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古舍對飛索傳導能量的方式理解的極其深刻,身體總會隨著飛索的運動而改變,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靈巧動作配合著飛索或上升或橫渡,而他對飛索的控制也非常嫻熟,不光能第一時間找到最合適的落點,還能讓包裹著獸皮的金屬指爪只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不過古舍本人對飛索的使用不是特別依賴,這得益于數次差點致命的意外。
不要過分依賴工具,他可以使人強大,也可以讓人墮落。對于飛索導致的意外,養父最初是這樣告訴他的,而他直到面對死亡時才明白這句話真正的含義——那是從二十七米的高度墜落後無可避免的恐怖記憶。
不過三分鐘,古舍已經爬上了冷水峭壁,當下向著記憶中最近的狼穴走去。悄然潛行至洞口,古舍鼻中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氣,多年養成的本能使得他迅速後倒,同時揚起右臂,手中烏漆麻黑的骨刃斜斜劃過。
一道暗影如電般在空中掠過,鋒利的牙齒在後倒的古舍上方合攏,看位置正是古舍咽喉處,只是此時迎接它的是一道暗淡烏光。咬在空處的的炎狼狼眼中閃過一絲迷惑,緊接著從咽喉至下月復傳來一陣劇痛,吃痛的炎狼瞬間失去平衡,巨顫著摔向地面,但還沒落地便被一股巨力拽回洞口。
這頭剛剛生育不久的母狼就足有五十公斤重,它的身體從咽喉到腰肋被斜斜切開,還在空中時又被擒住尾巴,巨大的作用力導致它體內的幾乎所有內髒都已月兌落,劇痛的母狼張嘴y 吼,狼吻卻被按死在地面,只能拼命的撲動四肢無助的掙扎,喉嚨深處發出不明的咆哮。
片刻之後炎狼停止掙扎,只剩喉中低不可聞的咕嚕聲,不久就連這點兒咕嚕聲也徹底消失,似乎已經徹底死去。然而對炎狼強大的生命力有著深刻認識的古舍不為所動,依舊箍死肩背牢牢的壓制著炎狼,直到炎狼的身體開始強烈的抽搐,終而僵直後,面s 漲紅的古舍這才起身,深呼吸舒緩體力的同時隨手倒轉狼尸。
此時仰躺在自己刨開的土坑中的炎狼已經完全沒有了生機,只見它胸口處不知何時生出一株針刺灌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隨著灌木的生長,無數根睫延展出去以極快的速度穿插著鑽入血肉,無聲而貪婪的汲取著每一絲營養。嗜血植株蔓延的根睫如蛇,以它們對血肉特有的敏感探出扭動延伸,卻是連早前噴濺而出的內髒血肉都不願放過。
古舍向洞外望了一眼,眼見周圍遍布的狼穴毫無反映,于是很快確定了這場短暫的戰斗沒有引起任何注意,這才仔細觀察眼前的狼穴。狼穴比去年大了約兩個平米左右,四壁堅硬的岩石上依稀可見爪痕,U型洞底鋪著柔軟干爽的草植,上面蜷縮著只尚未睜眼的幼狼。
這只出生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的幼狼體型不小,目測約六斤左右,此時幼狼拳頭大小的腦袋上點墨般的狼鼻扇動,緊接著便沖著洞口不安的扭動著身體,發出低低的嗚咽聲,顯然是因為聞到了母狼的氣息,迫不及待地等著開飯。
古舍見狀小心翼翼的掏出隨身攜帶的夢花粉,屏息倒出點置于指尖探了過去,稍顯陌生的氣息使幼狼鼻翼的扇動更加明顯,不過處于習慣還是探出鼻尖嗅了嗅,一股幽然異香入鼻,幼狼擺動了兩下腦袋,隨即發出微微的呼嚕聲睡去。
其實夢花花粉引發的嗜睡反應遠沒有如此高效,成年生物穿行其間也不過稍感眩暈,除非長時間徘徊其間才會徹底睡去直至腐爛,而這個時間視生物本體的強壯程度略有差異,比如成年炎狼的嗜睡反應通常發生在五至十分鐘之間,只是生物幼體本就嗜睡,因此才立竿見影。
單手將幼狼攬在懷中後,古舍略顯期待的望著‘清道夫’,這樣的表情很少出現在他臉上,可見此事對他而言還是比較重要的。
地上的碎肉已經不多了,炎狼那些具有輕微腐灼效果的血液更是點滴不剩。在大量的血肉滋養下,清道夫已經完全長成了,橢圓披針的葉片青綠,淺褐s 的枝干圓融,一度瘋狂扭曲根睫此時安靜的深扎地下,看起來除了發育的稍微粗壯了點外,跟大部分灌木毫無區別,完全一副嬌女敕無害樣。
可惜它嬌弱的模樣可騙不了古舍,後者謹慎的選定著目標,小心翼翼的探出骨刃切下四支枝干打開最夠的空間後後,這才運刀刨開植株主干,受創的清道夫頓時抖動起來,隨著清道夫的抖動,一股粘稠的汁液流出,緩緩浸入骨刀刃脊。
這種s 澤青黑的汁液毫無異味,卻具有極強神經毒素的汁液既是清道夫賴以生存的根本,又是清道夫繁衍種族的根源,具備著迅速破壞生物神經系統並將其轉化成繁衍所需的營養液的功能,而具備這種特x ng的植物,都被紅山獵人統稱為清道夫。
足足等了兩分鐘,清道夫才停止了釋放汁液,貢獻了所有清道夫主干上,流出s 澤漆黑的粘稠汁液漫過創口形成薄膜,古舍知道,最多只要十分鐘時間,這道足有三厘米長的創口表面就會完全愈合,不過他顯然沒興趣親眼目睹這一過程,徑自悄然離去。
大量的汁液完全填滿了骨刃內部的中空空間,原本漆黑的骨刃如今隱泛青光,這樣的收獲令古舍非常滿意,在得到了狼崽還補滿了他骨刃中所剩不多的毒素,而且此次獲得毒素質量非常好,為他的計劃節約了不少時間。
初夏的夜依然漫長,天際遠來的一片厚重雲層飄過,遮住了難得的明月,黑暗驀然睽醒。
古舍安排好一切後,借助飛索腳不沾地的離開了冷水峭壁,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夜晚的紅山,是屬于炎狼族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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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再有三小時,天就會亮了,經過了大半夜的休息,死寂的營帳里隱隱傳來了戰士們的呼嚕聲,這讓茅強憋悶的火氣平復了許多,雖然有很多戰士最終還是沒扛過輻sh ,蜷縮的如同煮熟的蝦子般死去,但情況遠比他的預想好一點,起碼有一百二十多名戰士們活了下來,雖然還在熟睡,卻沒了x ng命之憂。而有了這些戰士,他就有了完成任務的底氣。
不知何時輻sh 雲又佔據了天空,雖然早就習慣了如許黑夜,但茅強多少還是有點留念清亮的月光,深邃的星空,不過這並不是他能改變的,此時的他只能機械的帶隊巡邏,就像當年剛踏上荒野一樣,只是沒有了當初的惶恐。
雖然沒時間休息,不過散步似得巡邏對體能的消耗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緩解,隊伍中的眾人已經沒有最初那麼疲軟了,隊伍里不時傳來的笑鬧聲使得氣氛活躍了許多,起碼不像方才那般死氣沉沉。
漫步在前的茅強有意識的忽略了紀律問題,獨自細心留意著周圍的一切,手下們已經很不容易了,在這種情況下實在沒必要要求太高。就在此時自營帳傳來一聲悶響引起了他的注意,緊繃著的嘴角不由微微一抽,緊接著微弱的呢喃聲傳來,已經到了嘴邊的示j ng聲化作一句略帶喜氣的笑罵︰「嘿,看來我們又多了一個棒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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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舍小心翼翼地潛伏在灌木叢中探頭看向不遠處的紅魔營地,暗自盤算前進路線的同時,小心計算著巡邏隊的視野、速度以及巡邏間隔時間,須臾,暗自松了口氣。
老實說古舍當初還真沒想到剛剛扛過暴雨的紅魔竟然還有能力組織起巡邏隊,這導致他在剛看到巡邏隊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退走。畢竟能扛過十三天y n雨,又頂過暴風雨肆虐的隊伍絕不是他能對付的。
不過還好,經過觀察古舍意識到對方的巡邏也只是勉強為之,其震懾的作用遠遠超過實際作用,否則的話,絕不會像眼前這樣亂糟糟的扎堆漫步,甚至連必要的暗哨都沒有。
對旁人而言這種程度的巡邏或許還有幾分威懾力,但在古舍眼中,這支巡邏隊的威脅還不如毫無戰力的石羊哨兵有用,事出常態必有妖,這是怕崗哨支持不住睡倒麼?巨大的反差令古舍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
意識到對方無論是體能還是j ng神都極其疲累後,古舍立刻選擇了河邊的嗜血灌木為突破點,一來是因為這片遍布冷水河岸的灌木很接近對方營地,二來則是因為這片灌木對生物具有很強的攻擊x ng,所以對方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了其它方向。
可惜,熟知這片山林的古舍起碼有四種辦法能在不驚動灌木叢的情況下z y u穿行,其中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全身涂抹淤泥。冷水河就在身後,所以不缺材料,唯一令人不爽的是,冰冷的河泥既黏且臭,糊在身上的感覺不提也罷。
不過對方在這個方向也不是真的毫無防範,只不過唯一的j ng哨已經抱著石塊沉入了冷水河底。
整整花費了半個多小時敲定計劃後,古舍開始行動,他的腳步輕盈而柔軟,如一只無聲無息靈活移動的貓。唬滿全身的河泥使他的氣味和體溫都不會外泄,如此不但能騙過嗜血灌木的感知,還能有效的防止那些依靠敏銳嗅覺或是紅外設備的哨兵察覺到他的存在。
無聲前進的古舍右手攥著骨刃,左手提著根尺長的樹枝,樹枝前端有意的留下了數十枚尖刺,這些尖刺上已經涂過了采自肉果的汁液,這種汁液有很強的麻痹痛覺的效果,如果劑量足夠的話,還會影響大腦判斷,使人感覺饑餓難耐,吞噬所能見到的所有東西,直到活活撐死為止。
不過眼下選擇肉果只是為其強力的麻痹痛覺的效果,濃度不高的肉果汁液能保證在刺破皮膚時不被人發覺,這也是整個復仇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復合弓和箭盒並不在他身上,雖然復合弓一直是他狩獵的不二之選,只是眼前這種情況並不適合使用弓箭,因此在之前的準備階段,就被他放在了隱蔽處。
潛入過程如設想般順利,當古舍從營帳底部破開的縫隙鑽入時,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帳內昏暗無光,古舍也不急著行動,默默蹲伏在地,等待著眼楮適應黑暗。須臾,清亮的黑眸倒映出淡淡的熒光,營帳內的世界清晰的映入古舍眼底。
營帳內的布置簡陋的令人發指,除了個別床架還保持著完整外,到處都是損壞的床架部件,除此之外只有一些制式物品散落著。出乎意料的是亂七八糟的整個營帳空無一人,準確來說是除了無頭的尸體外沒有一個活人,古舍心思略轉,立刻明白了這處營帳已被廢棄充作停尸間,而暴雨後活下來的戰士們應該被集中在另外四座營帳內。
古舍沒急著離開,他略帶貪婪的目光停留在里完好的床架上,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簡單實用的金屬構架,兩兩相套米余長度的合金管交叉組成兩個X型結構,結構盡頭鍥入四根埋入地下的合金管內,露出地面半米高的合金管頂端套著卡扣,四個卡扣緊繃著帆布床面,組成了一架便攜式雙層行軍床。
潛進緊挨著的另一所營帳時,古舍還在猶豫著是不是該拆卸帶走一套看似不錯的行軍床,要知道整個部族內都沒有這種真正意義上的床鋪,地窩火炕倒是不少,不過下一秒他就忘了這個近乎奢侈的幻想,想要在山林中活下去,有太多比舒適的床鋪更重要的東西,譬如眼前堆積的武器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