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街上站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等到沈舒望。沈狐狸一身公子的扮相,一搖三晃地晃悠著走過來。
那搖晃的姿態讓殷鶯忍不住直擔心,萬一刮來一陣風把他吹倒了怎麼辦?
或者,他一個步子沒踏穩,把自己的兩條腿絆到一塊了怎麼辦?
不過沈狐狸若是真栽了,她樂見其成。
可惜沈狐狸本就是存了捉弄之心,他依舊一搖三晃的樣子,走的慢慢悠悠。
殷鶯知道沈舒望是故意的,加上自己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此時只覺得自己看的都急,巴不得來一股力量把他迅速推過來。
沈舒望偏生就用這種姿勢從下車的地方一點點蹭過來,一直走到殷鶯面前。在這中途,他一步都沒踉蹌過,更別說絆倒過。
殷鶯打心眼里滿是失望。
沈舒望歪歪斜斜地站在殷鶯面前,手往她肩膀上一搭,像是夜晚奮戰被榨干精力一樣,聲音疲疲沓沓地道︰
「說吧,把我叫來干什麼?咦……我好像記得,昨天有人把我攔下的車給勾搭著拐跑了……」
殷鶯臉上頓時陰晴不定。
勾搭?車里坐的的哥啤酒肚看的跟50歲以上似的,頭發都快沒了,也不知道真實年紀到底和看起來到底相差多少。
她一個年輕姑娘坐車叫勾搭?
她絕對肯定素來眼尖的黑狐狸昨天已經看清楚了司機的長相,這分明是趁著她理虧,逮住機會使勁捉弄她。
她一側頭,取下搭在她肩頭的「魔爪」,嫵媚笑道︰
「一天沒見是怎麼了,有氣無力的?舒望,要不要我給你買點鹿鞭酒?」
「鹿——鞭——酒……」沈舒望一字一頓地重復,語氣里充滿了咬牙切齒的感覺。正待他要發作聲討殷鶯的時候,又听殷鶯打斷了他尚未說出的話——
「舒望,鹿鞭酒尋點好的不容易啊,咱還是去下館子吧,我請客。」
殷鶯說完,雙眼里頗有些討好的意思,兩眼笑得彎彎的像極了月亮,眼里水晶晶的,在太陽下熠熠閃光。
每當殷鶯露出這幅可憐兮兮的表情的時候,沈舒望就覺得自己由狐狸變成了待宰的羔羊,乖乖地把主動權交給殷鶯,自己先前的有理優勢全沒了。
有道是︰
一放屠刀悔無用,從此霸氣是路人!
沈舒望覺得自己的心嘩嘩碎了一地,但還是讓位給了妥協。
他擺擺手︰「走吧,死丫頭,我餓了。現在就去吃吧。」
殷鶯嘻嘻一笑,笑容里很明顯帶了份狡詐和計謀得逞的得意。
很快,殷鶯笑不出來了。
沈舒望在點菜時點了林林總總一大堆的菜,還專挑又貴又不禁吃的菜。
殷鶯的臉很快由白轉紅,再轉黑,最後就跟被打翻的調色板一樣各色變換,比那次被狗當街拖咬裙子還要精彩。
尼瑪啊,我最近月的工資啊……不帶這麼玩的!
她暗暗一嘆,這一次讓她大出血,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是能安穩一些了?
她看著眼前的菜,只覺得自己下不動筷。沈舒望卻明顯心情大好,他吃的頗有風卷殘雲的氣勢,但吃相優雅,不覺粗魯。
周圍有人看見殷鶯這一桌,女子嫵媚,男子英俊,背里捅捅同桌吃飯的人,竊竊道︰
「你看,5號桌上的人,簡直是模範情侶有沒有?」
同伴一看點點頭,幾人立刻一陣唔哩哇啦。
殷鶯和沈舒望都听見了議論聲。
殷鶯臉再次轉紅,抬頭看看沈舒望,卻見沈舒望好似沒听見一樣,依舊不緊不慢,吃相優雅。看來,是她顧慮多了。
殷鶯看著看著就又開始憤憤了。為什麼她吃得那麼慢,吃相還沒這只狐狸好看?
她迅速偏頭,看看左右無人注意到她,豪氣地抄起沈舒望面前正在夾菜的菜盤,把菜往自己的餐碗里一倒。
沈舒望也不惱,慢條斯理地道︰
「你現在孩子氣與我賭氣的不雅行為,正被3號桌上的人集體觀摩。」
殷鶯聞言手一抖,一半本應跳進餐碗里的菜頓時滑出了盤子,桌上「景觀」分外精彩。
她尷尬地放下盤子扭頭看向3號桌,桌邊分明一個人都沒有坐。
她詫異地扭頭看向沈舒望,只見沈舒望眯著眼,慢條斯理︰
「偽淑女就是偽淑女,你就承認吧殷鶯,倒菜不用顧慮那麼多的,沒必要管別人看不看。」
殷鶯才明白自己又被捉弄了,有種很想掐死沈舒望的沖動。
沈舒望又道︰
「殷鶯,你現在臉紅的樣子比平時更嫵媚更漂亮。」
殷鶯感覺自己快昏過去了。
沈舒望卻心情大好,不知為什麼,方才听見別人關于「情侶」的議論,他心里莫名就有了一種欣喜的感覺,這感覺的起因……不可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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