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的,兩陣對峙。請使用訪問本站。百丈崖時,雖然,我還在洪荒大陸到處流浪,心中卻是非常的愉快。你知道嗎?遇到了你,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沒有想到,今日刀兵相惡了,天下之大,不知道是否還有我們立足的地方。」
努茶哭得厲害,多天來的擔憂煩躁,無盡的傷感情緒涌上了心頭,不管不顧的痛哭。蒙柘羅剛開始有點慌張,抬頭看向遠處,兩位戰神不知道藏身何處了,這才稍加釋懷,放下警惕,柔聲安慰。
努茶的話里,不難听出玄妙之音,她可以拋棄一切,離開此地,沖弟就是這樣承諾,只要她們找到了落腳的地方,澗瀾山將負責建造她們的王國。
聖捕門是世上少有的聚財之人,畢竟是單人為主,多數深藏財富,不敢炫耀,怕成為他人的獵物。水沖石卻不同,他開出這個價碼,是因為他有重物壓身,早不再是幾年前的年幼族主了,虛度空間里的財富,很多是露西在黃沙跡界戰斗半年里,贏來的戰利品,露西沒有財寶之心,都給了水沖石,水沖石也就有了權力安排這些財寶。
天境中戰斗得來的財富,一半留在了澗瀾山,做為軍需,有些裝備許諾出去了,做為將士的獎勵品,主帥軍帳是有登記的,將軍們都能查閱,很多的人都是有目的的奪起戰功,贏得物品。
武器是高修者首先想得到的東西,鎧甲,配飾,不是無人問津,而是不敢再想了,水沖石給出去的恰恰是他們想要的利器。努家姐妹幾乎配齊了裝備,算是在天境中,拿到了自已應得的那部分。留下每一件東西都是價值連城,水沖石還沒有打算把它們拿出來,等機會送給有緣人可能更有價值。露西看不上眼,剩下的依舊覺得虧欠她們的,給努茶建造一個繁榮的國度,也是它們願意看到的。
水沖石想過了,她們要是執意留在上古大陸,天孤山城堡就是一個例子,搬來幾百座大山,並接起來,圈地成國。這事蟲族獸類肯定是不能同意,水沖石甚至準備好了跟它們大干一場,用武力贏得成果。
「我知你的心意,澗瀾山五萬人被殺,根基被毀,你也從小被攆至荒蠻之地,過著艱苦的生活,如今安逸一時,能放下仇恨嗎?」
蒙柘羅看似很隨意的回答,卻蘊含著偏頗的機會。果然,努茶一下子沉默了,她在想怎麼去回答這問題。這也是她內心深處無法原諒自已的軟肋,長大成人了,不就是為了報仇,她們這些人,還能為什麼而活著。
出門時,水沖石告誡努茶,提起家族仇恨,要她把責任推干淨,一切都由弟弟去完成,他是澗瀾山之主,祖訓規定旁人不能干預族主的決定,努家女孩依舊是喜氣洋洋的出閣,遠嫁他地,安福天命,不用去管天下事情。
忽視不了的是努茶從小也是成長在上古大陸,也是在仇恨苦海中浸泡的,她不能忘記澗瀾山之恨,這些特權是努家唯一男丁給予她們的,可是她們卻不敢去享受了。
少許的沉默,引來了蒙柘羅的一聲嘆息,無比憂郁的說道。
「其實,我和你一樣的心情,放下,未必不是好事。可真要是處在這個位置上,最親的家人慘死,時時會涌上腦海,從小深受他們的教誨,是他把我撫養成人。深入骨髓的情感,放下了,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叔叔之恨,哪怕今生不能報仇,也不會善罷甘休。」
蒙柘羅把話說死,他的仇恨是能感覺到的,場地上寒氣蕭索。努茶失去了勸解的機會,默默的落淚,隱藏在暗處的水沖石仰天望著夜空,閉上了眼楮,心中暗自嘆息,這家伙就是一塊墊窯磚,制胚都成為了精美的觀賞品,他被烈火烤成了頑石,無法點化,無法化解他心中的死結,做再多的讓步也是白搭。
以後的日子里,蒙柘羅幾次出戰,都是和圖濱死磕,大勇士耐戰的一面,逐漸失去了作用,一點點被消弱。馭獸門霸道的戰斗靈符扛住了西城的力量。一個是燃燒身體作戰,一個是靠外在的輔助戰斗,兩者區別很快就有了結果,非常明顯。
五場戰斗下來,圖濱日漸消瘦,不屈服的性格使他依舊保持著戰斗力。水沖石知道他在走上了極端了,如同爬山,現在能夠看到了山峰了,只等爬到了山峰,也就到了生命的盡頭。
不能這樣下去了,在這樣下去一定是要出事的。
整個澗瀾山將卒不止是水沖石這樣想,主帥大營更是焦急如焚,高層主帥營,終于還是知道了關于蒙柘羅的一些情況,和努家遺孤有了聯系,就不好辦了,一時沒有了主意,不能拿他開刀了,誰也負不起族主的盛怒,一位失去家園的孩子,對于重新擁有了山峰,尤其是他的那些少得可憐的親人,任何傷害,都傷害了澗瀾山族主的本身。
主帥營,昌崆和一群的將軍思索著該怎麼辦,先生手中的戰斗計劃簡報,幾天前就制定好了,放在這里,卻成為了一根尖刺,誰都不願去踫它了。
「阿德戈,你親自跑一趟,請少主過來議事。」
寒安平不想再等待下去了,不能讓一個人橫在幾十萬大軍前面,該給的情面都給了,這個人不知道後退,澗瀾山陣營兩位神級人物,任何一個出戰,都能捏死他,他身為巔峰狀態,難道就看不出來,這幫人一直在忍讓,蹬鼻子上臉,還沒完了。
澗瀾山少主顧及努家人的情感,可我們是征戰的軍隊,負責打通前行的道路,驅趕和砍倒擋路的任何人。
職責和情感,在兩者不能兼顧的情況下,只能選擇一樣了。
功夫不大,水沖石出現在軍帳中,阿德戈來請人,還是讓他愣了一下,沒有重大的事情,和他走得很近的槍戰,不可能成為跑腿的探卒,主帥出了什麼事情,水沖石也是能夠猜到一些,只是不敢往那里想罷了。
沒有過多的寒暄,甚至一些將領都沒有站起身來,少主不會怪責,他成長在上古大陸,還沒有學會那些世俗禮節,威嚴不在乎進門就見到笑臉,出門有人相送之中。
先生平靜的手中的作戰制定圖遞給他,水沖石接過來了看了一眼,僵直在那里,軍帳中安靜到了極點,眾人大氣都不敢呼出。許久,水沖石才把手中的獸皮作戰圖,放到了桌子上,默默地轉身,走了出去。
昌崆心中一酸,含在虎目中的淚水,差點就奔流而下了。這一刻,曾今戰斗不息,不敢低頭的少年,這時仿佛身型矮了半截,雙肩在微微顫抖,出門時,步伐異常的慌張。
從進門到出門,他始終沒有抬頭看眾人一眼,幾年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他是在橫在眼前的障礙擋住了,不知該怎麼去處理了,昌崆猛地睜開了眼楮。
「傳令右營弓箭手,明日天亮時分,到達預定地點,集合待命,不能有絲毫的破綻。」
昌崆站起身,命令軍中大將,眾人暗中松了口氣,這個方案可以實施,對手不是不能打敗,而是誰也不想去出頭打敗他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出現了,腦袋轉得快的立刻有了新的戰斗方案。
「圖濱大營,還是由我跑一趟吧?真希望這是最後的人情戰役,累心啊!」
寒安平苦笑著說道,大家心照不宣的輕笑了一下,這一天的成果,還是不錯的。
次日,圖濱出戰,先生用了幾個時辰才說服他,要把敵人引到預定的地帶,至于主帥營想干什麼,寒安平保證那里沒有戰將守候。圖濱也知道即使有一兩位巔峰者在那里,也討不了好處去,蒙柘羅應該是安全的,他的身後還跟隨著一幫保護者,也不是好惹的。
那麼主帥營想作甚,引敵人到達預定地點,還沒有大將埋伏,不會是擺下了酒宴,要招待人家,笑話。實在是經不住參事的游說,答應試試。
兩人之間的戰斗熟門熟路,棒打八方,罡氣護身,波次打擊,圖濱把家族的戰法發揮到了極致。蒙柘羅長鞭快捷靈動,跟隨鐵棍來回舞動,加上他手中藏刀,刀刀狠毒。
半個時辰後,雙方同時加特,進入了激戰中,開始搏命,實施這個計劃的瞭望強者,心中也是不安,生怕圖先鋒陷入了瘋狂的殺戮之中,不能撤退,安排好的場面也就泡湯了。
拼殺戰堅持到了中午時分,圖濱虛晃一棍,轉身而走,朝戰場下面奔跑而去,蒙柘羅愣了下,勇士幾天來,明顯是體力跟不上來,可也還沒有到衰竭之時,他跑什麼。
蒙柘羅呆站了幾秒鐘中,這才回神,管你有什麼花花腸子,你是在羸弱之際,機會不能錯過了,牙一咬,一路追了下去。
他這一走,可把他們陣營中一批保護戰將,急壞了,他們站在陣地前面,看得明白,勇士這一走,不是什麼好事,腳法穩健,不似早期交手時,使出天罡解體的疲憊應付,勇士在一天比一天的沒有罡氣保護下,身體上也是傷痕累累,可他還是扛住絕技的副作用,真是一個奇跡。如今見他天罡解體在身,也能控制身體朝外圍跑去,大事不妙了,大家奔出陣營,高呼御騎大人,快快回轉。那里還能喊得回來,只留一路塵煙飄起,人已經遠去。
圖濱跑出了三十里地,不覺中,加身的絕技消失,一陣虛弱疲憊之感,襲上心頭,腳步開始有些沉重,就在他轉過一個小山峰時,阿德戈正站在路中間等待著他,見人到來,槍戰也不答話,拉起他藏進旁邊的一個小山洞中,不一會兒,蒙柘羅的身影快速的過去了。
圖濱想把事情弄明白了,阿德戈一問三不知,主帥交給他的任務就是在這里迎接他,把勇士帶回大營,治療傷勢。
蒙柘羅一直跟隨著前面的身影追擊,相距兩百米地,用盡全力也沒有追上,吊在後面倒也不怕他跑了。前面出現了幾座山峰組成的山林,山峰不大,卻生長著茂密的矮木林,集聚在一起的小山,看似雜亂,山體連接,里面有一處呈三角形的空地,足夠有幾千坪,很是自然的留有三個進出口。
窮寇莫追,尤其是鑽進了這樣的危險的山溝中。
蒙柘羅激靈的打了個冷戰,清醒過來,他親眼看到了勇士毫不猶豫的進入林中。莫非,這里設有伏兵,勇士詐降,引誘自已過來,此招不甚高明,賊兵會不會安排強人,堵住進出口,困頓自已。
一時間,倒也不好判斷,恢復理智的蒙柘羅當然知道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轉身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