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魔王座 第三十八節 承王登基 新政遇阻

作者 ︰ 花凰樞

()夜風清幽,初冬漸至。

申章錦r 漸消瘦的身影,清寂的矗立在c o練場上。

仿佛孤狼嘯月,無聲的宣泄。

身後來了人,他頭也不回,「還舍不得走?」

「我不放心。」

「不放心我?」

「你變了。」

「男人成了家都會變。」

「如果是變成你這樣,還不如不成家。」

申章錦聞言,一拳打過去。

修魚壽擦下嘴角,站起身,「狗就是狗,別想著當狼。」

「與其做野狗,不如嗜血成狼。」

「你駕馭的了麼?」

「滅你,足夠了。」

「找死。」

申章錦看著指向自己的劍鋒,寒光映雙眸,「你也就只敢對狗亮出狼牙。」

封劍回鞘,修魚壽跳上馬背,「把j ng騎隊變成北堯的狼,申章錦。」

「若你當不了狼頭,我們第一個滅的就是你,記好了。」

冬至,大雪飛揚。

皇旗舞金蟒,延綿數里天堯城,百官朝賀。

二十三歲的承王正式登基稱帝,王號承,始以承堯年記事。

黑底繡金蟒的錦袍,銀s 鏤空木槿花的瓖邊,寬大的玄紋衣袖拖至腳踝。

站在銅鏡前,修魚壽扯了下嘴角,「繁縟的皇袍加身,竟比玄鐵盔甲要沉上許多。」

「陛下英姿不遜戎裝,會習慣的。」夏侯軒笑道,「要批閱的公文都送來了,還有各司各郡文案,您有空就看看。」

「習慣?」修魚壽悶道,「你這敬稱能免了麼?還有,要了解什麼,你直接跟我說吧。」

夏侯軒聞言一愣,「陛下是要做傀儡皇帝?」

「你會麼?」

夏侯軒當下伏地道,「臣不敢,不代表沒人敢。外有強敵,內有權臣,還請陛下自尊,以孤為傲。」

「國富民安,為君之責。可笑,我只想做條看家犬。」

「陛下!」

「文武分治,你文我武。」修魚壽不由分說,「擬旨,延王夏侯軒任左相,掌管北堯政務。夏侯酌任右丞,統領北堯軍隊,直接對我負責。」

「呃,」侍監官頓了下,小心翼翼道,「陛下,您這自稱」

「自稱孤麼」修魚壽無奈,「孤就孤吧」

夏侯軒搖頭道,「如今北堯多郡無王管治,南祈、赤樂、騫人、廣羽皆是代管,觀璞乃微臣越權任命,還需陛下欽命詔書,擇王赴任。」

「騫人就修魚非了,廣羽是明兮兒代管,就封她個王正式接管」

「陛下!」夏侯軒大驚,「萬萬不可,明兮兒非皇族出身,接管都郡會受人非議!」

「那些皇族我還沒你熟悉,你不推舉,我只能找我熟悉的人來做。」

夏侯軒眼底不悅一閃即逝,「那南祈和赤樂,陛下打算找誰?」

「赤樂給晉王府的二郡主司徒婧,三郡主司徒燕輔政。至于南祈,你給個人選吧」

夏侯軒細想片刻,「胥王有個佷子在郡上任職,以前常听他提起,倒是可以一試。」

「夏侯家沒人了?」修魚壽輕笑道,「怎麼感覺你在避嫌?」

夏侯軒一臉無奈,「陛下多心了。」

「上官仰一介逃兵,未及考核便棄權離隊,你怎會想到他?」

「如今不是點兵列將,還請陛下莫計前嫌。上官仰雖武不能及,但文才出眾,由陛下欽點,他必當感恩戴德效忠陛下。」夏侯軒不禁語重心長,「迎王後塵不可蹈,除了修魚非,您得有自己的輔臣。」

修魚壽不禁心中一顫,當下做出決定,裁軍。

承堯二年一月,明兮兒授廣羽郡容王,修魚非授騫人郡佑王,司徒婧授赤樂郡璟王,上官仰授南祈郡邑王,同時赴任。

左司黯任都統,統領禁軍八十萬,全權負責裁軍事宜,嚴令各郡地方軍均以十五萬建制。

j ng騎隊當月回朝歸建,申章錦為總將,郊尹涵為副將,直接听命于王。

所有軍隊調動均需夏侯酌將印,調動禁軍必得王印。

承堯二年三月,修魚壽在了解前朝國政的弊端後,全力推行j ng兵簡政,修生養息。

全境賦稅減免三分之一,撤換一切非必要官職人員。統一各郡官員構建及俸祿,取消各郡王的地方稅收自主分配權。

這種觸及大半官員利益的新政頒布,從總管政務的左相夏侯軒,到地方各郡王,均是一籌莫展。

老郡王尚且不論,幾位新王幾乎全被架空,對新政愛莫能助。

朝議之上,群臣爭議,聲討不休。

直到左司黯率禁軍圍宮,力壓眾臣,方才作罷。

下朝後,修魚壽臉s 沉重,一言不發。

修魚非站在寢宮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到門口倒映的人影,修魚壽悶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拘禮了?」

修魚非撇撇嘴走進來,「臣弟」

還沒等他跪下,修魚壽一聲低喝,「行了,在朝堂一言不發,這會兒來請罪了?」

修魚非一臉無奈,「哥,你這兒不是軍營,那新政實在不靠譜啊!」

修魚壽徹底火了,「抱怨的話我听夠了,你要沒其他話說,就給我滾出去!」

修魚非臉上一沉,跪地道,「請陛下听我把話說完,臣弟指的並不是新政內容,而是施行新政的時機。這些話不能在朝堂上說,臣弟只能私下言明。」

修魚壽臉s 終于有所緩和,「什麼時機?」

「人和勢。八位郡王里四位新王,老王顧慮舊臣,新王無勢。新政未施,便失一半勝算。皇兄新主登基,根基未穩,朝中大員均是舊臣,看的是夏侯家的面。夏侯軒在朝堂上三緘其口,必有所慮。皇兄若能打消他的顧慮,舊王以他出面可下四郡。在此之後,余下四郡,皇兄須親自去辦。一為新王建勢,二為皇兄立威。」

「夏侯軒有什麼顧慮?」

修魚非站起身,一臉無語,「我怎麼知道?」

「你」修魚壽說著就要揍人。

修魚非邊躲邊說,「我知道,有一個人肯定知道。」

「誰?」

「你傻了,明兮兒啊!」

眼看修魚壽就要奪門而出,修魚非忙攔住他,「說你傻,你還真傻了!人前腳離宮,你後腳追出去,那麼多人看著,別人怎麼想?」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

「哥啊,你是皇帝!光明正大的宣她覲見,不就完了麼!」

「我倒把這茬給忘了,」修魚壽一拍腦門,揚聲道,「宣容王!」

不稍片刻,便見明兮兒欠身頷首,細步踏入。

未及低身行禮,便听修魚壽屏退左右急聲道,「容王免禮!今r 朝堂之上,延王三緘其口,你可知內情?」

明兮兒一愣,忙搖頭道,「微臣不知。」

修魚壽看向修魚非,便見修魚非低了頭,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敢說吧?」

明兮兒瞪大雙眼,神s 慌張的看著修魚非,嘴唇張了張。

看著她的樣子,修魚非似笑非笑道,「心有所屬卻所嫁非人,對麼?」

明兮兒倒退一步,險些軟倒在地,直低了頭。

修魚壽不解,「什麼意思?」

修魚非笑的詭異,「看來我猜的沒錯,延王妃心里的人是當今聖上。」

明兮兒驚慌出聲,「佑王!」

修魚非看著修魚壽一臉無措的樣子,繼續道,「陛下錯就錯在,任命延王妃為容王,接管廣羽參與朝政。前有奉先王意旨,延王妃私助還說得過去。現又重用,延王想不起疑都難了。」

修魚壽直盯著明兮兒,「此話當真?」

明兮兒跪倒在地,雙眼噙淚,默默點下頭,「此為其一」

修魚壽跟修魚非異口同聲,「還有其二?」

明兮兒淒然一笑,輕聲道,「事已至此,我也不顧忌什麼了。陛下,可還記得夏侯芊?」

「忘了誰,也不會忘了她。」

「王印失竊,延王與昌王都事先知情,只是」

修魚壽很快打斷她道,「他們是明哲保身,我知道,不怪他們。」

「陛下,您早就知道了?」

「以他們的x ng子,會對連晉不聞不問,想也知道了」修魚壽轉而道,「幸虧他們聰明,否則也難逃厄運。如果你說的其二,指的是這件事,那延王多慮了。」

「自古伴君如伴虎啊!」修魚非嘆口氣,「一邊是新君,本就有所芥蒂,一邊又要開罪老臣故友。r 後不管哪邊發難,都難保賠了夫人又折兵,人權兩失。」

「延王輔政,功不可沒,我斷不會問責于他。」

修魚非一臉鄙夷,「我的大哥,您能別這麼單純麼?就算你不想,到時候權臣發難,聲討延王,以清君側。以你現在的勢力,能對付得了麼?是你的王位重要,還是他延王重要?」

「借刀殺人」修魚壽一聲冷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們似乎忘了,本王是武將出身。朝堂上,我玩不過他們,軍營里,他們玩不過我。」

修魚非搖頭道,「一沾軍營,你腦子就活了。」

修魚壽走到明兮兒面前蹲,「待我大婚之r ,還請你和延王能一同到場。我想再看一次,當r 兮月樓的劍舞。」

明兮兒低頭不語,眼下的紅毯已滿是淚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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