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元旦,在外的游子們都把回家提到r 程上來,我們也不例外。元旦那天是在我租的房子里度過的。
那天一大早巧玉就買了很多菜,到中午時候已經炒了六個菜加兩個鹵菜,買了兩瓶白酒。龔懷成和小瑞現在也算是能賺錢的工人了,到中午的時候買了一些水果算是隨禮了。中午喝酒期間就探討回家不回家的問題,我去年沒有回家,今年應該是要回家的,只是怕路上麻煩而已。而巧玉也想去我家看看把我們的關系確定一下,也需要我到她家去看看,這也算是走個過場而已。龔懷成覺得今年沒賺到錢就不回去了,畢竟剛學的技術,也想穩固一下,到時候讓巧玉給他家帶點錢。既然巧玉也決定要回家,那我也只好陪她回去,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外時間長了有點不想回去了,對家鄉的印象也越來越模糊了,
元旦過後沒多久,工業區的門口突然就貼了回鄉的車訊。有到SC的有的HN的當然也有到中原我們那個市的,然後就是車主的電話。看到這些想起不用去省站火車站排隊心里就安穩的多了,趕緊到小店里打電話預定。誰知道價格也不便宜要350一個人,而且只能訂到農歷臘月十五前,十五後更貴。我和巧玉合計了一下,如果兩個人在到省城去買火車票,再加上其他雜費,算下來坐火車最多便宜一百塊,還不如坐汽車方便,就到車站訂了一張臘月十五的票。提前交了定金每人一百給車站的人員,拿到了一張手寫的票證,其他的就等十五那天去交錢坐車了。
到工廠後打听才知道,工廠放假r 期是在臘月二十,我們提前走是需要師傅主管批了後才能走的,而且只結算上個月工資,其他工資讓別人代領。這時候的我已經跟樣品車間的師傅關系相當鐵了,說了點好話,吃一頓飯就解決了,而巧玉車間的師傅也會給面子我的,自然也拿到批條。
臘月十五馬上就到,我和巧玉也早早的準備起來,她帶的東西最多,有給她爸爸的煙酒和媽媽的衣服,而我還是老樣子啥都不想帶,因為覺得南方有的家里也會有的,只帶兩條煙以及給我n in i買的營養品。巧玉有特別的買了幾件漂亮的衣服,說到時候去我家穿著。
那天去車站坐汽車的時候,龔懷成小瑞他們送了好多路上吃的東西,太沉了,這一大包東西路上根本也用不了,我雖然極力推辭,不過也是盛情難卻啊,只能帶上。到車站一看,才發覺今天的汽車比我想象的要好,是臥鋪,一個人一個臥鋪,坐車的人沒有我想象那麼多,畢竟大部分工廠放假都是在臘月二十以後才放的。交完車票錢後就上車,我和巧玉在中間的下鋪上躺著,這次從特區這里出發的只有十幾個人,過一會還要到其他市拉人。
大巴是中午出發的,一直到各個市拉人,在晚上的時候才正式出了省會,上了高速。當時高速路上的車並不是很多,越往北走,汽車越少,走的一般都是客運車輛和大貨車。進入HN之後就會覺得冷,好在臥鋪里是有被子的,車廂里也會開暖氣,讓人不覺得有所寒冷,下車在吃飯的時候才覺得有一些刺骨的寒風吹來。路上吃飯還是如此,大巴每次吃飯都拉著整車旅客到高速下面的飯店吃,又貴又難吃,一路上總共吃三頓飯,沒有一頓飯是讓人覺得還可以的,留下的印象就是難吃難吃還是難吃。自然司機們是好酒好菜臨走時候還送幾包煙給他,那真是各個都是喜笑顏開,看的整車人又氣憤又無奈。我還是采取最早的那種策略,既然不能反抗不如順從,先點炒菜,這樣還算是稍微能下咽一些。
有了高速路,汽車的速度就是非常快的,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已經到了我們市了,下了車的打工群體就趕緊各自找回家的車。我以前沒打過出租車,這次想著打一次出租,因為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坐車的話,還要提很遠。找了一輛出租車一問,打車到我們縣要五十,還是很貴的,巧玉說什麼也不讓我打出租,最後還是找了一輛黃面的三十塊打到我們縣去。在車上巧玉就有點緊張,她緊緊的拉著我胳膊,說不知道我家對她怎麼看,又說如果我家不同意了怎麼辦等等,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我安慰她說一切有我不用擔心。
小面包車一直送到我家門口,我在外面看到堂屋的燈還開著,里面電視的聲音傳到門外,或者是車的聲音太響了,我正在提東西的時候門開了,爸爸已經站在門內,看到是我,趕緊喊我哥哥他們來幫忙拿東西,巧玉就笑著拉著我的胳膊不丟,只怕我不見了一樣。媽媽看了一眼她,當時也並沒說什麼,就招呼我們進屋。
中原的冬天是讓人討厭,它是屬于比較干冷的,一到晚上刮的風是讓人刺骨的,這些在南方是體會不到的。我整理了一下大衣拉著巧玉就進了客廳,我家里還是以前那個樣子,我們那里是沒有暖氣的,只是多了一個炭爐讓人不覺得那麼寒冷。
爸爸讓媽媽給我們做飯吃,我嫂子和媽媽就在廚房給我們做飯吃,而我就跟爸爸哥哥他們聊天,巧玉靜靜的坐著微笑著,听我們說話。兩年沒回來了,也覺得很是親熱,雖然沒有第一年出去那麼讓人思念,但踏上故鄉的土地熟悉的氣息還是撲面而來。
爸爸簡單的問了我的情況也問了巧玉家里的一些情況,然後爸爸說道︰「20歲了談戀愛也沒什麼,不過說實話,你這賺錢是只夠你花啊,基本上也沒給家里寄過什麼錢,人家在外面打工一年總是有幾千塊捎到家里用,你這一年最多也就幾百塊,在外打工賺錢在家里用,這才是打工的目的,你這錢都花在外面,也失去了打工的意義了。」
我說︰「錢是賺的有一些,確實也在外面用了,主要是轉廠再加上要帶巧玉學技術,自然就少了很多。」
大哥說道︰「回來就好了,錢賺的就是要花的,天天守著錢也沒啥意思,他還小,以後就懂得了。」
「他還小嗎?過了年都真正的二十歲了還小?估計也就是天天只顧玩,而忘記去打工是為什麼了。上次雲紅說你談戀愛為了一個女孩子打架跑到唐州去,那時候覺得你小就沒說你什麼,前段時間你那個工友也回來了,華澤經過咱們這里,說你在香山又是為了談戀愛最後沒談成,才跑到這個地方,去年ch n節都不回來,你賺不到錢你說到底是為什麼那?」
其實也不算沒賺錢,只是賺的比別人少點,我當時口袋也有五千多,只是還不想給他們說而已。看著我爸爸批評,我本來想反駁一下,後來還是低頭不吭聲,而巧玉的臉s 就更加難看。
爸爸眉頭皺起來又想要說什麼,看看巧玉後就沒在吭聲。一會媽媽和嫂子就把面條做好了,我和巧玉路上也沒吃什麼,所以看熬熱騰騰的肉絲面,那是先吃飽了再說。
按照風俗,巧玉晚上是不能給我睡的,只能跟我嫂子睡。我和大哥一個房間,吃過飯之後稍微聊了一會就都休息了,晚上跟大哥大概講了一些我跟巧玉認識的過程,大哥倒是很贊成我和她在一起,說巧玉看起來是很懂得禮貌勤快的一個女孩子的。
第二天要送巧玉回家,她也是想趕緊回家給她爸媽驚喜,也著急回家,臨走的時候留了一些煙酒給我爸媽,可是我送她去車站的時候,家里竟然只有我嫂子出來送她出門,這讓我心里很是難受也隱隱覺得有一些不對,不過當時也沒在意。她家在市區的南邊一個鄉村里面,本來我也要陪她一起去的,她說讓她回家說說後我才去好一點。我就在縣城找了一輛黃面的把錢付了後,只能讓她一個人回去了。等我送走她後回家才知道一場風暴等著我,這個風暴的開始,也決定了我幾年都沒再回我家,同樣因為這幾年沒回家,打工的事業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提升。從此真正職業身份轉換成為一個名符其實的打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