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游遠征 第三十三章 自然法則(三)

作者 ︰ 天宇錄

()切莫站在一處高地,手里握著一把長矛,此時無數傳說中的先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那是他的父親、爺爺、祖爺爺、或者更早的雪人。人類很難想象這些手持冷兵器的異星人是如何打敗縱橫星空的海盜的。但他的祖輩做到了,如今輪到他了。就在不久前,他剛把一根特制的冰柱投向一顆彗星,他知道那是人類的太空船,是來掠奪他們土地,奴役他們人民的惡魔。現在,那只有黑夜才會出現的黑s 線條正飛速向他靠近。

孫天豪看到蒼茫的雪原上有一個人,他孤零零地像個等待上天審判的斗士,無論什麼樣的判決他都會抗爭到底。于是孫天豪一個折線飛到切莫面前,只在雪地上留下一雙腳印。

「就你一個人?你們的飛船呢?」切莫不解,按照祖先留下來的記錄,人類的海盜船應該是先用焚天滅地的烈火燒光所有的危險,才會派人來斬草除根。

「嗯……」孫天豪想了想,「他還在天上,在衛星軌道上盤旋吧。我也不太懂。」

「你騙我,我明明看到他墜入火山,還有一個已經落入了我們的陷進。」切莫充滿敵意,隨時準備把長矛刺進孫天豪的心髒。

「有兩個?我猜一個是我們的太空船,你說他正落入你們的陷進,那真是很糟糕。不過另一個墜入火山,可能情況更糟。」孫天豪笑道。

「嗯!你還笑得出來,我馬上送你去和他們見面。」切莫舉起長矛刺向孫天豪。

可是長矛像冰柱遇到了火牆,瞬間融化,還灼傷了切莫的手臂。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惡魔!我可以輕易毀滅你的世界,但我現在只不過是個打工仔,過來看看情況就走,你不必在意。而你說的那個陷進就沒這麼好運了,女人總是比較容易沖動。」孫天豪笑道。

登陸艙即將落地,瑟琳娜的電子眼早就發現松軟的雪地下面的掩體里,藏著大量原始的投石器,上面安放的正是剛才襲擊他們的冰柱。瑟琳娜取出一顆燃燒彈,封裝在一顆穿甲彈中,輕描淡寫地朝地面開了一槍,然後火焰從地里鋪開,融化了投石器和冰柱,還有上面覆蓋的雪。雪原變成了一片湖泊,正好緩沖了登陸艙著陸的沖擊力。

「什麼情況?」陳煒探出頭來,發現自己的登陸艙被凍在一片湖泊中,寒冷的空氣很快把湖泊凍成了冰面。

「沒什麼,這里的異星人不太友好,我給他們打了個招呼。」瑟琳娜笑道。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在不遠處的雪地上,一個萬字符赫然出現在她的眼中,那是歐米伽給他的信號,就像一個小孩用手指在雪地上畫的涂鴉,不出幾分鐘就會被風雪覆蓋。

「老板,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個兒小心,如果遇到什麼不測,就大聲叫吧。」瑟琳娜笑道,轉身去追那個信號。

「分裂姐!你別走啊!」陳煒還沒從登陸艙中鑽出來,瑟琳娜就沒影兒了。陳煒蹲在地上半天才適應這里的重力環境,不過經過幾個月的訓練,十倍重力以下對他的健康狀況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娜娜很快找到了一個廢棄倉庫,里面的電子設備全被銷毀,不過看到實物就已經能夠證明這里的用途了。娜娜把每一處細節都記錄到自己的存儲器中,這些都是證據,走私的證據。

「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我輸了,殺了我吧,我只希望你說得都是真的,只是來看看。」切莫跪在地上,全身的力量聚集在兩條胳膊上,強撐著不肯倒下。

「切!我說是誰?我說一不二!不過你應該帶我去你家里喝杯茶,這才是待客之道。」孫天豪扛起切莫,他只是點了切莫幾處穴位,過幾個小時就會完好如初,「對了!你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孫天豪笑道。

切莫把孫天豪帶回了雪兒的山洞,這群異星人為了抵擋嚴寒全身長滿白毛,而讓孫天豪吃驚的是,他們的力量異常強大,甚至可以和泰坦星的巨人相比。想起泰坦星,真是一團糟,也不知道李空岸把那里禍害成什麼樣子了,希望他和表面上看到的一樣忠厚老實。

從雪人那里,孫天豪知道了一些這里的歷史,很早之前,星際聯盟還沒有如此龐大的時候,有許多人類海盜四處爭奪自己的殖民地,這里也不例外。不過雪人很爭氣,把那些海盜全都搞定,保護了這顆美麗的星球。回想之下,雙子星和泰坦星都經歷過這樣的歷史,都進行了浴血奮戰,而如還不是成了人類的殖民地,只不過說得好听些,一個是代工廠地,一個是原料產地。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信息,剛拉倉姆星進化出兩種智慧生命,一種就是這里的雪人,另一種是靈能生物,像寄生蟲一樣吸附在其他生命體上才能生存。在這里的歷史中,雪人經過幾個世紀的戰爭,把這些寄生蟲全部趕到了地下,不知是否已經滅絕。

孫天豪天生的領袖氣質迅速在雪人中蔓延,甚至改變了他們對人類的看法。孫天豪又成了明星,計劃著成立紅門,擴展自己的勢力。

陳煒獨自一人走在蒼茫的雪原上,他剛才用火箭噴sh 器飛了一會,發現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望無際的白s ,于是,他決定走兩步,也算是一種試煉。而且他發現經過孫天豪的訓練,走起路來也並不比用火箭慢。想起在師父身邊的時候,看到師爺和師祖一下子就從武館竄到山頂上,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

走著走著,他發現一艘墜毀的太空船,那是十分古老的太空船,易拉罐一樣的船體很容易受到致命攻擊,上面巨大的炮管和導彈發sh 井完全是幾百年前的老古董。難道這就是我要經歷的東西,親眼目睹人類在太空中迷失的遺跡?陳煒滿心疑惑地爬進太空船,里面除了塵封的設備就是凍得一踫就碎的骨頭。也許這就是自然法則,無論你是人類還是異星人或是別的生物,適者生存。

陳煒走遍太空船的每一個船艙,居然發現了一把激光槍,雖然是古老的型號,但這是陳煒第一次觸模到真槍,有些興奮。陳煒迅速跑出太空船,對著遠方的雪山,一種扣動扳機的沖動在心中鼓噪著。雖然沒有瞄準器,但三點一線,又是激光不存在重力偏移,應該能打中。陳煒想象著十字靶心,顫抖地手指只是輕輕觸踫了一下扳機,一道紅s 的光線劃過白s 的空氣,讓整個世界活動起來。

「不是吧!」陳煒看到遠處雪山像定向爆破,大量的雪幕滑落地面,這好像在娜娜的書上看到過,叫雪崩。陳煒立刻把激光槍扔進太空船里,風一樣地逃跑了,還不停地對自己說︰「和我沒關系!和我沒關系!……」

瑟琳娜無力地在一個山洞里找到了一台全息成像儀,連接瑟琳娜的腦電波並確認密碼後,一個形象出現了。她叫愛麗絲,是歐米伽的助理,一個人工智能機器人。瑟琳娜本想吐槽一下,有什麼不能直接說,搞得像解密游戲一樣,讓她走了半天冤枉路。

「瑟琳娜•朱莉,星翼酒吧雇佣軍,我是愛麗絲,歐米伽•萬先生的助理。」愛麗絲確認對付的身份並介紹自己。

「都是老熟人了,不用每次都介紹一遍吧。」瑟琳娜還是忍不住吐槽一下。

「我是來通知你三件事情,第一,萬先生對你的工作十分不滿意,你只需要監視他們的行動,並不需要參與甚至幫助他們。」愛麗絲擺出一副生氣的表情。

「這是為了更好地了解他們的行動計劃,要知道雙面間諜壓力很大的。」瑟琳娜抱怨了一句。

「第二,萬先生切斷了一切和你的聯系,以免暴露身份,你不要有任何顧慮,從現在開始,我會和你保持通信。」愛麗絲又擺出了一副友善的表情。

「無所謂,我就是個線人,你們誰接受情報都一樣。」瑟琳娜攤了攤手。

「第三,萬先生希望讓星游遠征軍擱淺在這里,Mr.1已經展開行動,但萬先生還是不放心,我在這里安置了一顆恆星級核彈,能夠毀滅整個星球,銷毀所有證據。你有一個小時離開,規避危險。」愛麗絲這次擺出一副緊張的表情。

「什麼!你要把這里全毀了?」瑟琳娜驚叫一聲,不過想想天龍,想想熊天狼,這是他們的一貫作風,看來Mr.1已經失去信任,要步他們的後塵了。「知道了,有緣再見吧。」瑟琳娜不想和這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廢話,雖然她的表情很豐富。

瑟琳娜迅速離開了那個山洞,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爆炸,那是一次x ng的全息成像儀,里面配置著自毀裝置,瑟琳娜清楚得很。

瑟琳娜背靠著一處岩壁,有些失落,一個小時,兩個選擇,是通知同伴迅速逃離,還是重新回到那個無依無靠的雇佣軍生涯?瑟琳娜望著碧藍的天空,想象著地球的天空應該也是這種顏s ,像一層布滿魔力的薄紗,掩蓋著險象環生的太空。如果有神,萬能的神明能給我指引一條正確的道路嗎?

神跡出現了,就在瑟琳娜遙望的太空下面,在一處雪山之巔,似乎有一個人影。瑟琳娜迅速飛了過去,如果她有心髒一定會跳到嗓子眼里,她看到了全世界的偶像,著名星際歌星藍旭。

藍旭正在作畫,他面前漂浮這一塊畫布,顏料奇妙地漂浮在空中,然後準確地sh 到應該出現的地方。只是在這里作畫,顏料顯得多余,因為滿目都是白s 。

「藍旭!真的是你嗎?」久經沙場的雇佣軍居然也會像個追星族的小姑娘一樣顫抖著聲音叫著偶像的名字。

「瑟琳娜小姐!你好。」藍旭打了個招呼,但沒有回頭,他的眼楮已經被面前的美景佔滿了,容不下任何雜物。

「你怎麼在這里?」瑟琳娜坐到藍旭身旁,又不敢靠得太近。

「這樣的美景,我找了很久,先不要打擾我,讓我把它裝進我的心里。」藍旭說道。

「需要多久?」瑟琳娜緊張起來,這個世界,這樣的美景已經只剩下一個小時了。

「馬上就要完成了,十分鐘。」藍旭笑道,任然沒有回頭。

瑟琳娜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藝術家的表演,真沒想到著名星際歌星還是個畫家,而且他作畫的過程真像是在變魔術。

十分鐘過去了,那塊畫布上只是多出了一些層次和y n影,卻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意境,這就是最高的藝術嗎?不需要濃墨重彩,只需要把看到的東西裝進心里,然後再印在畫布上。

藍旭把畫布卷起,然後透過一面鏡子,傳送到另外的時空中。工作完成,藍旭如釋重負,也坐了下來,他終于肯轉過頭送給瑟琳娜一個微笑。這樣瑟琳娜更加緊張,還是默默看著他的背影,或者在遠處遙望他在舞台上的人影比較自在。

「瑟琳娜小姐,你知道嗎?在星游遠征軍起航的時候,我為你們寫了一首歌,叫《藍s 搖籃曲》,現在專輯已經發行了,不過你們在z y u星空,沒有時空網絡,應該還听不到,你想听嗎?」藍旭說著,從那面鏡子里取出一把吉他,還是一把電吉他,電線直通到另一個時空。

「想!我能錄下來嗎?」瑟琳娜激動地說。

「那可不行,版權問題,不過你很快就能買到專輯,那些專業設備錄制的效果更好。」藍旭拒絕了她。

「知道了,快讓我听听吧。」瑟琳娜像一只小貓一樣瞪大了眼楮,滿心期待。

「我只給你唱一段副歌,因為主歌部分還有個女生,是莉莉唱的。」藍旭解釋了一下,波動了琴弦。

《藍s 搖籃曲》,雖然只听到了一些片段,瑟琳娜已經感受到了那顆藍s 星球為了孕育出人類所付出的艱辛和苦難,以及對自己的孩子殷切的期望。那絕對是宇宙中最美麗的地方,是全人類夢想的聖地,是絕對不能拋棄的地方。

「好了!不打擾你工作了,我也該走了,支持正版哦。」藍旭的聲音漸漸散開,就和他的身體一樣,消失在白s 的雪幕中,還有那面鏡子。

瑟琳娜捂著嘴,如果她有淚腺,應該會留下兩行淚水。她突然有了一種使命感,到底是環境創造了人還是人改變了環境?這里也有人,這里的景s 如此美麗,為什麼因為人類的爭端就要把這里毀滅呢?那顆核彈在哪?瑟琳娜調來了四個機器分身和大量探測器,開始瘋狂地尋找那把末r 之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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