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爺子也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表情雖沒有變化,但眼底的一抹憂s 卻揮之不去。
相處了幾十年,兩位老人彼此之間是相知甚深,況且能夠擠身共和國最高領導層,陳老爺子也不可能真正是他表現出來的那種大炮一般的粗疏x ng格,否則早被人啃得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他一看老伙計,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是不是又在想著,這拿下一個,會不會又成長起來另外一個更大的危害x ng因素?」
「是啊!」雖然是老朋友預定的孫女婿,但範老頭也沒有顧忌,「按你們的說法,這周韶簡直是無所不能,在某種程度上,甚至以一人之力都超過了共和國一國的力量,而國家對其又沒有任何的制約措施。將全國安危系于一人之身,家事國事都要看一人的品x ng心情而定,我這心里實在是不踏實啊。」
「有什麼不踏實的,你沒看到這都是有人惹著周韶了,周韶才被動反擊的?」陳老爺子不以為然,「況且周韶行事也有分寸,並未采取驚世駭俗的報復手段,而是用了大家認為理所當然的方式。再說了,周韶的脾x ng與你我他還不相同,沒有謀求那個位子的想法,就連我勸他進入體制內他都表示沒興趣。」
「有分寸?」範老頭提高了聲音,「都已經搞掉一個委員了,下一步就要再弄下來一個常委,這也叫有分寸?那要是沒個分寸會是什麼樣的後果?陳大炮,總不能因為他是你家的人,你就這麼護著!」
「少在我面前一副道貌岸然的裝。」陳老爺子半分面子也不給,「東南區的土皇帝盤踞當地多年,治下是何等模樣,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你的手中沒有材料。你跟我說一句,手里面有舉報材料沒有?」
「有。」
「那按照黨紀國法,夠不夠槍斃的?」
「夠!」
「那你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槍斃掉?」
「老陳,這個問題很復雜,不能由著x ng子來,我們要綜合考慮各個方面的因素。」
「別跟我來這一套一套的打馬虎眼,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最終會不會把他抓起來並給予應有的判決?拍著良心說。」
「唉!」範老頭長嘆一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你看,這有多少的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倒好,享受一輩子,最後還得善終,有這樣的家族存在,有這樣的蛀蟲存在,你也不擔心。」陳老爺子得理不饒人,「我孫女婿為民除害你倒擔心了,你到底是不是站人民這頭的,還要不要為人民謀福利了?」
「這個,關鍵是要走正規程序,像他這樣私下審判定罪,總會有隱患的。」範老頭弱弱地反駁道,但听起來是那麼地沒底氣。
「走正規程序?你又解決不了問題,走得哪門子正規程序?」陳老爺子更是不屑,「難道也要周韶像那些可憐的百姓一樣,刀剁下來伸脖子應著?他這是正當防衛,正當防衛你懂不懂?你不但不應該疑忌,反而應該補發一筆見義勇為的獎金才行。」
「我說老陳,不能小周是你孫女婿就不講理啊,不追究責任也就罷了,還想要發獎金?」
「追究?那你也要追得著才行,有證據嗎你?」陳老爺子拍著桌子質問道,「還有啊,這沒證據的你叫囂著要追究責任,手頭有現成證據,你倒不聞不問。他楊家牽扯得深,充當保護傘,難道你老範頭也收好處了?」
「胡說八道,我能看上他那樣的貨s ?」範老頭感覺受到了侮辱,「也就楊家那樣的暴發戶才饑不擇食,我還收他的好處,他配嗎?」
「那你沒收他的好處,所以不會為他說話。我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為,如果想要你點頭,就必須得給你送好處才行?」
「污蔑,你這是**果的污蔑,都認識好幾十年了,我是那樣的人嗎?」範老頭說完,忽然就心平氣和了,「你少給我兜圈子,有什麼話就明了說,能辦的就辦,辦不到的就不辦,玩這個圈圈繞,你是我的對手嗎?」
「那我就直說了,譚震松此人接東南大行政區的位子,自身素質總要比他的前任強出很多吧?當年你都能點頭,現在為什麼不行?難不成他不登門拜訪你這個老不死的,你就故意卡人家的脖子?你還有沒有原則了?」
「瞧你這話說的,恁沒水平,怎麼跟市井無賴似的。」範老頭搖頭嘆息,忽地又醒悟過來,「哎,不對啊,這譚震松背後也有人,就在七人常委會里坐著呢,又沒你老陳家什麼事,你這麼積極干什麼?是不是收了他的好處了?」
「還不是因為我孫女婿在東南區有產業?這老譚是支持的一方,他上位自然是對于周韶的事業有一點幫助的。如果再讓楊家派去一個不對付的,那東南區還不被他們給折騰的烏煙瘴氣?你說我會怎麼選擇?反正老譚這人也早就夠資格了,他進一步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按說先有盧家,後有你們陳家,都在江門那個地方吃了大虧,前些r 子你們不是接觸了嗎?譚震松的靠山,再加上你們兩家,也差不多了吧!」
「與盧家的合作僅限于揭開蓋子,清算東南區的那一攤子爛事,卻不包括推相同的人接任一把手的位置。」陳老爺子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誰知道我們還沒發力,原本最後才會攻堅的最難的一個環節就被周韶給提前解決了。而盧家對于東南區空缺出來的一把手也有想法,因此,這事兒就卡住了。」
「可是,我總覺得單純為了周韶的所謂產業,就讓你老陳頭充當說客,這事兒不合理。延年益壽也不行,這老東西我了解,哦,給孫女治病為條件倒有可能。」老範頭心里想著,口里卻說道,「你有事情瞞著我,別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
「誰家的人想入局不是這樣?你範家就例外了?偏你就喜歡瞎琢磨,心思繁雜,這身體能好了才怪。」陳老爺子滿臉你疑心病發作的表情,但心里卻樂開了花,「這老東西的眼光還真毒,還就有事情瞞著你了,但任憑你思慮再周全,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譚震松及其背後的人都有向陳家靠攏的傾向,這周韶,不但是天降奇才,也是天降福星,是國家人民的福星,更是陳家的大救星,大福星。」
「如果盧家另有人選的話,就算範陳兩家支持也不夠,別提還有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楊家,這事不好辦啊。」
「我怎麼會打沒把握的仗?到時你只管支持就好了,不足的份額自然有人搞定。」
「那下面的職位空缺?」
「我就不信你沒打算。也都有先例可循,大家誰互相妥協著來就行了。不過,我個人提個建議,你們範家一定要挑好候選人,能力不一定要有多強,但本身一定要過硬。要不然,說不準會被哪方勢力當成靶子。」
「照你這麼說,反倒要派些能力平庸的?那豈非更是給人當靶子?我費勁搶那些地地盤干什麼?老陳頭,咱幾十年的交情了,你怎麼能這樣呢?」範老頭是痛心疾首。
「只是個人建議,你愛听不听。」陳老爺子遲疑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就是看在幾十年交情的份上,這才提醒你的。我們陳家也是這個原則,沒有合適的人選,就寧可不要這個位子,省得r 後遭受更大的損失。」
「什麼內情,趕緊說來听听!」
陳老爺子左顧右盼,招下手小聲說道,「我跟你講啊,是周韶……」
正在開車的周韶輕笑一聲,這老爺子,頗有老頑童的潛質,也幸虧如此,不然,他的身體在幾年前就該拖垮了。
周韶的笑聲雖輕,卻也把愕然中的歐陽蘭給驚醒。
就在剛才,周韶伸出右手,從大拇指開始,依次彎曲一根手指,到小指的時候,嘴里發出「 」的一聲。而與此同時,光屏中的轎車竄出了高架橋。
高級轎車的x ng能就是好,這麼高的橋,這麼快的速度,車體都沒有多大的變形。
可為毛路上有鮮血滲出呢?
「周韶,」歐陽蘭咽了口唾沫,「這,這兩個人就這麼摔死了?」
「保鏢死了,楊帥還活著呢。」周韶回答道。
「可楊帥才是罪魁禍首啊,怎麼能幫凶死了,首惡還活著呢?」
周韶又耐心地把理由解釋了一遍。
「哼,生在豪門世家就是沾光,便宜這小子了。」歐陽蘭不滿地冷哼一聲,「算了,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回靜園嗎?」
「回去吧,範家的老爺子還等著呢。」嗯,海島基地的著落就在這位老爺子的身上啦。
「哈哈!」歐陽蘭突然又大笑起來,「雖然沒要了楊帥小子的x ng命,但也夠他家里忙亂一通的了。」
第一時間就得到消息的楊家,何止忙亂啊,簡直就跟被捅的馬蜂窩一樣。
正當權的,楊帥的直系長輩,正在書房咆哮,
「我不管他是誰,有誰在後面護著,都要拿他的x ng命來給我的兒子出氣。證據?我楊家行事還要證據嗎?不是他,我兒子也不可能出車禍,我要他全家的x ng命來給我兒子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