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雲骨,六月漣雨 十五.鳳凰台上憶吹簫

作者 ︰ 湉凌

「我叫‘墨夙’,不知姑娘在找何人?在下能否幫上忙?」

「在下從未對雲骨姑娘有非分之想。」

「雲骨姑娘,你為何要害我姐姐呢?」

我與墨夙的回憶漸漸在我腦中清晰。凌默菲突然放開了我,站了起來口氣似掃興的說︰「原來雲骨姐姐的回憶這麼平庸無奇啊,沒趣!」但凌默菲說的話,我卻听不進去。

我抱住頭,蹲子,身體蜷在一起。「啊!」那些回憶還是依舊不退。我真的不想再回憶那些不堪回首的回憶。那些回憶,折磨的我痛不欲生。

我最後竟靠著牆壁哭了出來。凌默菲見我這樣,嘆了口氣,說道︰「雲骨姐姐,你可真是脆弱呢。」說完,便又蹲子,抬起我的頭。閉起左眼,用那只翠綠色的眼楮與我對視。回憶便又如潮水般的退了回去。我眼角依舊掛職淚水,凌默菲為我撫下。微笑著對我說︰「雲骨姐姐,剛才默菲無禮了,還請雲骨姐姐不要怪罪哦。」

凌默菲攜著我的手向房間走去,卻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對我笑著說︰「雲骨姐姐,默菲剛才說了要幫雲骨姐姐找那人的魂魄,就一定不食言。」凌默菲一揮衣袖,還在刮著的龍卷風便安靜無聲地停了下來。

「當——。」從那些魂魄的上方出現了一只囚籠,又將魂魄關了起來。

凌默菲將手伸進囚籠里。從中拉出了一只魂魄,把魂魄遞到我面前說︰「雲骨姐姐,是他嗎?」我搖頭。凌默菲挑了挑眉,單手一用力,那只魂魄便被凌默菲扼死了,隨即灰飛煙滅。我驚了一下,但站在我身邊的凌默天卻不動聲色。

凌默菲勾唇,笑了笑,便又從囚籠里牽出了一只魂魄,問我︰「是他嗎?」我遲鈍的搖頭。凌默菲猛一用力,那只魂魄也魂飛煙滅。

不要,不要……不要那樣啊。

我手捂著胸口,雖然那些魂魄不是墨夙的,但也不能如此對待他們啊。我看得呆了眼,不知該怎麼做。

凌默菲最後把整個囚籠里的魂魄都扼死了,也沒找到墨夙。凌默菲拍拍手,對我說︰「看來那人的魂魄,不在這間囚籠里,過幾天再找吧。今天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雲骨姐姐,你就先住在這里吧。」凌默菲笑著看我。

凌默菲,是地獄羅修嗎?不然為何把一囚籠的魂魄扼死了,眉毛也不皺一下?

凌默菲把我帶到了房間里,伸了個懶腰說︰「雲骨姐姐,你先休息,有事叫我。」說完便打著哈欠離開了。

凌默菲,你究竟是何人?

我躺在床上,室內一點陽光也沒有,但房間卻出奇的亮。凌默菲剛才把那寫不相干那的魂魄扼死的情節,一次次在我腦中劃過。

可怕,太可怕了。那雙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了吧?

我翻了個身,不再去想。

墨夙的魂魄到底被關到了哪里?我看那時黑白無常明明把墨夙的魂魄關在了那個囚籠里,但怎麼沒有呢?轉移了?

我還在想著,屋外卻傳來了簫聲,我坐了起來,听著。那簫聲中還帶著幾分無奈與淒涼。

是何人在吹奏?

我走出房間,走到院中,看見一人,坐在高台上,吹簫。那人,是凌默菲。幽囀的簫聲從玉白的洞簫中傳出。

「默菲,」我輕輕喚了一聲。簫聲頓時沒了。凌默菲放下玉簫,從高台上躍了下來。問我︰「雲骨姐姐有什麼事嗎?」我搖頭,再繼說道︰「只是在屋中听到了簫聲,所以才出來看看。但沒想到是你,默菲。」凌默菲看了我一眼,隨即又把頭轉過去,似看向遠方。凌默菲淡淡開口「雲骨姐姐知道默菲為何會想要姐姐的眼楮嗎?」我搖頭說︰「不知。」

「哥哥喜歡黑色眼楮的女人,說那樣有韻味。默菲想讓哥哥喜歡默菲,但卻找不到。默菲因想得到一雙黑色的眼楮去挖別人的眼楮。但那些人的眼楮印在最後一刻看見了恐懼,就變成了恐懼之眼。換不來。只有心甘情願的和我交換眼楮,我才能得到那雙眼楮。今日見了姐姐的墨色眼楮,便又想起了這事來。」我若有所思的點頭,隨口又問︰「你幾歲開始學吹簫的?」凌默菲先是沉默,接著是長長的一聲嘆息「記不起來了呢。」

對啊,記不起來了呢。我等了漣雨多少年……

「當初,默菲學吹簫是因為哥哥喜歡听簫聲,默菲便學了起來。沒想到,學了好長時間,竟還不是那音韻。」

凌默菲又說︰「雲骨姐姐,默菲給你尋來了那人的魂魄,你快走吧。」「為何叫我快了走呢?」我問。

凌默菲咬著嘴唇說︰「因為默菲怕會一不小心傷了雲骨姐姐。」我並不明白此話的含義。只听凌默菲解釋道︰「

默菲這只眼楮里面承載了太多可怕的東西,有時會反噬。被反噬之後的默菲不會認得姐姐是誰,只要靠近默菲的,默菲就不會手下留情。」我驚了一下,這只眼楮竟有如此的威力,可以控制人的身心?

我同凌默菲走到她的房間,她只是交給我一小瓶,一顆藥丹,說兩物同時服下,便可救墨夙。

凌默菲交給了我一令牌,告訴我,把這令牌給看門的鬼差看,他們便會放我出去。以後如果想來玩的話,交出令牌也可以進來哦!我心中一顫,這種鬼地方,以後誰要來啊!

凌默菲說的果然沒錯,我把令牌交給看門的鬼差看,他們果然放我出去了。

從冥界中出來竟就是家。我把墨夙扶起,靠在床頭上將墨夙頭像上揚,一並把那瓶子中的入水的液體和藥丹倒進了墨夙的嘴里。

墨夙睜開眼,見是我,便抬頭,凝視我問︰「我姐姐呢?」我神情一晃,才記起墨瑕已經歸天了。

我支支吾吾地說︰「已經,已經……嗯……成仙了。」墨夙眼神暗了下來。

「你還是害死了姐姐。」

「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人已不在世,別說那麼多了。」

「墨夙……」我叫道。「你恨我嗎?」「恨。」墨夙隨即接話。「我恨不得讓你馬上去死。區委我姐姐賠罪。但那也沒用,姐姐已經死了,我又何必再搭進去一條人命呢?」

對不起,墨夙。原諒我吧,下一次,我不會讓你離我而去。我會好好保護你,直到你記起我是你的雲骨,你是我的漣雨。

但我與墨夙皆不知,下一次,不會是墨夙離開我,而是我果斷的離開墨夙,不再回頭。

墨夙突然那對我說他想報考。去當將士,才子什麼的,為國效力。我當即就拍了拍胸口說︰「怕什麼!墨夙,以後我來養你!」墨夙听了後臉居然紅了。我也驚訝,墨夙的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薄了?

墨夙搖頭「不用了,雲骨姑娘,在下想靠自己的力量去維持生活。不想靠別人的力量。」我點頭,因為我也贊同墨夙的決定。

第二天,我將陪墨夙去進京趕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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