不科學,也毫無根據。但在實際上,就是因為她超出常人的敏銳直覺,才成長為一號,而沒有在執行任務的中途夭折,或者被組織抹殺,她對自己的感覺一向是堅信不疑。

但她又沒有第二個選擇,只能冒險前進。若是沒能在十r 之內完成任務,那就等著也暴病身亡吧。

越是接近目標,被監視的感覺越清晰,好似有無數雙眼鏡盯著自己,四面八方,無處不在。以一號冷酷到極點的心理素質也差點抓狂,她躲進商場、酒店、行人街,改頭換面,手段用盡,也無濟于事。

難道是遍布大街小巷的攝像頭?就算是要保護目標,也只會在其身邊的範圍內布置地嚴密一些,怎麼也不可能整座城市都草木皆兵。再說了,城市中這麼多人,要監視每一張面孔,那得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因為一號現在展示出來的是全新的形象,而她本人的真實面目,據組織所言,也是沒有暴露,所以一號很難相信這全市的攝像頭瞄準的就是她一人。

組織傳來消息,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武器。

華國的社會控制非常周密,別說攜帶槍支了,就連刀具都在管制之列,她從歐羅巴遠道而來,跨境越界,自然是兩手空空。

還好在當地有武器提供,看來組織有本地勢力的配合。一號也稍微地輕松些,硬著頭皮前往武器的存放地點。

走到一半的路程時,一號遽然停止,呆立片刻,又小心翼翼地後退一步,感受一下,才輕輕地松了口氣。

剛才,那種不安的感覺忽地就轉化為危險,仿佛她再往前走幾步,就會遭到致命的打擊。

可是這個點位,不提中間建築物的阻擋,就是單純的距離,十把狙擊槍接力也夠不著啊,弄小型火箭炮轟擊還差不多。可別說在華國了,就是在歐羅巴也不可能讓你拿火箭炮對著城區亂轟。而其它下毒啊車禍啊,更得近距離接觸才行。這麼遠,真是無計可施。

穩穩心神,朝前邁出一步,危險的感覺如期而至。再邁出一小步,憑空而來的壓力增加了一倍,這已經是無法承受的致命危機了。

她幾乎要掉頭而去。

可離去又能如何?任務時間只剩下三天了,完不成任務就要死。不是還有三天的時間嗎?比原來設想的一天還要多出兩天呢。不同的念頭在腦海回蕩。

要是前進一步,會怎樣呢?

生?或者死?

前進?還是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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