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面s 凝重,齊齊戴上頭盔,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歸薌人急得直跺腳,一抬眼就見著上百名官兵,凶神惡煞的直沖進門。
柏劭麒沖進來尖著嗓子,「來啊,把那幾個鬧事的賊兵,都給老子綁了!」
鐵騎營眾將拉下護頰,齊身迎上。
不到半柱香功夫,柏劭麒悲劇重演,帶來的人全被制服,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你手下就沒點耐打的麼?」申章錦譏笑道,「就這種貨s ,還敢拿到爺爺面前獻丑?」
「放肆!」
忽聞門外一聲喝,未見其人,先見其鞭。
修魚壽眼疾手快,只手抓住鞭尾,踏上座椅,凌空翻身向後一帶,鞭子的主人跟著被帶進大門。
見是個女人,修魚壽一聲冷哼,「馬鞭不是這麼用的。」
女人厲聲質問,「你們是什麼人?敢在晉王的地盤撒野,好大的膽子!」
「你又是什麼人?為何要替這惡少出頭?」
柏劭麒忙上前,得意道,「這是我表姐司徒燕,晉王府的三郡主!怎麼樣,怕了吧?」
「三郡主?」修魚壽嘴角一勾,「那就麻煩郡主示下,何為撒野?」
「調戲青樓雅j ,辱我父王,傷我表弟,還不叫撒野!」
司徒燕怒不可遏,不由分說抽回馬鞭,反手一擊。
申章錦一步上前,身子一矮,逮住鞭身,回手一送,鞭鋒直擊柏劭麒。
一聲慘叫,柏劭麒臉上頓見一記鞭痕,鮮血直流。
申章錦邪笑道,「好好的人不當,要當只瘋狗亂咬人。」
「你們」司徒燕眼中要噴出火來,「你們簡直欺人太甚!」
歸薌人見勢,忙上前跪地道,「三郡主息怒,是柏少爺為難小女在先,幾位軍爺看不過眼他們並未出言詆毀王爺,也」
修魚壽一把拽起她,「你跟她解釋什麼,這麼多人又不是睜眼瞎?一個堂堂的郡主,這麼容易被人挑唆,晉王府的臉都給他們丟盡了!」
「你們」司徒燕一時語塞,狠狠瞪了柏劭麒一眼,「見到郡王府的人還敢如此放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修魚壽扯下腰間令牌,扔給司徒燕,「帶我們見晉王。」
「禁軍?!」柏劭麒腳下一軟,司徒燕雙目一凝,「既是皇家禁軍,怎會來我濮安?要見我父王,必有天堯通折,否則視為大不敬,理當受罰!」
「麻煩你看下令牌背面。」
司徒燕翻過令牌,一條黑蟒躍然之上,「你們北堯j ng騎」
「承王口諭,算不算通折?」
「我只听說,j ng騎隊要去給寧王父送賀禮,沒說要來見我父王,你們」
「要是提前說了,今天這出戲恐怕就不用唱了。」
修魚壽冰冷的聲音,讓司徒燕心底一顫。
「大皖跟南衍大戰在即,濮安守軍如此松散,就連玫都王府守衛都這麼不堪一擊。如果大皖從桐城攻入,濮安豈不是任人魚肉!」修魚壽說著,拿劍指住司徒燕,「帶我們去見晉王,j ng騎大將均有先斬後奏之權,別逼我動手!」
「你敢!」司徒燕不禁惱羞成怒,「我兩個哥哥效力j ng騎,為國捐軀。就算承王本人在此,也要對我晉王府禮讓三分!你敢動我一根頭發,我父王絕不會善罷甘休!」
「你要不要試試?」修魚壽聲音漸顯y n寒,「單憑他治下守軍罔顧軍紀,本將就能將他軍法處置。」
「你」
司徒燕無奈,只得領著修魚壽等人進入晉王府。
司徒薈見著一行官兵押著司徒燕回來,不禁大驚,「小妹,發生什麼事了?」
修魚壽放開司徒燕,「你是?」
話音未落,就聞司徒燕嚷道,「來人,把他們給我抓了!」
司徒薈忙制止道,「別費勁了,你帶了上百個守衛,都未能傷其分毫。既然都來咱府上了,有什麼就好好說。」
「大姐啊!」司徒燕氣得直跺腳,「他們不講理的,剛才還說要把我們父王軍法處置!不抓他們,晉王府以後還怎麼見人?」
「三郡主,臉是自己掙得,不是別人給的。」修魚壽冷聲道,「你兩位兄長,司徒雲和柏劭桐,我們像親兄弟一樣敬重。他們拿自己命掙回來的聲譽,希望你們能當命一樣珍惜,尊重他們,也尊重你們自己。」
申章錦繼續道,「今天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會相信,柏將軍有這麼一個仗勢欺人的弟弟。更難以相信,晉王府的三郡主,會如此蠻不講理。」
司徒燕氣急了眼,「你們都愣著干什麼?還不抓人!」
司徒薈一聲低喝,「鬧夠了沒有?表弟是什麼德行,你還不清楚?他胡鬧,你還跟著湊熱鬧!晉王府丟了臉,也是被你們弄丟的!」
「姐啊!」司徒燕氣得要哭出來,「你怎麼胳膊肘向外拐?他們可是來抓父王的!」
司徒薈雙目一凝,「當今世上,只有承王有這權力,諸位莫不是北堯j ng騎隊的將士?」
修魚壽勾了嘴角,「我們奉承王口諭,拜見晉王。事出有因,得罪之處,還請見諒。莫不說晉王是三朝元老,看在司徒雲的面上,也不至將他軍法處置。」
「敢問這位將軍,如此手法見我父王,究竟所為何事?」
「不知能否與晉王詳談?」
「我父王臥病在床,不便見客。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吧。」
「你是晉王長女司徒薈?」
「我父王只有一個兒子,兄長戰死沙場,父王一病不起。郡中大小事務,只能由我代勞,管治無方,實屬無奈。」
「那只能請郡主勉為其難,我等定要見到晉王本人。」
司徒薈聞言,剛要發作,就听得一個蒼老虛弱的聲音,「是誰在大鬧晉王府?」
「父王!」司徒薈忙上前同司徒燕一道攙扶,「是承王的人,無論如何都要見您。」
「承王?」晉王不禁失笑,「那他應該親自來,老夫的兒子都送給他了,他還想要什麼!」
「要兵。」修魚壽說著掀起護頰,「本王要你濮安郡的五萬守軍。」
晉王聞聲呆愣當場,盯著修魚壽的臉,半響才囁嚅著癱跪在地,「承王陛下」
司徒薈和司徒燕見勢,同時驚道,「承王?!」
回過神就見修魚壽已近至身前,扶起晉王道,「晉王抱恙在身,快快請起。」
晉王頓時老淚縱橫,「承王!老夫三朝為官,就只剩這一把老骨頭了,您就當可憐老夫,給我留個棺材本吧!濮安郡只有五萬守軍,您要都拿走了,這」
「你起來說話,」修魚壽低聲喝道,「我要你調兵權和全郡的全力配合,就地c o練。來晉王府之前,我們去看過桐城守防,根本不堪一擊。」
「您意思是」
「我親自帶兵守在這兒,直到大皖退兵。你兒子戰死沙場,本王替他盡孝,決不讓大皖乘虛而入。」
晉王不安道,「這這」
司徒燕忍不住道,「您這樣做,不就是想奪我父王兵權麼,說那麼好听做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必拐彎抹角的!」
晉王驚怒,「燕兒,不得無禮!」
修魚壽冷笑道,「天下之兵,皆為王兵。要不為我濮安百姓,就你們這五萬守軍,在本王眼里,連兵都算不上!」
晉王忙伏地道,「小女無知,承王莫怪,我這就去取調兵印信!」
「讓你女兒去吧,我扶你回房歇著。」修魚壽說著攙起晉王,「你放心,大皖一旦撤兵,我便將印信交還。」
晉王不禁愧s ,「濮安偏安一隅,奉王即位修築延關,由觀璞郡守著。又同南衍結盟,世代交好,便再無戰亂。老夫在位多年疏于防範,帶兵無方啊!」
「可你有一個好兒子,是本王欠你的。」
「承王陛下!」晉王泣不成聲,「老夫慚愧啊,我曾多人讓人捎信給雲兒,讓他退役。一年多前,j ng騎隊大漠遇伏,他負傷撿回一條命,卻寧可跟我斷絕父子關系,都不肯回來!老夫無奈,這事兒怪不得您可是,老夫就這麼一個兒子,老夫心痛啊!」
「我知道,失去他們,心痛的何止你一個。煦水郡的胥王,當初趕著他兒子來j ng騎隊。一個剛當上父親的男人,還沒听到自己兒子喊聲爹,就戰死沙場。我當初也勸他回去,他說,就這麼回去了,沒臉見爹和兒子。我就罵他,連命都沒有了,要臉有什麼用?他給我來了句,已經有那麼多兄弟把命丟了,他不想讓更多的人失去兒子和父親。」
「您說的是,上官霖?」
「胥王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還是家中獨子。」修魚壽嘆口氣,「喪報到煦水郡沒多久,就收到胥王手書一封,待其孫成年,必送其入伍j ng騎,子承父業。我回問胥王,已經送走了一個兒子,還不夠麼?他說,憑一己之力,能保北堯百姓之福利,我族之男兒不枉此生。」
「陛下」
「胥王之大義,你我望塵莫及。本王只是不想有朝一r ,看著你濮安郡五萬官兵及眾多百姓,任人魚肉枉送x ng命。那樣的話,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失去至親至愛,家破人亡。濮安郡既有守軍,就該有守軍的樣子,手上的兵器,不能當燒火棍使。他們既然吃了軍糧,就不能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不戰而潰。」
晉王當下跪地道,「濮安郡五萬守軍,任您調遣,絕不抗命!」
「晉王無須多禮,本將替承王來此駐守,以後見面,以將軍相稱便可。」
晉王一愣,旋即點頭,「老夫明白,承王來此的消息,絕不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