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的抓起了眼前的玉盞,輕抿了一口,入口微苦,可等溫熱的茶水流過喉嚨,滑過食道,陳紀眸子頓時亮了起來,哪還有剛才的小心翼翼,一口緊似一口,不片刻,一盞茶被喝得干淨,一臉的回味無窮。
或許是陳紀的臉上表情就是信號,本來還滿是忐忑的三人,此刻,也是紛紛端起了玉攙,緊接著,各種的表情,一一爬滿三人的臉上,剛才奉為一絕的煎茶,再有有人去看一眼,埋頭對付著盞內少得可憐的茶水。
茶,自然是信陽毛尖,不過,和後世不同的是,韓非的這個毛尖,是純野生的。
秦漢時的信陽,名為申城,這個年代,還不曾有種茶者,韓非的茶葉,是使人在嵩山找到的野生毛尖茶樹,采集來的茶葉,在浪費了不知多少茶葉後,勉強炒茶成功,那也不過是一年前的事。
之所以珍而且珍,並不是他所存的茶葉少,雖然不多,但一二斤還是有的,可韓非不能不為以後著想不是?
更何況,珍而且珍才顯得茶之珍貴不是。
「好茶!入口微苦,卻唇齒留香,回味無窮,真乃絕世之好茶!飲此茶,當真如听妙曲,繞梁三r 而不絕,好茶啊!」陳紀連連感嘆,話音一轉,又說道︰「與老夫所煎之茶,各勝千秋,雖然沒有老夫所煎之茶濃郁的味覺變化,但也甘香飴人,回味無窮,當真是好茶!」
這老頭兒,這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也是,讓他承認,他的煎茶遠不如韓非的茶,那張老臉又該往哪擱?
在座四人,哪一個不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好說破罷了。
目的已達到,韓非也懶得計較什麼了,微微一笑,「老大人謬贊了,拙劣之技,又怎與老大人比肩?小子只不過是喝不慣煎茶罷了,還請老大人勿怪。」
「不怪,不怪!」陳紀撫須大笑。
還是這小子會說話!
一時間,似乎沒了什麼話可說。
韓非淺飲著盞中的茶,品味著那遠比後世所喝毛尖更為醇厚的味道,只感覺,穿越也是一件美事。正品著呢,突然就覺得混身的不自在,等一抬頭,就見幾雙如狼般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他手中未盡的玉紙盞。
微微一愣,韓非有點明白了。
「續滿水,此茶可飲十次之多。」韓非不緊不慢的將盞內的茶水喝盡,為自己續滿了水後,慢聲道︰「此茶,有生津解渴、清心明目、提神醒腦、去膩消食等多種功能,列位平r 不妨多飲一些,對身體有好處。」
一說完這話,韓非頓時就後悔了。
「賢佷,「果然,陳紀正續著的水,也不續了,如狼般盯著韓非,滿臉的諂笑,「賢佷,這想每r 飲茶,也要有茶葉才成。老夫也活了大把的歲數,自詡見得頗多,卻是不曾見何處有賣這種茶葉的,賢佷可否告之?」
幾雙眼楮死死地盯著韓非。
看韓非的模樣,這茶葉,他手中也不多,沒看剛才珍惜成什麼樣麼!
真他娘的……多嘴啊!
韓非心下苦笑,迎著四雙「你要不說就有你好看」的目光,硬著頭皮,「此茶乃是小子所制……」
見四人眸子頓時亮了起來,韓非頭皮一麻,連忙又接聲道︰「只不過,小子手中也只方才那一些。」
「無妨,無妨,只要告知我等制茶的方法即可!」陳紀連聲說道。
告訴你們?
想都別想!
小爺還指望這門手藝r 後好發財呢!
韓非面現為難,「老大人,非是小子吝嗇,不願告之,實在是有這方法,也沒用啊。不瞞幾位,此茶,也是小子僥幸在嵩山上尋得,只有那麼一株,這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小子本準備等天暖之時,將那一株移植,廣為栽培,屆時,想必再不愁無茶可飲了,呵呵……」
「這樣啊…….」陳紀滿臉的落寞。
嘴上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心下卻不得不承認,比起韓非的茶,他的茶,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可惜了啊。」韓馥也是長嘆,目光卻死死的盯著韓非桌案上包茶葉的那個錦緞包,「非兒,你這還有一些,是不是……」
孝敬老子啊!
韓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里話︰老爹啊老爹,有我的,還能少了你的不成?你這一說不要緊,陳紀那怎麼辦?不給嗎?
無奈的將錦緞包雙手呈了上去,「父親,難得老大人來一次,孩兒這點茶葉,若大家看得過眼,就分了吧。」
韓馥一愣,分,他當然不願意了。
一共才那麼一點!
可等看到了陳紀,韓馥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蠢。
私底下去要,兒子還能不給嗎?
該死的……
無奈,韓馥只能打掉了牙再咽回肚子中,萬般不情願的將茶分成了兩分,笑著與陳紀分了,至于陳群、郭嘉……茶一共那麼點,小字輩的,還是靠邊吧!
陳紀得了茶,自然是高興,受了韓非如此的「重禮」,他決不藏著掖著了,「賢佷,實不相瞞,老夫此來見賢佷你,是想讓犬子跟隨你闖蕩闖蕩,歷練歷練,如果賢佷不嫌長文他文拙武劣……」
雖然早有猜到,可陳紀此刻說了出來,韓非心中仍是難免驚喜,他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可以說,除了有個老子在,勉強弄了一千軍外,甚至比劉備還不如。能得到陳群,他韓非至少不比劉備差什麼了。
甚至還要強,畢竟,劉備可沒他韓非現在的名聲!
「老大人哪里的話,能得長文兄相助,那是小子的榮幸,只是長文兄不要嫌棄韓非白身就好!」韓非連忙說道。
送上門的好事啊!
別說那點茶葉,就算是給他一斤又何妨?
「那好,就這麼定了!」陳紀當即拍了板,轉頭又對陳群道︰「長文,以後跟著學遠,務必忌嬌忌諱躁,你雖有些才學,但比之處事,還差學遠許多,以後當向學遠多多學習才是,莫教為父的擔心。」
听得出來,陳紀只是讓陳群跟著韓非,卻並不是認韓非為主,至少,現在的韓非,還不值得陳家效忠,如果有一天韓非落了魄,陳群可以隨時的離開。
就好比田豐,雖然離開了韓馥投了袁紹,但無人罵他背主,畢竟田豐不曾拜韓馥為主,但若他再離袁紹,則就不同了。
「孩兒謹尊父親大人教誨。」陳群點點頭,應道。
來此之前的路上,陳紀已同他提起過,陳群一點不覺得意外。
「主公!「
陳群話音方落,帳外響起了典韋的聲音,得到韓非的許可後,典韋跨步進了帳內,拱手向韓非道︰
「主公,帳外來了一人,自稱什麼九原李肅的,要求見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