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年幼的女孩伸著自己的肉呼呼的手掌,想要踫一踫眼前那個對她來說高大的少年,但是少年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自顧自地向前走去,幼女失望地垂下了小手,但仍舊跟在少年的身後,就像是一條小尾巴。
少年偷偷地回過頭,掃到了幼女的身影後迅速轉過頭去。只是確定一下安全而已。少年如此告訴自己,也只是默認了幼女跟在自己身後的現狀。
然而,少年的心情很快就變得y n沉。竊竊私語的聲音,讓他覺得一陣心煩,不用去听也知道是議論自己,畢竟自己可是村子里難能一見的異類,惡魔。少年冷笑一聲,手掌捏緊,一陣清脆的骨響讓四周窺視少年的目光更加的緊張。
只有那幼女仍舊不知覺地仍舊跟在少年的身後,小臉上滿是開心的模樣。
或許跟在少年的身後,對于她來說就是快樂的事情……
「哎呀!」幼女只顧著模仿少年的走路姿勢,卻沒有看見腳下的石頭,頓時被絆了腳,重心不穩地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這時原本走在前方的少年猛地轉身就來到了幼女的身旁,將她重新拉了回來。
幼女見少年轉身,小臉滿是天真的笑容,她直接順著少年的手撲到了少年的身上,用有些含糊的發音叫著︰「哥~哥~」
「哼,拿你沒辦法。」少年冷哼一聲,把幼女抱了起來。坐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幼女咯咯的笑聲就沒有停下來過。即使是一臉厭煩的少年,嘴角那抹微微翹起的弧度根本難以掩飾。
在那個時候,妹妹就是少年的全部。直到後來……
妖怪來了,襲擊了村莊。少年的妹妹,正是村莊之中除卻了死亡外傷害最為嚴重的。然而原因卻不是因為妖怪,而是因為保護她而將妖怪殺個干淨的,少年。
少年猙獰的臉孔,血腥的手掌仿佛夢魘給幼女的心中染上了沉重的血紅。少年救下了這個村莊,卻害了自己的妹妹。那個小尾巴,再也沒有出現在少年身後的機會了。
「那家伙是一個怪物!」
「你不是我們的孩子!」
「離我們的孩子遠點!」
啪!沾染著妖怪鮮紅血液的手掌被打開了,少年迷茫地望著自己曾經的母親,抱著幼女戒備而又畏懼地注視著自己的女人,還有那個曾經的父親,擋在了那個女人和幼女身前,帶著決然和驚恐地,打開了他想要撫模妹妹的小腦袋的男人。
還有那個,一直往那女人懷里縮去的,恐懼的,自己的妹妹。
少年的手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支撐,垂在了身旁。
「你給我滾出去!」男人用刀對準了少年,但是顫抖的手和刀刃出賣了他的心理,他,非常非常的害怕,只是為了身後的人他不得不這樣做。
你在害怕什麼,父親?
你為什麼拿刀對著我,父親?
還有母親,妹妹,你們為什麼要對我擺出一副畏懼的臉?
我是你們的孩子,我是她的哥哥,我是你們的親人啊,不是嗎?
吶,妹妹,哥哥這回不再不理你哦,哥哥一定和你一起玩啊。
你不要這樣害怕哥哥好嗎?還有父親母親,我根本沒有半點傷害過這個家的作為啊!我也是這個家的一員啊!為什麼把我排斥在外?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眼眶濕潤了,那是什麼東西呢?胸口的劇痛,那又是怎麼回事呢?機械般地轉過了身體,少年顫抖地走出了自己的家門,在那外面,有著更多的猜忌,畏懼,厭惡,排斥。但是少年就連頭都沒也有抬過,他帶著支離破碎的心一人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瓢潑的雨水沖刷著這個村莊,沖去了村民的尸體,沖去了妖怪的尸體,也沖去了是誰救了村民擊殺了妖怪的事實。
總之,少年離開了曾經的家,無家可歸,流浪天涯。
我是誰?我叫什麼?我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我在牽掛著什麼?我在活著干什麼?任由雨水洗刷自己,少年的眼眶下滾燙的水珠融進了雨水之中,一齊滾輪著泥濘的土地。
少年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離開了那里,離開了那個唯一會對自己毫無戒備露出笑容的人,少年覺得自己的世界已經空無一物。
是啊,空無一物的世界。
臉上流淌的,已經不是透明的水痕。血的鮮紅,觸目驚心。驚雷炸響,青電裂空。天空好像是決堤了一樣,漫天的水幕沒有一丁點的消退反而愈加的大了起來。
曲膝的少年,跪在了這個已經滿是泥漿的土地上。手指掐進了泥土之中,任由那點沙礫弄傷自己的手指,少年一言不發,雨水盡情地染濕著他的身體。
「哦,這麼美味的人類……不對,這個家伙,居然在蛻變!」路過的妖怪,正為發現了少年而感覺食物有了的時候,猛然發現了異樣之處。
少年無聲地轉過頭來,已經滿是血痕傷口的手掌被他隨意地揮了揮,少年起身走向了那個路過的妖怪。一地的碎肢,埋沒在了傾盆的大雨之中,少年冷冷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握緊,又放開。
他走了,真正地離開了,再也沒有出現在這里過。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忘記了自己的身世,忘記了身為人類的一切,他記得的只有少數的幾樣東西,敵人,殺了。阻礙者,殺了。帶著這點僅存的意識,一個過去的人類迎來了妖怪的新生。
而現在,一個強大的妖怪迎來了人類的復蘇……
淵虛擋在了美蕙的身前,那枚炮彈被他一手摧毀了結構,然而那炮彈又怎會是普通摧毀結構就可以對付?淵虛在意識到不妙的那一刻,用妖力屏障,保住了身後的美蕙!
「你……你在干什麼?」美蕙不明白為何自己的敵人會這樣保護自己。
淵虛冷哼一聲,回過頭來,然而美蕙清楚地看到了那眼神之中不復殺戮的瘋狂,而是一點點的釋然,一點點的溫和,剩下的,大概就是滿足了吧。
「真像啊,你這家伙。」淵虛看著美蕙的臉,說了句意義不明的話來。隨後,淵虛拎起了美蕙的衣領,向著那個或許是安全區域的地方,扔了出去。
「別死啊,兔子。」淵虛冷笑著看著驚愕的美蕙倒飛向了她的同伴,而被炸彈爆炸弄得滿是血痕的身軀,則是被緊隨而來的密集炮擊,徹底的淹沒了……
「意外的結局。」雲飛合上了眼楮,任務的最大目標,確認已經死亡,但是他,完全沒有一丁點完成任務的喜悅。
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段驅使著他們的過去。淵虛是這樣,雲飛也是這樣,妖怪們也是這樣……
剩下的,會合紫離開這里吧。雲飛離開了這個被炮彈徹底覆蓋的區域,鬧劇般的月面戰爭,也該是進入尾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