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國北方的茫茫大草原上,數千年來一直生活著彪悍的游牧民族。
游牧民族自小從馬背上長大,是天然的優秀騎兵,成年男子幾乎不用訓練便能立刻投入征戰,所以游牧民族雖然人口不多,但卻往往能集結起數以十萬計的強大騎兵群,在茫茫草原上,農耕民族幾乎不可能同他們抗衡。
面對游牧騎兵的進攻,農耕民族往往只能采取被動防御的措施,在東方,華夏民族為了抵擋游牧騎兵,自ch n秋戰國年代開始便修築了橫亙北方便將的萬里長城,而在西方,也有類似的防御設施。
游牧民族對于農耕民族來說似乎天生就處在進攻的位置上,而農耕民族則只能被動防御。
不過這一局面在公元前一百多年被東方的一個偉大的帝王改變了。
這個帝王就是以武勛照耀千秋的漢武大帝。
在漢武大帝的努力之下,漢軍展現出前所未有的戰斗力。
漢軍騎兵以義無反顧的氣勢深入陌生的茫茫大草原,轉戰千里,硬是憑借騎兵將鼎盛的匈奴大帝國給打得奄奄一息。
之後,匈奴由盛轉衰,很多時候都向漢廷俯首稱臣,雖然也有時反叛,但整體上對中原王朝表現的是臣服的姿態。
百多年後,到東漢時,匈奴因為內部權利斗爭而發生分裂,一部匈奴南遷歸附漢廷,當時的漢廷讓南匈奴部眾定居在五原、朔方、雲中、定襄、雁門等北方諸郡。
至此,南匈奴從某種程度上成為了漢朝的藩屬,為漢朝戍衛邊疆。
在鮮卑、烏丸等入侵時,南匈奴多次派軍隨同漢軍出征。
在東漢時,南匈奴可以說為漢廷做了不少事。
但南匈奴畢竟是還匈奴,他能成為很好的打手,也能成為最凶惡的敵人。
現今中原大亂,漢廷威信一落千丈,囤駐在五原一帶的南匈奴已經露出不穩之相,如果他們反叛,朝廷派在五原一帶的官吏和少量的漢軍根本不可能應付得了,何況在這些官吏之中,誰知道究竟有多少同南匈奴有曖昧的關系。
此時,南匈奴單于是羌渠,就他自己來說,他並不願意反叛漢朝,不過他麾下的大部分都候將軍卻強烈地要求趁此良機反叛漢廷,其中特別以休圖各部、右部首領的表現最強烈。
現在,南匈奴內部分成了兩個派系,一派以羌渠單于為首,並不贊同反叛漢朝,另一派則以休圖王及須卜古都候為首,強烈要求殺了五原、雲中等郡的官吏趁機揮兵南下。
雖然要求反叛的勢力很強大,但羌渠做為單于,實力也不容小覷,從整體上說,雙方實力相當,所以誰都說服不了誰。
雙方相持著,矛盾越來越激化,已隱隱有爆發內亂的趨勢。
就在五原局勢r 趨緊張之時,一支漢軍騎兵突然開進了五原。
這支軍隊約有五萬騎,樣貌與正宗漢人稍有區別,打著兩面大旗,一面上繡著‘漢征北將軍’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另一面則繡著一個大大的‘趙’字。
原來,這是征北將軍林秋派來的軍隊。
這支五萬人的軍隊就是全由烏丸人組成的蒼狼營騎兵部隊。
領軍主將是還沒有什麼名氣的趙雲,副將是臧霸,行軍司馬是從上黨調回的沮授。
趙雲初當大任,心情是既激動又感動。
趙雲一生的夢想就是率領千軍萬馬,保國安民,討伐胡虜,這個夢想,他想不到這麼快便實現了;而林秋對于他的看重,又讓他生出知己之感,所謂士為知己者死,他覺得自己只能用滿腔熱血來報答林秋的知遇之恩。
五萬征北軍進入五原,南匈奴上下異常震驚,而邊郡的漢人百姓和官吏則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當趙雲和臧霸、沮授率領五萬蒼狼營鐵騎
來到五原郡城時,五原郡上下官吏及許多聞訊而來的百姓已經在城門口等候多時了。
每個人都顯得非常激動,更有些人在見到征北軍的大旗時,立刻就熱淚盈眶了。
也難怪這些官吏及百姓如此激動,處在這風雨飄搖的環境中,生命時時刻刻都受到威脅,而征北軍的到達,使所有人感到生命似乎有了保障,感到背後有了靠山似的。
「將軍,你們可來了!」,兩鬢斑白的郡守激動地朝趙雲抱拳道。
趙雲連忙跳下戰馬回禮。
一陣寒暄過後,趙雲便和臧霸、沮授一道,率領數百親軍在郡守的引領下進了五原城,而主力大軍則被留在城外駐扎。
沿途,入目的景象是一片蕭瑟,街道兩旁的房屋顯得破敗不堪,百姓全都衣衫襤褸,人人面有菜s ,可見這里的百姓過得非常辛苦。
看到趙雲眼中閃過的驚訝之s ,郡守嘆了口氣解釋道「這幾年,朝綱崩壞,中原大亂,漢廷威信一落千丈。
本來中原的混亂並沒有波及到我們這些邊郡,百姓們要養活自己是沒有問題的,但原本臣服我朝的南匈奴卻在此時蠢蠢y 動了,不少匈奴部落縱兵殺掠我人民,更有鮮卑、烏丸趁火打劫,致使我邊郡百姓時時刻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啊!」
趙雲聞言,不禁眉頭一皺,隨即露出一個堅定地神s ,朝郡守抱拳道;「郡守大人,今後有我趙雲和麾下眾將士在,定不叫百姓再叫異族荼毒!」
郡守激動地也朝趙雲抱拳道;「有將軍這句話,老朽就安心多了!」
這時,原本策馬走在趙雲身後的沮授湊上前抱拳道︰「郡守大人,剛才听你說南匈奴人殺掠我人民,難道現在南匈奴已經反了嗎?」,沮授皺著眉頭,他最擔心的情況就是南匈奴已經全面反漢了。
郡守朝沮授抱拳回了一禮,不答先問道︰「這位先生是……?」
「在下姓沮,單名一個授,字公與。
現在是主公派在趙雲將軍身邊的行軍司馬。」
「原來是沮授先生,久仰久仰。」
,郡守露出一個驚喜的神情,再一次抱拳道。
很顯然,這郡守是听過沮授的大名的,其實這也不奇怪,在經歷了群雄討伐董卓這樣的大事件後,天下人都記住了陳楚身邊有一個足智多謀的謀士,沮授。
郡守在客套了一番後,繼續道︰「公與先生剛才問南匈奴是否已經全面反漢了?那倒沒有,不過,據說南匈奴內部反漢呼聲很高,要不是有羌渠單于一力擋著的話,說不定這南匈奴已經全面反漢了。」
沮授雙目一亮,連忙又問道︰「難道羌渠單于仍願意臣服漢廷嗎?」
郡守點了點頭,「是的,這羌渠單于對我大漢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了,以他為首的一部分匈奴人並不願意反漢,他們這一部分匈奴人已經有些當自己是漢人了。
不瞞兩位,在下同這羌渠單于的交情頗厚,前不久,還一道喝過酒,當時羌渠單于曾向在下訴苦,說他的麾下有許多人要造反了!他擔心他一個人應付不過來,而漢廷正值內亂又指望不上!現在好了,趙將軍率征北軍j ng銳入五原,正好可以同羌渠單于相互配合,以穩定邊郡局勢!」
沮授同趙雲對望一眼,隨即趙雲向郡守征詢道;「郡守大人,可否邀請這位羌渠單于前來相商?」
「沒有問題,羌渠單于的大帳就在五原城以西數里處,今天晚上就能將其請來。」
「那好,這事就有勞郡守大人啦。」
「哪里話,這不過是份內之事罷了。」
一行人在百姓的圍觀下來到衙署,趙雲頓時一陣感慨,只見做為太守府的衙署竟然
低矮破敗不堪,這哪里是太守府,分明就是一座破廟。
即便是這樣,這也已經是五原城內最好的建築了。
郡守將趙雲、沮授、臧霸及一眾親衛引進了太守府,然後歉意地說道︰「五原清苦,怠慢諸位將軍了!」
對此,三人倒無所謂,這起碼比住大帳要舒服多了。
趙雲對郡守道︰「郡守大人,你讓我們住在郡守府中,那你自己呢?」
郡守道︰「我不要緊,我在五原城內還有一處宅院,我暫時住那就行了。」
趙雲听他這麼說,也就沒推卻了。
「對了,郡守大人,還一直沒請教尊姓大名呢?」,郡守安排好趙雲等,正準備離開時,趙雲突然想起一事,連忙問道。
郡守頓住腳步,朝趙雲抱拳道︰「不敢。
在下王岳。」
當天晚上,趙雲在郡守府擺下酒宴,等待著一個重要的客人,這個客人就是在這緣邊數郡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南匈奴單于羌渠。
月上柳梢之時,太守王岳便引領著幾個身著皮襖的漢子走進了太守府。
來到內廳,趙雲三人接下,這時,王岳為雙方引見,先對趙雲道︰「將軍,這位就是羌渠單于。」
,王岳指著為首的那個中年人,只見此人赤紅臉龐、絡腮胡子,身材雖不高,但卻非常壯碩,不要憑此就以為他是一個直腸子的大漢,如果你仔細看他的眼楮就會發現,此人心思非常深沉。
趙雲朝羌渠抱拳道︰「見過單于。」
,趙雲身後的沮授、臧霸也跟著朝羌渠抱了抱拳。
然後王岳指著羌渠身後的兩人繼續介紹道;「這兩位,一位是單于的弟弟,現為右賢王,一位是單于的兒子,現為左賢王。」
趙雲隨即分別向兩人抱拳一禮。
接下來,王岳指著趙雲三人給羌渠介紹道︰「這位是征北將軍林秋麾下大將,趙雲,其余二位分別是行軍司馬沮授、副將臧霸。」
王岳的話一落,心思縝密的趙雲便敏銳地發現,羌渠單于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s 。
羌渠三人朝趙雲等抱拳回了一禮。
隨即趙雲等請客人入座。
主賓落座後,命上酒菜,勸了一番酒後,話入正題。
趙雲對羌渠道︰「羌渠單于,目前邊郡局勢緊張,不知單于有何打算?」
羌渠笑了笑,「有我在,至少南匈奴還不會出大亂子,即便出了大亂子,也不會將天捅破。
不過如果鮮卑人和羌人也攪和進來的話,就不知將軍是否能夠應付了!?」,羌渠這話很明白,就是說,南匈奴的事有他羌渠負責,但其余的事便要靠征北軍了,語氣之中還頗有些對趙雲不信任的味道。
趙雲不禁眉頭一皺,「單于,你似乎不大信任在下?」
羌渠仰頭飲盡杯中酒,隨即道;「不敢,只是我不明白征北大將軍為何不派呂布將軍或者張飛將軍來?如果是他二人的話,相信鮮卑人還會畏懼三分。」
一听這話,趙雲便明白之前羌渠的眼中為何會露出失望之s 了,想必是他發現領軍主將並不是所期望的將軍,因此不禁流露出失望之s 。
關羽、張飛由于之前隨林秋征伐烏丸,立下赫赫戰功,威名傳遍北夷,因此羌渠才會特別希望征北軍派來的將軍是這二人中的一個;而他趙雲此時還籍籍無名,不要說在北夷,即便是在中原,他趙雲也沒什麼名氣,所以羌渠听到趙雲的名字而露出失望之s ,也就不足為怪了。
看來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樹立威信,否則這羌渠單于只怕不會很好地配合自己。
趙雲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一旁的王岳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道︰「來來來,不要光談公事,喝酒。」
,說著,便舉起酒杯向雙方勸酒。
大家一齊飲盡一杯酒,然後趙雲道︰「我明白了。
單于,現在我說什麼都是多余的,我會在不久之後就讓單于改變看法!」
羌渠單于笑了笑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跑了進來,臉上有焦急的神情。
親兵一跑進來,本要開口說話,但看見羌渠單于等在場,于是就來到趙雲身旁,低聲說了一番話。
眾人發現,趙雲在听完部下的耳語後,臉s 變了變。
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將軍,可是出了什麼狀況?」,太守王岳緊張地問道。
趙雲看了眾人一眼,然後道︰「剛才部下來報,說我軍城外的軍營遭到突襲。」
眾人聞言一驚,一旁的臧霸更是倏地一下站了起來,焦急地叫道;「既如此,我們還在這坐著干什麼?得趕緊出城去看看啊!」
趙雲道︰「臧將軍不必焦急,來偷襲的賊軍已經被我們擊潰了。」
,頓了頓,轉頭
又對羌渠道;「羌渠單于,可願隨本將一同去城外軍營看看?」
羌渠立刻點了點頭道︰「好的。
說不定我們還能幫幫趙將軍呢!」
趙雲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隨即眾人便離開太守府,一起往城外軍營而去。
征北軍蒼狼營大營在五原郡城以南兩里處,倚山而建,有一條小溪從山上下來直穿過軍營。
這條小溪不僅能為軍營提供飲水,也能做消防之用。
趙雲一行人策馬出城,不到一刻鐘便來到了蒼狼營大營。
只見大營一角有黑煙升騰繚繞,原來是火勢被撲滅後升騰起的余煙。
見有人馬來到軍營外,負責j ng戒的瞭望兵立刻敲響了銅鑼,隨即軍營中人影晃動,人嘶馬鳴,只片刻時間,便有一支五六千人的騎兵從大營中馳騁而出,不由分說地將趙雲一行人圍了起來。
「什麼人膽敢擅闖征北軍軍營?」,騎兵中一名小將喝問道。
此時正當半夜,月亮又正好躲了起來,所以蒼狼營騎兵並未看出是趙雲。
「不用緊張,是我。」
,趙雲說道,身邊親衛隨即舉起了火把。
蒼狼營騎兵借著火光仔細一看,發現真的是趙雲。
于是小將趕緊收起兵器,翻身下馬,跪在趙雲馬前告罪道︰「末將不知是將軍,還請將軍恕罪。」
趙雲對此毫不在意,說道;「你做得很好!起來吧。」
,小將聞言立刻站了起來。
「趙將軍,你的軍隊反應倒是很快啊!」,羌渠單于策馬來到趙雲旁邊說道,語氣中透著些贊許的味道。
趙雲笑了笑,隨即對那小將道︰「引我們進營。」
「是。」
,小將應諾,隨即上馬,當先走在前面。
趙雲一行人則在小將的引領下進了軍營。
一進軍營,除趙雲沮授外,其余眾人均露出詫異的神情。
原來軍營整齊如常,似乎並未發生過劫營事件。
來到軍營大帳中,趙雲立刻傳令擂響聚將鼓。
不片刻,各營統領便已整裝來到了大帳之中了。
「參見將軍。」
,眾將一起朝趙雲行禮道。
「不必多禮。
我听聞有人劫營,因此飛馬趕來。
張彪。」
左首一員將領立刻出列,朝趙雲抱拳道︰「將軍。」
「情況究竟如何?」,趙雲問道。
這叫張彪的將領稍作思忖,便道︰「大約一個時辰前,有暗崗傳來訊息,說有萬騎正悄悄地往我們軍營而來。
屬下當即便按照將軍和沮授先生的吩咐進行布置。
大約一刻鐘後,果然有萬騎來到大營外,屬下當即命埋伏的眾軍士四下殺出,對方顯然沒有料到我們早有準備,驚慌失措之下很快便被擊潰,屬下擔心黑夜之中恐有埋伏,所以並沒有下令追擊。
此戰,我軍共斬殺敵人一千二百余,另俘獲千余。」
原來,趙雲在進城之前便命人在軍營四周數里的範圍內部下了暗哨,同時命令蒼狼營上下,晚上輪流休息,不可同時休息。
正是由于這些措施,才使敵人的劫營計劃沒能得逞。
由此也可見,趙雲用兵的謹慎之處。
趙雲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我軍的損失如何?」
「回稟將軍,我軍共傷亡數百人,其中陣亡不過百余人。
另外,在交戰的過程中,一處角樓被火箭sh 中而焚毀。」
「仔細治療受傷的兄弟,好生收殮陣亡的兄弟。」
,趙雲吩咐道。
「是,屬下明白。」
這時,沮授又問道︰「俘虜中可有重要人物?」
張彪愣了片刻後說道︰「屬下不明白先生所說的重要人物是何意?」
「就是他們的頭目。」
,沮授換了一個淺顯易懂的說法。
張彪立刻露出恍然的神情,隨即道;「當然有,大小頭目共抓了幾
十個。」
沮授立刻對趙雲道;「子龍將軍,可立刻將這些人押上來審訊。」
趙雲點了點頭,當即傳令道︰「將那些大小頭目都押進大帳來。」
張彪領命,立刻下去提人去了。
片刻後,幾十個一臉沮喪的大漢便被如狼似虎的征北軍士兵押進了大帳。
一直沒有作聲的羌渠單于突然露出驚詫的表情,看他的樣子,這俘虜中似乎有他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