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司馬臨淵才開口,「通知寒風,孤王要一場完美的棋局,七日之內,無論如何都要贏!」
「是!」
司馬臨淵又站了一會兒,最後拂袖朝落雪院走去。
此時落雪院周圍一片暗色,臨近之後才可窺見窗外那跳躍著的幾絲燭燈。
顧長容俯身在一張長桌邊,左手拂袖,右手執筆,在那白色宣紙上落款後,她才輕輕吁了口氣。剛擱下畫筆,一雙長臂就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顧長容一驚,入鼻的淡淡清幽的墨梅芬芳讓她松了口氣,沉郁磁性的聲音自她耳際響起,「容兒想出府?」
「臣妾……」顧長容正要開口解釋,下巴一暖,司馬臨淵已勾起她的下巴,讓她正對上自己的眼,然後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雖只是輕輕一吻,卻仍舊令顧長容暈紅臉頰,饒是她出生于粗狂大氣的洛蠻,也招架不住他這突然的孟浪。
未作多想,司馬臨淵便離開了她的唇,騰出一只手重執墨筆,揮手落下四個蒼勁大字。
窗下紅燭照出沙宣上那副丈萊雪景圖,橫幅上「表里山河」四個大字異常醒目。
顧長容眼神動了動,卻並未多說。
司馬臨淵將下巴抵在她肩上,道︰「今晚,孤王累了,明日花燈會,孤王有一整天的時間陪你。」說罷帶著她往床邊走去。她眉目一笑,伸手替他寬衣。
第二日,顧長容早早醒來,正要起身,腰間卻徒然一緊,她回頭望去,司馬臨淵正微皺著眉頭,「起這麼早做什麼,昨日又是邊戰又是政務,孤王到現在都還累著,再陪孤王一會兒。」
望著那睡意朦朧的一張俊顏,顧長容不禁啞然失笑,此時的司馬臨淵完全就像個賴床的孩子,哪里還有平日里的冰冷傲氣。
被她這麼一笑,司馬臨淵倦意退了幾重,張開眼,一雙琥珀色雙目猶如鷹皋般銳利,但此時卻因微彎的眼角多了幾絲柔意。他伸手拉她入懷,翻身在上,「笑什麼?」
顧長容听了更染笑意,司馬臨淵卻皺起了眉,那樣子像極了迷茫的孩子,他正要發難,屋外傳來了聲音,「王爺王妃可是起身了?」顧長容應了聲,推開身上眉頭緊皺的司馬臨淵,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而朝外道︰「進來吧。」
司馬臨淵因好眠被擾,一大清早就黑沉著臉,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寒氣,令人生畏。直到出府時,走在身側的顧長容握著他的手問,「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司馬臨淵這才幡然驚醒,暗惱著收斂起臉上薄怒,「無事……走吧,先去神隱寺。」
馬車內寬敞明亮,左側擱了一張固定小桌,上面放了一壺溫酒和茶杯,還有兩碟點心。
顧長容,伸手掀開了一角車簾,時候還很早,街上商販才三三兩兩打開店門。就在她正欲放下手時,視野里出現了一個孱弱的小身子,根據外觀判斷來也不過兩三歲的樣子,牽著他走路的是一個素衣包裹著的普通婦人,婦人左手懸著一個籃筐,右手牽著小身子,很有耐心地配合著小人兒的腳步走著,有時候還會低下頭去整理他頭頂上的避寒帽子。
看著這麼一副溫馨畫面,顧長容心底無端端升起了一絲異常感,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看什麼,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