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施彤又在微電腦上發出一連串指令,指派手下各級情報人員的行動,兩位大老板靜靜地等著她,沒有一絲不耐之s ,顯然是還有話要說。他們對施彤的等待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看起來都有些習慣了。施彤並不會讓公司的最高層等多久,就只有三分零秒,與陳究辛知這對將要搭檔的新舊雙人組的等級剛好巧合。
「對陳究判斷的舒出就是丁爺,你怎麼看?」
「舒出就是丁爺,確定無疑!」
「這麼大把握?不再要別的證明了?」兩人幾乎是齊聲在問,高度默契再度顯現。「已經百分之百證明,再多也就不必了。實際上我已早有推斷,這次陳究還發過來舒出打這個電話的音像,您們听听就知道了。」
二人圍著微電腦邊看邊听邊听著施彤的解說︰「您們看他的神態,一派從容穩健,行在人叢之中,與走在曠野無異。您們注意這里,當時他接觸到那位柚子提到的丁爺兩字,只用了不到5秒就想出了丁爺就是個頂字,接著半分鐘不到,就安排下了二十位爺們,這些爺名,全部都是可以加上頁字旁的,您們听出沒有,他在說這二十人時,全部是不假思索,幾乎毫無停頓,而且說夠二十人就沒有接著說第二十一人,這又說明了什麼?說明他一邊說還在一邊分心計數,但從他的表情上我們絲毫看不出他在計數的樣子。試問,有幾人能瞬息之間想得出偏旁相同的二十個字來?除了才思要敏捷,還得有很不錯的文字能力,還要很好的算計,這樣的人若能多了去,那是沒有天理了。」
「是老天不讓我們擁有舒出啊!」謝芳華何長久齊聲感嘆。
「舒出這種人,是不會讓任何人真正能擁有的。」施彤也輕嘆。
舒出和簡苞一起走入無鎖不包的大廳,就如同走入了鬧市。大廳生意的紅火超出了舒出的預想。全廳整整齊齊排列著八八六十四張大圓餐桌,每桌有十個標準座位。此時該是顧客最少的時間段,卻是座無虛席,還有些人站在一旁侯座。其余有的人站著吃,有的人邊走邊吃。交費的,領菜的,端粥的,打豆漿的,來來去去的不下于八百人,忙碌一大片。原來這大堂另外有三道大門出入,難怪在正門外不覺得嘈雜。「你的店已經比標準的包子鋪大幾十倍了。還這樣擁擠,看來是必須擴建了。」
「擴建是必須的,只是今天有些特殊,整個二樓三樓我都沒有開放,大堂才有這樣擠。」舒出不禁有些無語︰「用不著這樣做吧?只不過來了一個農民工而已,怎麼能影響了這麼多上帝?」「讓他們在這是鬧騰好了,反正下不為例。你這次把路認熟了,今後天天可以回這個家,我再也不會難為他們了。」見到二人進來,大堂中頓時人人注目,一時怪異表情j ng彩紛呈,人人變s ,就像已經看過一場稱心好戲。
舒出目光犀利,很快對眾人掃了一周,心中略有所得,就在這時,曲憂來電話了。接到電話,他靈機一動,故意在嘈雜的環境中適當地大聲對答。通完話後他已經發現了些不同,最少有十七八人有了小動作,肯定還有些高明得與常人無異之人,在不著痕跡地與人暗通款曲。
舒出沒有多在意,很快就把目光轉到普通顧客上。這些食客都是以包子為主食,別的都是佐料罷了,他們享用的超大包,小籠包,標準包,無論是肉餡的、菜餡的、糖餡的還是豆沙餡的都有共同的特點︰之一當然然是看不見的,就是以鎖陽y n鱔湯為汁和的面粉;之二卻是外在的,這些包子都沒有打上折子。哪怕是想打上十八十九二十個折子,會做包子的人都不會覺得太難。但要想一個折子都不打來包,卻是要在入餡後再搓圓,這就對飲料的分量和水分,對面皮的筋道,對厚薄的均勻,和對封口是拿捏的分寸都有更高的要求。
「噫,包子,你這些都不打上折子是有意而為的吧?就相當于貼上了一張與眾不同的標簽。哦,應當還不止此,難道是為了應證承諾在招牌畫面上的那一句‘真材實材,不折不扣’八個字?這‘不折’我是看到了,那‘不扣’二字呢?難道是蒸包子時,蒸籠不用一格一格地往上扣疊起來的嗎?」
「你腦筋轉得真快,還真給你全說對了。」「什麼轉得快,還不是對你足夠了解。但我還真想不到蒸格不相扣,又如何來保證不從側邊漏氣的呢?再說你這麼大的用量,也不可能不疊加起來蒸呀。」「這其中自有奧妙。」
「不說?」舒出用撿起的涮把指著簡苞,「是不是皮癢了,想討打?」「噗哧!」顧客中不止一人「打腔」,豆漿牛n i爆炸出口,更多的人哄堂大笑,可見關注的人不少。「那你就接受我們簡家的邀請,上門來當總店長!」簡苞才不是怕他的人哩,她大聲喊出自己的願望。
「這……」短短一句話,內含太多訊息,偏偏舒出還不能假裝沒听懂。什麼是總店長,那不就是無鎖不包的當家人?我們簡家?還上門?話都說一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不明的?「我們三姐妹都還想要個弟弟哩!」驚艷的話又有耳邊回想,這位老朋友在驚奇驚心驚艷之後還不夠,難道還想來個驚呀或驚詫?
舒出趕緊找出另外的話題︰「包子,你真會令我驚奇,這不就是我二十多年前幫你扎的那把涮把嗎?還沒怎樣損壞呢。噫,這不是檀香的味道嗎?你是用檀香燻蒸過嗎?我的天,燻得這個香,都不用再買蚊香了。顏s 還這樣深這樣透,那得燻多久,得用多少檀香呀?」
扎一把涮把只需要選兩三筒尺半長的老竹子,破成每片一厘米的寬度,起出一毫米厚的青篾片,拉成每條一毫米粗的篾絲,沿竹節那頭築整齊,接著用一皮長長的隔年青青篾條交叉架花,緊密地纏繞捆扎五寸長,再利用這一條柔軟青篾條的尾部挽個小小掛環,最後用一條小指粗六寸長的篾塊做倒尖從涮把頭上敲進去,這就成了。熟手做一把只要一個多小時,批量做還要快很多。就是從做涮把的小小工藝中,舒出就悟出了生產流程的不少要點,對他在王品的成長不無助力。
這種涮把就是做來洗涮鍋子灶台用的,在老家玉龍鎮,幾乎家家都有那麼兩三把,一點都不稀奇,相反若是哪一家沒有,這才顯得奇怪。由于每把涮把都有數百根篾簽,所以在老家又叫做千荊條子。傳說趙匡胤就是因為他的母親用千荊條子重重地抽打了灶台,傷到了灶王菩薩的臉,被灶王菩薩告了御狀,使「趙家天子萬萬年」變成了「趙家天子八百年」。老家有句俗話「黃荊條子成好人!」老家的大人愛用黃荊條子抽打不听話的小孩子,但像簡苞這樣用千荊條子當家法的,還真是稀有。
這涮把還是舒出年青時候去簡家,見到有現存的材料,一時興起做好送給簡苞的,之所以他還能一眼就認出是自己扎的,那是因為他的捆法與眾不同,別人用的是一條而他用的卻是兩條青篾相對穿插,使得篾花緊密無間隙,末了扭挽成圈後,所結成的是兩個相對稱的掛環,要比別人多出一個。再就是平衡感,他自從十二歲開始挑水後,就很注意平衡,他的涮把握在手中前端不會有下墜之感,掛起來也不會歪斜。
一把涮把,保管得好的話,一家子也只能用上兩三年,最好的也難超過五年。再看簡苞這把,二十多年過去了,連篾簽都沒少幾根,實在少見。她有些臉紅地將涮把搶了過去,往細腰上一掛,吊在了腰胯旁邊。舒出這才注意到,敢情人家是在腰帶上專門做了對掛鉤,這把涮把是她隨身攜帶的。他不禁又一陣無語,什麼是有心人,這位才是哪。別家美女都是披金戴玉,帶包包,什麼Chanel、LV、Polo,別家小老板娘要帶也是帶的真皮錢包,她倒好,開包子店的掛把涮把到處晃悠,難道是洗蒸籠的雜工?太另類了。
舒出對她的細腰望了又望,當年自己選的是五年生以上的老竹子,用的是近根端竹節最長的三筒,涮把做成後足足超出一尺五長,只見涮把從她的右腰吊下經胯部超過到了腿側中部。他強制自己不去想她若掛在後腰,特別是掛在正前面走台步的樣子,怎奈多年寫詩的底蘊偏偏作怪,那可笑的畫面在腦袋里越來越生動起來,一連串的動態表現越來越過份,不要妄想揮去無痕了,反而形象越來越深刻。舒出憋住壞笑的沖動,轉過頭不敢面對簡苞。
都說越美的女人感覺越敏銳,昔r 專攻美文的簡苞靈覺更在常人之上,舒出近在咫尺的怪異豈能瞞得過她?「你這壞家伙,在偷笑啥?」白皙縴長的左手將他的頭強扳過來。舒出變得與她貼近而立,一低頭又見到這涮把正像條大尾巴在搖晃,他再也忍俊不住,索x ng頭一仰,縱聲大笑起來。他只覺得這一笑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干脆放盡音量,一時大堂中轟轟發發,大笑之聲響徹行雲,不可遏止!
這人肯定是在笑話我!簡苞本心喜尚有羞復有氣還著惱就想怒又有怨微余嗔,同時之間七感交集,百味齊涌,情緒的復雜攪亂得不可名狀,她淑女的過往一下子褪得干干淨淨,嬌叱一聲,飛快地摘下千荊條子,右手揮舞,帶著霍霍風聲,就劈頭蓋臉地朝丁爺舒出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