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來。
這幾天,秦栓發覺周圍的人都顯得很怪異,看自己的眼神,有點避嫌,有點唾棄,還有點幸災樂禍,往常這種事沒少見,但他發現這次非比尋常。
疑惑了半響,最後大呼一聲,讓店小二機靈點,好好招待客人,轉身就朝樓上走去。
店小二諂媚一笑,應了下來,看到秦栓上了樓,嘴角不由勾起一絲冷笑,然後呸的一聲往地上吐了一口泡沫,嘴里輕輕罵道,就知道扣老子的錢,這下遭報應了吧。
平時店小二可沒少遭秦栓的刁難,本來月例就少得可憐,時不時還要因各種理由減扣,想想就讓人惱火。
拿起抹布,往大堂走去,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晌午的時辰,以往這時候,酒樓都是人滿為患的,自從秦栓主事以來,客人就慢慢少了,到現在一天都見不到一個客人。
酒樓要出手的消息已經散布出去了,店小二慵懶的尋一個凳子方一坐下,就听到一個疾呼傳來,接著一個胖子跑進大堂里。
「掌櫃,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店小二撇了撇嘴,滿臉不屑,這胖子是酒樓的掌勺,但廚藝卻差到了極點,憑著對秦栓的吹噓奉承,才由一個跑堂的成了酒樓掌勺。
「薛二,掌櫃的呢?」胖子身高七尺,身寬七尺,整個就是一球,臉上冒著虛汗,蒼白里帶著一點紫紅,見秦栓沒在櫃台,便問店小二。
薛二比了比下巴,示意秦栓在樓上,就不理胖子了,胖子暗惱,平r 里沒少在自己裝孫子,如今卻趾高氣昂,理都不理自己了。
哼,以後走著瞧。胖子惱怒的瞪了薛二一眼,自己是一個酒樓掌勺,何故跟一個店小二置氣,平白的失了身份。這樣一想,胖子心里就舒服多了,不由的暗暗夸贊自己為人大方,有容乃大。
想到正事,胖子一個顫栗,連忙尖著嗓子喊起來,「掌櫃,大事不好了」一邊尖叫,一邊顫顫巍巍氣喘吁吁的朝樓上跑去。
薛二譏誚的笑了笑,這胖子還真是鐵了心巴結掌櫃,隨後眸里閃過一道期許,嘿嘿,秦栓得知那個消息之後,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胖子扶著欄桿終于上了樓,滿頭大汗的模樣好比爬了一座山一樣,擦了一把汗,還沒來得及歇息,就看到秦栓閑情逸致的提著一個鳥籠,悠閑的走了過來。
「戴掌勺,你不在廚房呆著,怎麼跑到樓上來了?」秦栓瞥了戴胖子一眼,轉過身,繼續吹了口哨,逗弄鳥籠里的金絲雀,朝樓下走去。
呆在廚房,那也要有客人才行啊,戴胖子嘴里不滿的嘀咕了一聲,跟在秦栓後面。
「你說什麼?」
「沒什麼,小的說掌櫃你那金絲雀,真是漂亮又靈巧。」戴胖子臉s 變得飛快,立馬就諂笑著答道。
「那當然,你不要看它小,但靈活的很呢!」秦栓得意洋洋的神情,胖子的吹捧顯然起到了作用。
噗嗤,夏宇方一坐下,就听胖子說出這麼一句話,頓時就將喝進嘴里的茶水噴了出來,我個乖乖,這兩個無恥的家伙,居然在朗朗乾坤,討論那活兒,真是有辱斯文。
還金絲雀,小卻靈活。夏宇嘿嘿一笑,不由回想起大學時期,看的島國愛情動作片,忍不住暗道一句,還別說,真是這個理!
「那是,那是」戴胖子干笑了幾聲,隨後又道︰「掌櫃的,小的在街上听到一些風聲,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見戴胖子y 說不說的樣子,秦栓不滿的呼道。
「小的今早听聞,江寧郴縣的縣丞因罪入獄,可能會禍及家人」戴胖子一鼓作氣說完。
「什麼,你說的是江寧的郴縣?」秦栓神s 一驚,滿臉愕然,臉s 立馬蒼白如紙,江寧郴縣的縣丞不就是自己的兒子!
戴胖子見秦栓如遭雷擊般,縮了縮頭,但還是確定的點頭。
秦栓表情遽變,腦袋一沉,差點暈厥過去,手中的鳥籠 當一聲掉了下去,里面的金絲雀趁機逃出樊籠,飛了出去。
「快,快遭人去打听」秦栓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所有氣力,癱伏般的坐在凳上,想起近些天來,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異樣眼神,不由的信了幾分,但心含一絲僥幸。
連急遣了三人去打探,秦栓思慮的許久,便站起身來,面帶焦s 的來回徘徊,等待著消息。
夏宇坐在一邊,見此情形,嘿然一笑,拿出幾個碎銀子扔在桌上,就長身而起,走出了好聚來。
方一走出大門,拐了幾個路口,就朝等在一邊的陸虎點點頭,意思是可以開始了,陸虎得令,對著身後的幾人叮囑道︰「等一下,將兄弟都發動起來,見機行事,不要搞砸了。」
「大哥,你放心,這事情包在我們身上。」三人拍了拍胸膛,鏗鏘一聲,就鑽入人群。
話說戴胖子帶著兩人出去,就遣走二人,吩咐各自分散著打探去,盡量從那些自江寧過來的商人里打听。
戴胖子一路詢問,路人要麼不知,要麼就是道听途說,知之不詳,最後天光暴曬,累的筋疲力盡,便走進一家客棧,要了一壺茶水。
「你知不知道,听說江寧郴縣的縣丞因罪入獄了。」
「是啊,這事鬧的沸沸揚揚」
鄰桌一眾人開始嗦嗦的議論起來,戴胖子側著身子,細細記下。
「江寧郴縣叫秦安,多年來,趁官權之便,搜刮民脂民膏,瘋狂斂財,前不久,朝中大臣私訪江南,踫到一個攔路告狀的百姓,揭發了秦安的污點」
「秦安貪斂的數額巨大,累計高達近百萬,看來是定斬不饒,而且禍及家戚,那朝中大臣正在遭人搜尋他的家人」
戴胖子越听心里越涼,連忙招呼店小二,付了茶錢,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等其走遠,旁邊的鄰桌的幾個男子,對視y ny n一笑,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氣息,隨後大聲道︰「小二,上美酒十斤,牛肉八斤,清蒸鯉魚」
這一幕,同時也在另外兩處上演
「掌櫃的」戴胖子神s 慌張的跑了進來。
秦栓見狀,心像一顆石子一樣往下沉去,但還是不由問道︰「打听得怎樣?」
「掌櫃的,听說秦縣丞已獲罪入獄,因貪污巨額銀錢,即將問斬,還有」戴胖子猶豫的一下,吞吞吐吐起來。
「還有什麼,快說!」忍住懼意,秦栓大聲吼道。
「還有秦縣丞的罪行嚴重,已禍及家戚,官府已經派人來搜尋秦縣丞的家戚」
秦栓面沉如水,只覺腦袋一陣地搖天晃,這個時候,門口又進來一個小廝,帶回的消息不遑許多,他心里在疑慮有減少了幾分,等到最後一個小廝將打听的消息說完,秦栓再也淡定不得,篤定兒子入獄一事是真的了。
掏出一些銀兩將眾人散去,秦栓看著好聚來,不由心痛不已,現在就走嗎?不走的話,官府來了,自己就要獲罪入獄,走的話,偌大的一個酒樓,少說也值五千兩白銀,就這麼放棄嗎?
正待秦栓難下決定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接著一個俊俏公子,手搖羽扇,一身綢緞長袍,頭頂玉冠,腰別玉佩香囊,神s 囂張不羈的緩緩走了進來。
這廝,除了夏宇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