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處理第二盒子彈的古舍忽然皺了皺眉,面s 古怪的看著不遠處的矮牆。矮牆下,一個身著格斯軍裝的瘦小漢子潛伏在y n影之中,正舉著個造型如磚的黑家伙瞭望著,看那方向,正是已成紅木林的軍營遺址。
古舍順手將一顆改裝彈推上了膛,舉槍的剎那猶豫了下,反而緩緩爬出桶外,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吸收後,桶內剩余的水分已經不多了,完全影響不到他的行動。穿戴整齊,最終將槍彈連同所有物件都背負好後,古舍隨手拎起復合弓,幾步閃到牆邊,透過牆體的縫隙向外望去。
古舍微微眯起眼楮,小心地縮在樹冠中向外面望去,常年與直覺驚人的野獸們打交道,他當然知道什麼會暴露行蹤。經過簡單的觀察,古舍判定對方應該沒有參加下午的戰斗,只是他無法確定對方到底來自何方。
部族遷徙在即,雖然已經組建了衛隊,但傍晚時分卡哈爾已經將紅魔覆滅的消息傳回了部族,如果在遷徙途中突然出現一支預料之外的軍隊的話,部族很有可能會遭到毀滅x ng的打擊,這絕不是古舍願意看到的,密集的鋼鐵彈幕,剛挨過槍子兒的他,想想都覺得可怕。
這種事絕不能發生。古舍默默想著,卻苦于無法將消息傳遞回去,直到此時他才發覺,卡哈爾連隊好歹也應該留下一部分人保持j ng戒,而不是一窩蜂的趕往冷水峭壁,去抓那該死的母狼。
抱怨不是辦法,無奈之下古舍只能一路跟隨著格斯軍哨兵,來到了格斯軍的第二營地。相對被毀掉的營地,眼前的營地小了許多,三輛造型粗獷,車頭駕著重機槍的軍車正處在人字形通道的最頂點,它們所處的地理位置極佳,看上去毫無sh 擊死角可言。
不過除此之外,營地的其它設施就簡陋了很多,既沒有礙眼的沙壘,也沒有明顯的崗哨,而且這群戰士使用的槍械五花八門,簡直堪比部落武裝,有些戰士手里的槍械古舊至極,根本就是發sh 鐵砂的鳥槍,這種情況除非頂著腦門,才有可能打死人。眼見格斯軍狼狽如斯,古舍的表情多少有點兒不自然,有種偷吃了別人的午飯害的人家挨餓,還偏偏撞在了一起似得,不過總的來說,看仇家落寞的快感更多一點。
古舍的目光掃過雞零狗碎的營地,跟隨著哨兵看向了處于營地中心的輪式裝甲指揮車,此時哨兵正沖著指揮車旁站著的金發碧眼大高個說著什麼。由于距離太遠,古舍看不清對方的樣貌,不過僅憑對方肩頭醒目的紅s 五星,他就立刻認出了對方的首領身份—逃走的那人肩頭也有這麼個標記。
天氣晴朗,目標清晰,無風,古舍幾乎下意識的做出了如上判斷,然而超過兩公里的距離卻無情的扼殺了他所有的幻想。復合弓質地一般,最遠也只能sh 到五百米左右,還必須是順風的情況下,況且,真正能保證命中的範圍絕不會超過三百米,想要一擊斃敵的範圍更是小的可憐,狀態完美的情況下也不會超過一百米。
既然不能狙殺敵酋,那只能想辦法拖延對方的行軍速度,同時設法將消息傳回部族,相信剛剛更換的武裝的部族有所準備的話,吃下這支紅魔還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想法雖好,卻苦于無法分身,紅山那麼大,如果失去了目標,誰知道會他們會在什麼地方出現。
該死的卡哈爾,古舍越想越氣,忍不住低聲抱怨,抱怨過後,卻不得不埋頭苦想。紅山很大,僅部族控制範圍內的進山路就不止十條,其中最快的進山途徑就是翻過腳下這道山梁,接下來再趟過冷水河就能到達前進基地的位置,以對方的人數來說,整個過程大約只需要三至五個小時的時間,不過這段路並不好走,車輛是不可能通過的。
其實,眼下能容許車輛進入的道路幾乎沒有,除非對方冒險打通城際公路,才有可能進入山區。以對方的火力,應該有能力清剿城際公路上茫茫多的變異生物巢穴,不過,城際公路早就損毀的不成模樣了,車輛真想通過的話,就要做好奮戰經年的準備。何況,如果對方真的那麼做,古舍有足夠的把握讓他們永遠的留在那里。
如果裝備著重火力的軍車不能跟進的話,部族所要面對的壓力就要小很多,而就眼下的情況來看,除非對方能飛過冷水河,否則的話……想到這,古舍不由心中一寬,只要這三輛軍車今天之內進不了山區,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將消息傳回去,拖過今天,對方絕對會被剛剛換裝衛隊拿來祭旗,拖過今天,只要拖過今天。
理出了頭緒,古舍立刻輕松了許多,壓力盡去後的他干脆翻出望遠鏡,斜靠著樹干洋洋得意的當起了觀眾。就這麼會功夫,對方已經完成了集結,整齊的方隊很容易就能輕點出人數,約莫兩百出頭的樣子。比起部落衛隊來,訓練有素的紅魔確實堪稱j ng銳,可惜五花八門槍械以及落滿補丁的迷彩服實在有礙瞻觀,畢竟部落再窮,一人一套皮衣還是有的。
真當古舍樂顛顛的評頭論足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是那個難纏的家伙,看到此人古舍不由一怔,旋即釋然,這貨命不錯,估計是從亂石灘爬上岸的。幾乎與此同時,對方唇齒翻飛,看起口型,應該也是再說亂石灘,古舍見狀徹底無言了,這尼瑪都是啥人啊,這麼丟人的事也往外說,不會是在商量逃跑路線吧?
對方兩人湊到一起不斷的說著什麼,距離太遠,古舍根本听到不,只能勉強分辨出對方不時提及亂石灘。古舍看的沒勁,隨手從背包里翻出盒午餐肉罐頭啃了起來。這玩意是山區不多的美味之一,往年只有商隊進山的時候養父才會換上幾個給他嘗鮮,昨天搜羅到了一大堆,古舍當時就掃掉了十多個,剩下的也被他藏了起來,打算以後放入補給點以防萬一的。
許是這兩天吃了太多,原本的美味此刻吃起來有點嚼蠟的感覺,塞著滿嘴的午餐肉,古舍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亂石灘,那地方有種瓶樹很不錯,斜切一刀就有源源不斷的純水流出,香甜如蜜。
瓶樹,亂石灘……我屮,咳咳,古舍張嘴怒罵,卻被嗆了個半死,不過此時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轉頭向著來路飛奔而去,甚至顧不得掩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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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石灘處于冷水河下游,幾乎覆蓋了整個山口,自從城際公路和冷水橋無法通行後,亂石灘就成了部族區別山內外的分界線。這段河道極其寬闊,的河道上亂石密布少有人走,倒是商隊在運輸物資的時候,偶爾會隨便搭點木料做橋通行。
烈r 當空,反sh 在慘白的石頭上耀得人滿眼生花。格利涅夫斜躺在河邊樹蔭下,優哉游哉的品嘗著蜜般甜美的純水,在他身後不遠處,近百漢子們卷著袖子輪斧狂揮,大滴大滴的汗珠隨著眾人的動作高高拋飛,當空劃著優美的弧線摔落如戀。
高聳的白樺樹雖然枝干如鐵,也禁不住如此蹂躪,一棵接一棵的倒下,自有人出面將它們抬到一邊,經過簡單的處理後便按著既定的程序排入河道,串連成一道簡易橋梁。
兩百多漢子的努力顯而易見,此時簡易橋梁已經搭過了河道zh ngy ng,源源不斷的木料還在不斷的運來,最多再需要半小時,橋梁就該完成了。河岸對面的溝壑里,古舍跟狗一樣吐著舌頭喘息著,甚至不時干嘔幾下。
從新營地到老營地,再從老營地到亂石灘,就算j ng銳戰士也需要五個小時才能走完,可他愣是用了不到三個小時就跑完了全程,而且還背著門迫擊炮和四發炮彈,接近一百公斤的總重對古舍而言不算什麼,可這玩意不光極難背負,還危險的緊,這一路趕來差點沒要了他的小命。
好不容易到了河邊還沒來得急緩口氣,古舍就不得不掙扎著爬到溝邊,小心翼翼的尋找著sh 擊點。河邊視野寬闊,除了幾處巨石外幾乎沒有任何遮擋。對面軍車上的重機槍虎視眈眈,吃過槍子兒的古舍可沒膽子頂著這玩意硬干。
眼見簡易橋梁即將完成,對方提前渡河的士兵已經開始有意識的清理河岸了,古舍卻始終沒能找到合適的sh 擊點,而且從未玩過這東西的他,還需要時間研究一二,此時的他簡直y 哭無淚,難不成再搬回去?
望著越來越近的探哨,古舍隱約間明白了千里送人頭,禮輕情意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