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三分之二的人都在上課上班的曖昧時間段,街道上沒有了人ch o的喧囂與擁堵,可與之劃上等號的車輛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的跑來拼命制造噪音和尾氣,被綠化植被淨化了一晚上的空氣也變得不那麼刺鼻,于這樣的環境下獨行于寬敞的道路,不得不說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
「嗯,嗯,不錯的理論。」一旁的人頗為贊同的點著頭。
「沒听到我說是‘獨行’嗎?」不滿的瞟了一眼如粘皮糖般緊跟不放的少女,我沒好氣的說,「所以離我遠點。」
「真是無情啊……」少女不在意的一笑,快走幾步來到我並肩處,以詠嘆詩文般的語調低聲述說︰「那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我以為我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但後來我才發現,走在這條道路的,也只有兩個獨行的人而已……」
「布斯巴頓《唯一的世界》,想要表演戲劇的話麻煩去學校里,謝謝。」
不得不承認,在那一瞬間她所流露出的氣質的確是頗為讓人心醉,猶如光幻演繹之下的哀傷嘆息,但很可惜,即便是戲劇,也只有在大劇院中才能最為深切的將氛圍完美營造,作為觀眾的我很明顯也沒多少欣賞戲劇的典雅情致。
「哎呀,十六薙君居然知道?這可是很冷門的劇目呢。」少女眨了眨眼楮,「真是厲害呢∼,看樣子我們又多了一項共同的話題了。」
「很可惜我對于戲劇一點興趣都沒有。」看了一眼少女,我再度補充,「對你也是。」
「沒關系啊,我對十六薙君有興趣就行了。」
「……你夠了」
我一直以來的應對模式——冷遇,遇到這個鐵了心要接近的少女時卻是毫無效果,之前所浪費的一個小時就是明證,故意無視了那麼久,身後的少女卻一直不願離去,最後我不得已只能開口讓對方離開,但沒想到對方反而變本加厲起來,在我身邊轉來轉去的不停說著各種各樣的事,如果將我們兩的x ng別對調一下的話,那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搭訕場景嘛,還是四十分都達不到弱爆了的程度……還都是外貌分。
「快回學校去,這是為了你自己。」
我是真心這麼說的,不過很顯然,對方誤解了我的意思,她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說著,「多謝關心,不過,比起上課來說,有些事,更為重要呢。」
「比如說被不良帶走?」我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于是故意態度惡劣的說,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對方的臉s 一滯。
「月島織姬」,出身名門的大小姐,就讀于著名的禮園女學院,高貴氣質之下,似乎生來就有讓人俯首的能力。
與對方的相遇是一個星期之前,那時的她正被一群不良半脅迫式的準備帶往偏僻處,我當然不可能對這種事視而不見,于是出手將那群家伙全部打倒……從那之後,她就徹底賴上了我……抱歉用了‘賴上’這個詞,因為我實在無法相信一天最多四十六次的‘巧遇’還屬于正常範圍之內。
英雄救美?一見鐘情?的確是戲劇化到了狗血的程度,不過很可惜,我根本不吃這套!
臉s 數變之後,月島織姬勉強笑了一下,「……那樣的事,沒有誰會期待吧?」
「並非不存在,比如說那些厭倦了r 復一r 的平凡生活,渴望著任何改變、能夠擺月兌這無聊的重復,從而踏入「異常」的人,對于他們來說,只要有一丁點的月兌離r 常的可能,都會緊緊的抓住,不管那是什麼事、或者是什麼人……」
隨著我的話語,月島織姬的臉s 變得越來越差,「……十六薙君」,她嚅囁了幾下,最終還是沉默了下去。
從救下她之後的第一眼對視起就明白了,這個女人,之所以會被那些人纏住,根本就是由她自己意志的推動所造成的,其目的就是為了要尋找生命中的「異常」,要感受月兌離平凡的不現實感,為此就算是最讓女x ng憎惡排斥的「異常」也無所謂。
而之後之所以糾纏上了我,也只是因為,她在我身上感受到了更多更強烈的「異常」感覺,從而將目標轉移到我身上來罷了。
我明白她的感受。
因為曾經的我,就擁有著同樣的眼神,渴望著「異常」,渴望著「超越」,渴望著一切不平凡的事物,直到……
我輕輕笑了笑,不出意外的看到對方身子一抖,在她驚懼瞳眸的反sh 之中我看到了我現在的笑容,那是記憶之中無比熟悉的笑容。
我妹妹的笑容,我姐姐的笑容。
……果然是一家人哪。
「女人,想找刺激的話就往y n暗的地方走,巷道,酒吧,歌舞廳……隨便什麼地方都行,只要別跟著我。」我貼近月島織姬,在對方的耳邊輕聲述說,「否則的話,我會讓你知道,‘後悔’這個詞,是多麼的寶貴……明白了嗎?」
對方身子忍不住一顫,繼而埋下頭深深釘在原地,見此我切了一聲,緩緩後退幾步,之後轉身離開了她。
離我遠點,女人。
否則的話,會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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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著橋上的欄桿,我無趣的看著下方的緩緩徑流,不時啜飲一口罐裝飲料。
「十六薙君……」
手指忍不住一僵,瓶罐從指尖滑落,我憤怒的轉過身︰「很好,你這個女人,看來你是做好覺悟了!」
月島織姬卻沒有半分的退縮︰「是的,我已經做好覺悟了,只要能給予我想要的,之後的結局,不管是什麼樣我都願意承受!」
我緊緊盯著她的眼楮,我在其中看到了決心,信念還有害怕……但唯獨沒有後悔。
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靠在欄桿上,「平凡生活就那麼不好嗎?」
「呼……」月島織姬如釋重負的呼出氣息,走到我身邊,也學著我的樣子靠著欄桿,邊揣思著,邊細細道出︰「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大家所期盼的那樣生活著,‘月島織姬必須是高貴堅強的人’,所有人都這麼告訴我,為此我為了成為大家的模範,持續地扮演著虛偽的自己。」
「但是,僅僅態度曖昧地、唯唯諾諾地活著的生活我已經無法忍受了,我要離開這一切,我想要尋找新的東西,」
「為此,就算是被流氓們侮辱,就算是死纏爛打的纏著別人,就算是被十六薙君心里罵著下賤也沒關系,只希望十六薙君能告訴我,打破這一切的方法!」
少女的理由幼稚得可笑,但她的決心卻堅固到不可動搖。
我仰起頭看了看天空,又看向了眼前的少女。
「我對你的生活絲毫不敢興趣,把你想說的事說完,然後就快滾吧。」
時間,已經夠久了……
「是嗎,那就多謝了,其實,只要十六薙君能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了。」
「問。」
再不離開的話就危險了。
「在這之前,我想問一下,十六薙君認為,地獄和天國……這之類的東西是存在的嗎?」
「……你再不離開的話,我就讓你看看地獄是什麼樣子。」
「是這樣嗎?」月島織姬眨了眨眼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樣的話,十六薙君,能請你帶我……」
她朝我伸出了手︰「……去看看地獄嗎?」
「…………」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突然難看下來的臉s 換來的是少女開心的容顏,「噗哈哈哈哈,突然覺得這麼說很厲害,所以就這麼說了,這就是我的問題哦……那麼,回答呢,十六薙君?」
「……在說什麼啊,你這女人。」
不知進退,不知好歹!
「嗯?沒听清楚嗎?十六薙君,我是說……」
「滾。」
我叫你快點離開啊……!!
「誒?」
「快給我滾。」
不然的話就——
「誒?等、等等啊,十六薙君……」
「我說!快給我滾吶!」
……來不及了
我伸出手用力將想要解釋什麼的月島織姬向後推去,而後方高度只到達腰部的欄桿明顯起不到什麼防護作用,對方就這麼干脆的朝橋下落了下去。
半空中,月島織姬尚還有些迷惑,她下意識的朝橋上的我伸出了手,然後,看到了——
——如紅蓮般綻開的血花!
「撲通——!!」
被我推下橋的月島織姬砸落進河中產生了巨大的浪花,對于她那種千金大小姐來說一定很疼吧?也許她不會水然後淹死什麼的,不過我已經沒心思再關注她了。我甚至都顧不得緊緊壓住血流不止的手臂,只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前方突然出現的人身上。
華麗不已的白s 禮服,j ng致到如同法國人偶一般的可愛臉龐。
「十六薙火鉈」,我的……妹妹。
「嗯?哥哥?」
面對著我的注視,她歪起頭表示疑惑,反應一如小時候那般乖巧可愛,不過在經歷了那一切之後,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將她和‘乖巧’兩個字聯系起來。
偷偷溜進我的被窩,吃掉我的左腕,並且差一點就殺了我……
「……你想干什麼!」我咬著牙說,一方面是在忍受手臂被割開的痛苦,另一方面也是壓抑著心中涌動的情緒。
「誒?啊!」火鉈退後一步,像是被我的眼神嚇到一樣,「哎呀哎呀,哥哥,你干嘛那麼大反應啊?都嚇到火鉈了!」
「呵……」我冷笑,左手嘗試著模索口袋,想要拿出其內的武器——此時右手正緊緊的按住傷口——不過因為傷口太深,也許是傷到了神經的關系,左手顯得很不靈敏,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別怪火鉈啊!」就像是沒發現我的小動作似的……或者說根本不在乎,她不滿的揮舞著小手,「都是那個女人自己說的,因為她說她想去看地獄啊,所以,我就幫她一把嘍,要不是哥哥把她推開的話,她就能夠到地獄去了,才不是火鉈的錯呢!要怪也是怪哥哥,誰叫哥哥又和其他女人走在一起,和火鉈以外的人走在一起,全都是哥哥的錯……誒?」
像是才注意到我的左手一樣,她擺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啊呀,哥哥,你的手又長出來了?誒?奇怪耶……」
看著她面上現出的迷惑神情,我的身體幾乎控制不住的顫抖,仿佛那個晚上所感受到的痛苦再度襲來一般。
「啊,我知道了,是那個女人弄的,絕對是她沒錯的!」火鉈漂亮的臉龐大幅度地扭曲起來,旋即勾勒出無比嫌惡的神情。
「真令人不爽啊!那個臭女人!」她用力跺著地面,發泄著心中的不快,「明明哥哥都已經決定要和火鉈我私奔了,都是那個家伙!沒有她的話……如果沒有她的話!」
失血已至相當的量,我開始產生輕微眩暈的癥狀,眼中的火鉈也在交織的詭異光澤之中愈加扭曲。
「不過啊,哥哥,你真正的左手,在我這里啊。」她動作可愛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露出了無比滿足的笑容。
然後,看向了我的手臂。
「所以啊,那條手臂,是偽物,既然是偽物的話……」
甜美的微笑,迅速勾勒成嗜血的獰笑。
「——那便消失吧。」
十六薙火鉈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就在我的視線仍停留在原地的時候,疼痛,從左手指尖開始,一寸一寸的向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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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中月島織姬死有余辜,不過我著迷于對方的美s ,所以將尚未犯下那些錯誤的她架空到這個世界。
希望在這篇文里,她能活得久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