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萬歲 第十章 窮山惡水

作者 ︰ 何不听風

()「走我後面!」又一次送頭上門的古舍,哪有心情研究這個,眼見受傷的蜘蛛一頭扎進了尾隨而至的尸群中大快朵頤,僥幸月兌身的他,順手摘下掛在狼皮包上的粉紅布條,二話不說抹掉了下巴上的血——剛才落地的時候,女孩磕破了他的下唇,傷口雖然不大,但既然出血了,那就得盡快止血。

純棉布條的手感不錯,雖然不算稀罕貨,但對于某些迫切需要改善個人為生的髒慫來說,還是很實用的。不得不說,對于熊小姐的意見,古舍真的很重視,不過讓他花錢去買這種不實用的東西,他還是有點兒舍不得,此刻有人送貨上門,他當然不會錯失良機。

「你這手帕挺大的嘛!味道也不錯,還有點兒甜香味,送我吧!」古舍嘴上是這麼說的,早就順手把東西裝進了自家包里,反手掏出膠質體抹在了嘴上,活尸嗜血,這情況是個人都知道。

眼見那團令人揪心的粉紅s 落入少年的腰包,麗貝卡是又羞又惱,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這人怎麼能這樣!饒是立志當海盜的小丫頭平時有夠粗大的,此時諾諾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別人剛剛給她當了人肉墊子,難道她還能舍不得一塊「手帕」?

「呃…那……那你可別給別人看啊!」麗貝卡終于鼓足了勇氣開口,結果話一出口她就愣住了。

我這說的是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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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少年想的那樣,麻煩才剛剛開始。

從落地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十分鐘時間,兩人就接連撞上了三只巨型蜘蛛,四隊尸群,以及數只變異活尸,所幸都一一擺月兌了。此時的少年簡直覺得他們正處于一場風暴的核心,巨蛛的嘶鳴聲,活尸的咆哮聲,乃至變異活尸意義不明卻昂長有序的吼叫從四面八方傳來,幾乎毫不停歇,令人根本無法靜下心分辨去路。

這次麻煩大了。

剛躍過一片灌木,數只活尸便擋在了前方,少年腳下不停,飛速掠過,身後的活尸立刻因為失去重心跌向後方,即便是去了頭顱,它們依舊張牙舞爪的試圖攔住兩人,但兩人早已躍過它們,沖向了不遠處的石頭山包。

不大的山包腳下,是一條極窄的石縫,帶著點淡綠s 的霧霾滾滾而出,讓人看不清谷底。順勢一腳踹翻攔路的活尸,任由他它翻滾落入深深的石縫,數秒過後,才傳來一聲回響,聲音很輕,似乎綠s 霧霾吸收了多于的雜音。

以活尸的生命力,這麼摔下去肯定不會掛,但是一時半會也別想找到方法上來了,少年照方抓藥,將剩余的幾只活尸都踹進了石縫,倒也省事省力。眼見周圍暫時沒了威脅,古舍才松了一口氣,隨即他回過頭,異常認真的看著麗貝卡的眼楮問道︰「老實說,你確定給我的地圖準確無誤?」

心思完全不在這兒的麗貝卡,抬頭用明亮的眼楮地看著他,大約是沒想到少年會突然翻臉,她抿著唇,有些倔強地低過頭去。入目是少年赤luo的,最起碼五十碼開外的大腳上,泛著隱隱綠光,看上去十分扎眼,

事關生死,古舍那有時間瞎耽誤,一把拽過女孩,忽然看到她的縴細的腿上滿是擦痕,不少破了皮的地方甚至滲出了血絲,不由怔了一下,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麼。何況現在危機還沒解除,他嘆了口氣拉她起來,說道︰「我這不是懷疑你,只是x ng命攸關,你真的確定地圖無誤麼?」

「恩。」或許是因為少年語氣溫和,又或許是含糊的道歉產生了效果,麗貝卡不情不願的回道,只是眼神始終不與少年接觸。

「那就怪了!」古舍小聲嘀咕著,可惜,他正要回頭,就听到少女蚊吶般的哼道。

「不過,我上一次更新地圖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一年多……」新時代一年多的時間是個什麼概念,古舍簡直都不敢細想。

一年多的時間,足夠讓一對灰巨鼠繁衍出最少兩支不下千只的鼠群,足夠讓一頭鐵背熊幼崽成長為致命的殺手,如果運氣夠背的話,踏入一片原本無害的草原時,你可能會發現,那些嬌女敕的小草突然長出了利齒,將你連血帶骨一口吞下……

他無比吃驚地抬起頭——看到麗貝卡一只手提著裙子,一只手輕輕揉捏著撞得青紫的大腿,滿臉的無辜糅合著令人心傷的痛楚。

眼見少年表情呆滯,輕狂慣了的少女似乎終于明白了事關重大,臉s 不由多了幾分蒼白,只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不就是地圖更新的不及時麼,至于這麼嚴重嘛!

「憑著一張過期地圖,你怎麼敢獨自來此?」古舍忽然有一種想要把自己揍成豬頭的沖動,他怎麼這麼白痴,竟然會相信一個從未出過遠門的翹課小女孩。

「可我以前跟著別人偷偷過來,從來都沒出過事啊!怎麼你一出現,就惹出了這麼多麻煩……」麗貝卡也覺得自己被冤枉了,這一年里她偷偷模模跟著別的賞金獵人來了不下三次,從來沒惹出過這麼多麻煩啊!

古舍聞言,頓時啞了……

這你娘的,不是被人詛咒了吧……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一只碩大的烏鴉,當空盤旋,嘎嘎的怪笑聲自天邊傳來……

總算是這一年多的時間內,此地的地貌沒有發生根本x ng的改變。對照地圖,兩人很快發現他們已經偏離了原本的方向,此時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就算古舍有那個膽,瞌睡的直點頭的麗貝卡也走不了多遠了。

總算還好,這里看上去還算安全,背靠石山,安全上也有一定的保障。憑借飛索,少年有把握在很短的時間內翻過石山,而石山復雜的環境,卻會阻礙他的敵人。不過在休息之前,他必須制定好撤退計劃,因此必須入山一探,至于深狹詭秘的石縫,少年可沒什麼興趣——以他的經驗來說,窮山惡水那是必出妖孽的。

山包淨高不過六七十米,覆蓋的範圍卻是不小,山體岩石嶙峋,溝壑密布,石縫間隙有限的泥土中,生長著一簇簇的茂密灌木,僅從這些灌木深黑s 的粗壯枝葉上就不難看出,這些家伙的嗜血本x ng。

對于見慣了大型山脈的古舍而言,這種小山包實在很難讓他產生什麼敬畏之心,輕而易舉的帶著麗貝卡穿過灌木遮蔽的區域爬上山包之後,越是往上走,環境就顯得愈加荒涼起來,接近山頂時,地表上幾乎看不到任何植被,只余利齒交錯的尖石與荊棘,自岩壁裂縫中探出,孤獨的駐守著,倒是山頂的黑暗中,似乎有一些枯萎的枝椏,在山間黑煙般的冷風穿過時,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看到這些,少年的感覺不算太好,石山上泥土有限,連對環境要求最低的荊棘都生長的不多,怎麼可能養得活樹木,不過,枯萎的枝椏多少給了他點安慰,他舉著火把映出周圍的石壁,y n影中偶爾有幾具白森森的枯骨,看樣子像是山貓狸鼠之類的動物,因為某種原因葬身此地,枯骨什麼的出現在此,還算正常,這年頭,荒野里最不缺的就是殺戮,常年游獵的古舍也不會天真的以為,這里沒有生物繁衍。

麗貝卡舉著火把在後面亦步亦趨,她倒提著一對黑槍,有些緊張又好奇地四下張望。這還是她第一次夜宿山林,似乎所有的冒險故事都是這麼展開的——那些冒險故事最初好像都挺艱險的,不過在經歷了無數刺激後,等待著主角的必然是無盡的財富與寶藏。

少女不由覺得,這跟她的身份很配,雖然立志當海盜的家伙出現在一個小山包上,有點兒不太合適,但是,人生不正是如此麼?不過,眼前的少年似乎和她夢想中的獨眼海盜差了那麼一丁點兒,但是想到少年懷中的溫暖,麗貝卡決定大度一點,就當便宜這傻小子了。

兩團火光一前一後地攀向山頂。走在前面的少年,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怪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上危險,反而讓他覺得有點兒熟悉,只是一時間卻想不明白,到底從那接觸過這種感覺。

隨著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少年的眉頭緊皺,鐵木黑弓無聲無息的滑進古舍手中,以他的經歷而言,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拼命之外,實在沒什麼值得銘記的,說起來修女鎮外被眾女欺負的遭遇,都算是他比較樂意回想的記憶之一了。

「古舍……」麗貝卡忽然小聲提醒道。

少年回過頭,留意到對方的目光正躍過自己的頭頂望向虛空,他微微一怔,剛轉頭就發現,漆黑的夜空中,一只翼展足有十多米蒼白怪鳥,正無聲無息的從他頭頂劃過,巨大的鳥爪中,是一只五s 斑斕的巨蛛尸體。

這是什麼,烏鴉中的戰斗機?但死烏鴉可沒這麼長的尾巴!他心中一驚,隨即反應過來,迅速撲滅了火把。不是所有的動物都對火光敏感,但能不招惹的話,還是別招惹的好。別說那麼大一只怪鳥萬一對他們產生了興趣的話,是何等可怕,就算人家一時好奇,不小心丟開了爪下的那只大蜘蛛,也能將兩人砸成稀巴爛。

還好怪鳥似乎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盤旋兩圈後,落向了山包後的遠方。夜s 太黑,就連古舍也看不到怪鳥落下的具體位置,不過他還是決定,打死也不能再往前去了。

貿然侵犯一只巨獸的領地,可別指望人家端茶倒水的伺候著。

因為怪鳥的出現,古舍改變了注意,他向後伸手示意麗貝卡掉頭,隨後兩人便在黑暗中,一步步的向山下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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