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閃爍,酒杯搖曳,音樂四起。
看不透的虛偽面孔,精致得剛剛好的笑意,委婉得需要細細琢磨才能明白的話語……原來有錢人的生活圈子,竟是這般窮極無聊。
虞清歡在心底冷笑,那做作模樣,還不如酒吧里那些赤/果曖昧的動作來得坦蕩。
等到舞會結束的時候,已經夜深了。
她扶著喝得爛醉的蘇夜軒從大樓出來的時候,一陣冷風刮過,涼意十足。
她低眉看了看倒在自己懷里的蘇夜軒,雖醉得不清,滿身酒氣,然而那鬼斧神工般雕琢的輪廓卻依舊是冷峻迷人的。
他嘴里迷糊地叫著一個名字,不用猜,虞清歡也是知道他叫的是「心忘」。
有時候細細想起來,這麼痴情的男人世間確實也絕無僅有了,她倒是不明白,為什麼歐陽辰非要拿他尋仇。剛剛听佟多多說歐陽辰錢包里放著虞心忘的照片,喝醉酒也會叫她的名字。
大概又是一出為情所困的鬧劇吧。
她站在風口勾起唇角嘲諷似的笑了。她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因為她從來都知道,感情是一張入不敷出的支票,陷入進去會讓你傾家蕩產。
聰明如她,怎麼可能讓自己這麼慘。
懷里的蘇夜軒幾乎就是癱軟倚在她身上。全身的酒氣即使在這麼大的風中也吹不散。她皺著眉開始咒罵︰「這個天殺的歐陽辰,到底給人家灌了多少酒!」
費盡所有力氣,她終于半拖著將蘇夜軒弄到了車上。今晚大概只有她開車送蘇夜軒回去了。
突然發現自己的貼身包忘了拿。于是又折過頭去拿。
在過馬路的時候,腳下高跟涼鞋歪了一下,透明的細帶子松開了,她微皺著眉,俯身去系。
就在這時刻,她感覺到明晃晃的燈光朝她逼近,伴隨著撕心裂肺的聒噪喇叭聲,她眯著眼迎著強光望過去,一輛貨車不偏不倚直直地朝她開來。
「啊!」她嚇得臉色蒼白地驚叫,失去控制的身體卻來不及站起來。
逼近了,她痛苦地閉上眼楮。心想,這下完了。
然而,卻在同時,感覺到手腕被緊緊握住,被一個人以極大的力氣拖到了一邊。
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等她睜開眼楮的時候,卻看見站在眼前凶神惡煞的蘇夜軒,赤紅的眼楮像一只吃人的魔鬼。
「你腦子壞了?!為什麼不躲開!」
蘇夜軒在狂風中沖著她嘶吼,眼底一片猩紅,這樣盛怒的蘇夜軒,著實將她嚇了一跳。
「來,不及。」她听見自己的聲音在風中發顫,也不知是被蘇夜軒這副模樣嚇的,還是因為這夜晚風太大太涼。
「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蘇夜軒語氣微微軟了下來,眸子里卻是一種劫後余生的驚慌和緊張。
「那又怎樣?」虞清歡仰著臉有些不明所以地望著他,他剛剛的反應確實太大,讓她無所適從。他剛剛那樣子,是因為在乎嗎?她想應該不是的,他們之間,僅僅只有幾面之緣而已。
雖然表面上風輕雲淡,然而心底已經被感動得一塌糊涂。她虞清歡,幾時被人這般緊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