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雲骨,六月漣雨 二十.縱使相見仍不歡(1)

作者 ︰ 湉凌

囚籠頓時斷裂了開來,我似乎感覺到了我體內的仙氣恢復了大半。許是我剛才心中的恨意,滋養了我的那顆被痛苦囚禁的心。

我眼底漸漸布上了腥紅,我跳出籠內,拉起墨夙,向上躍去,用內力將大殿的屋上打出了一個空洞。我听見那些凡夫俗子的口中的焦躁之聲與咒罵聲。我轉頭,看見皇帝眼中的驚訝與暮和眸光中的不甘。

我要毀了這里!我心中突然生出了這一念頭,我神情一恍。沒錯!我要毀了這里!我要讓這些人知道,我,一個上仙,不是那麼好惹的!!

我飛出了殿外,懸浮在皇宮上空。我手牽著墨夙,冷清出聲道︰「墨夙,你希望這些人怎麼死?」墨夙不回答我,我看見墨夙眼中的驚慌。我無奈搖頭,一揮手,袖口擦過空氣,竟蹦出了火花。我只輕輕一吹,火花便化為了火球,落了下去。

原來一小火球,落了地之後,卻如有一只火紅的紅花般,突然綻放開。我看得真切,突然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味道,皇宮之人的痛苦的嚎叫與我的笑聲,將整個天空染成了一幅和聲之圖。

這,就是代價。你們不將我放在眼中的代價!

我帶著墨夙落了地,墨夙一身紅衣讓我心生厭惡,我卻也只皺了皺眉。

霎時,空中起風了。火勢又大了些,剛才的那些哀鳴之聲早已被火海淹沒。空中吹來的風,是溫熱的,夾雜著點點火星的。

望著那大火的肆虐,我閉了閉眼。轉過身,來著墨夙的衣衫。但墨夙卻不動。我悶聲說道︰「他們不會出來了,走吧。」墨夙沒有言語,回答我的。只有絲絲的風。「這世上,沒有你所留戀的了。」我說道。

我沒注意到,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的樹杈上,坐著一名少女,黑衣猶若靈蝶,頭上青絲散落成雲。少女笑嘻嘻的似乎很開心的看著這一切。少女將一只手指放入口中,咬破了。那手指上緩緩凝成了一滴黑紅的血,落在了空中,形成了一株暗黑的野葵之狀。慢慢的,野葵在空中滋長,變大。

野葵暗黑的花瓣飛舞而下,但那柔軟的花瓣飛舞而下的同時變為了一把把的利劍。而那野葵的花瓣卻毫無節制的生長出來,一層又一層,變本加厲。

劍如雨下。

我轉過頭,看見了劍雨。頓時,神情恍惚。我拉著墨夙的手,猛的放開。從袖口抽出了張御符,默念起口訣。結界在我與墨夙面前張開,層層包圍。

我踏出結界,看著那詭異的劍雨,劍所落之地,皆全變為一片荒地,寸草不生。一把周圍的環繞著黑霧的利劍向我這方向刺了過來。我側身,躲了過去。劍落在了身後的結界上,放出了輕微的一聲。

墨夙這時才反應過來,「雲骨姑娘,你快些進來,一會把你傷著了怎麼辦?」我回頭,對墨夙微笑著說︰「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我踏劍而上,在密集的劍柄上方,我看見一朵碩大的開放的花朵。我看見那劍雨正是那向下紛飛的花瓣形成的。

我幻化出劍矢,向那朵花隨風刺去。但那朵花好像有靈性一般,竟在周圍結了一層晶瑩猶如保護層的東西。直至現在,我還未發現坐在樹枝上的少女。而少女眼中笑意更濃了。雙手支著下巴,小聲說了聲,「雲骨姐姐,加油啊。」

我听見有人說出了我的名字,環顧四周,尋找叫我名字的人。此刻,我才看見坐在樹枝上的凌默菲。凌默菲今日雖是蓋著面紗,但那身形,我一看便知是她。

「是你,操控著這朵花?」我腳下步伐快了些,再次向野葵砍去。

輕風微過,吹起了凌默菲的面紗。露出了光潔的下巴與嬌艷的紅唇,「對啊,對啊,雲骨姐姐你可要加油了。萬一被‘魔劍’擊中了的話,你這幾百年的修為可就全完了哦。」我听完之後,渾身一顫。

頓了頓身形,用了一個劍勢,擋了下幾只劍。凌默菲就如觀戲一般的坐在上頭。

「雲骨,你個大笨蛋!」

我听見這一喝,便知來者是誰。

蓮然穩穩地坐在了凌默菲身站的那只樹杈上,大聲問︰「你是誰?居然有膽量欺負雲骨,看我不滅了你。」銅鈴般的笑聲響起。凌默菲說道︰「那就看姐姐你有沒有沒本事了。」我听見蓮然發出的輕微的哼聲。我落到了蓮然聲側。

我拽了拽蓮然的衣袖,湊到蓮然耳邊說︰「蓮然,她可是冥公主,你打不過她的。」蓮然轉頭給了我一記白眼,問道︰「就那麼看不起我?」蓮然掃了一眼地下的墨夙,神情淡漠,說道︰「雲骨,好好卻照顧你的老情人吧!」

蓮然一揮衣袖,一道道的畫符在蓮然身側徘徊著,順次排開。蓮然口中微喝「地靈,來!」

頓時,只听一聲巨響,山地開始搖晃起來。一位頭長犄角,身負鐵石的巨人從土地之中站顯了出來。

「教訓她!」蓮然指向凌默菲命令道。地靈微微福了個身。

地靈舉起山間的一塊巨石,「轟——。」一聲響,我凝望著地靈,嘴因吃驚微微張大。

那一聲巨響,並不是地靈投擲出的巨石落地的聲音,而是地靈倒地的聲音。

我與蓮然同時轉頭,看見了一身白衣勝雪仙眷般的男子——凌默天。

地靈的身形慢慢消散。我心中暗叫不好。這兄妹怎麼全齊了?這下更打不過了!蓮然只是咬著嘴唇,嘴唇已經被咬的有些泛白。

凌默菲眼中一亮,動身,躍到了凌默天身邊。

我們雙雙在空中對視。表情無奇的凌默天,邪笑著的凌默菲。此時,無疑成為了我們最大的勁敵。

「真是的,怎麼全不說話了?」凌默菲發著牢騷。

天空中的劍雨愈加的密集。蓮然抬眼看了看上方的野葵。當前,已經遮住了我們這邊的天。而野葵似乎在分解一樣,由一個忽的便成了兩個。蓮然從畫符當中又急忙抽出一張,夾在左手兩指之間,口中緩緩而來,「火靈,現!」

一股氣流在蓮然周身旋轉著。一陣疾風,將氣流化了一個小人。那小人與我們看似一樣,只不過比我們小了許多。而且身邊還環繞著熱流。現在,要先解決掉那野葵。

蓮然用下巴點了點有天空中的野葵。小人轉身,仰頭,張口。一只火球向野葵的方向襲去。

凌默菲上前僅是甩了幾下衣袖,便淡化了火球。看來,這野葵,是怕火的。凌默菲突然惡狠狠的看著那小人。握了握手,一揮袖,水流便向滔天的海一般向小人沖了去。小人還沒來得及叫一聲,便升了天……

「雲骨,怎麼辦?」我的靈中只有方才的這兩個是比較厲害的了。」蓮然小聲與我說。

我眼神向下飄去,呃怎麼辦?我也不知道。但我的神情在看見地面時,變得慌了。

「蓮然,墨夙……墨夙不見了!」我急著說,咬住了嘴唇。

「什麼?」蓮然也向地面上看去,卻不見墨夙身影。

我趕忙要落地,但卻沒注意到身後有一只‘魔劍’向我刺來。蓮然看見了,急忙沖了過來。

「呃……」我轉過頭,看見為我擋下一劍的蓮然。「雲骨,你這個笨蛋……」蓮然的身體向下掉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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