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說,要靜一靜。」顧長容抬眼緊緊盯著梅香的雙眼,她話說得很輕,卻無形中帶了一股霸氣,顧長容再怎麼說也是一國公主,她若要端出幾分氣勢,也自然不是什麼難事,梅香被那清淺卻明顯夾帶著絲絲冷意的話給嚇怔住了,尤其是當顧長容一雙璀亮如星的煙目望著自己的時候,她似乎錯覺到自己有那麼一瞬竟然從里面看見了一絲寒光?!梅香幾乎是毫無意識後退了幾步。不僅是她,就連四下人都有些膽怯。
顧長容什麼也沒說,她拉起別人左右挾持了的明月走進屋。
剛進屋明月就擔憂著回頭反握住顧長容的手,一臉急色︰「公主,你不要擔心,這一定都是白妃的陰謀,一定是那個女人嫉妒了公主,才會趁著王爺不在府鬧出這麼一場,等……」
「明月!」顧長容打斷她的話,退出她的手走到窗邊,口里說的卻遠不相及的話︰「你跟在我身邊也有好幾年了吧。」
明月歲心生好奇,還是規矩回答著︰「已經五年了,公主無端提這做什麼?」眼前之急應該是……
「明月,後面的話,我直說一遍,你要好好記住。」顧長容突然正色,明日被她突來的嚴肅表情給嚇住了,吞咽著口水點了點頭。
「等會兒無論發生什麼或者听到什麼你都不要出來,也不要找我,等到天黑之時你拿著我的令牌從後院逃出去,一路向北,在那里你會遇上洛蠻軍隊,你將這封信和令牌交給我父王,他自會明白。」
明月听了一驚,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那公主呢?難道公主是因為剛才那些人的話?……不會的,那些人都是尋思著王爺不在府,所以故意挑好時間來趕公主走的,等王爺回來後……」顧長容按住明月的肩膀,同時也止住了她的話。
「公主?」她心底下那層不安越發強烈起來。
「司馬臨淵就在王府。」
明月大驚!
顧長容淡淡笑了一聲,「若非他暗自首肯,那些人就算再怎麼猖狂也還不敢公然這麼做。」
「不……不會的!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王爺他……」
顧長容搖著頭,嘆息了一聲,「明月,很多事,不是看表面就清楚的。」
「那公主現在不是很危險?!」
「……」顧長容沉默了一會兒,轉而叮囑著,「剛才我說過的話,你都記住了吧?」
「明月記下了,可是公主你……你分明懷了王爺的孩子,公主要是將這件事告訴王爺的話,那公主也不必……」
「住口!」顧長容猛地呵斥住,嚇得明月全身顫抖了一下,顧長容閉上眼嘆息了一口氣,那日他的話猶言在耳,她以為他會同自己這般高興,但是,他當時的回答卻是,算不上討厭……沉默了良久顧長容又才說道︰「記住,務必親手交到我父王手里。還有……到時候你也隨著父王回國吧。」
「公主——」明月頓時急了,這時外面已經有人不耐煩上來敲門。
顧長容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塊令牌交到明月手里,神色嚴肅地看了她一會兒才轉身出去。
……
顧長容蹲在冰冷的牆角,從早上一直靜靜地頓到現在,既不哭也不鬧。中途白飛飛來了一次,但這並沒引起顧長容多大情緒,白飛飛只是單單站在門外,她像是什麼也沒說,又或者她說了些什麼,卻是顧長容根本就沒有听見的。白飛飛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望著牢房深處瑟縮著的顧長容,頗有幾分詫異,但她也只是皺了皺眉就離去了。
白飛飛走後不久,外面就響起了一陣整齊有致的腳步聲。沉重的牢門被人打開,執劍的聲音從顧長容頭頂上傳來。
「王爺有令,即刻帶洛蠻公主去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