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腕浮香,洗盡鉛華 公子回歸(1)

作者 ︰ 沉澄

阿梅這故事講了許久,我與阿巴錦便也興致勃勃的听了許久,待到她講完,我才發覺雙腿酸麻的厲害,連動一下都困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我已是饑腸 轆,心想也該出去溜溜了,剌達的風光,似乎比以前的要更加美麗。

帳簾方一掀開,我便見那人還站在外面,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臉色不佳,似是不耐,他的那身衣物,似是極小了,緊緊的箍在他的身上,勒出他健碩的肌肉。我皺眉,難道姑父不給他好衣服穿嗎?

阿巴錦詫異的輕呼了一聲,大抵是與我的同樣想法,算了算時辰,已經離午時不遠,她湊近我的耳邊,顫顫巍巍的道︰「小姐,他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了……」

我點了點頭,看向剌葛,發現他也正在看我,眼神之中多了些哀怨。

哀怨?不知我為何會將這兩個字用在他的身上,果真成日埋頭在詩詞當中,能將一個人的性情陶冶成和女子一般的麼?

「剌葛哥哥久等了,朵兒數月奔波,竟睡過了時辰。」我向他點頭,身後的阿巴錦和阿梅也向他行了禮。

他看了我一眼,「可是我早就听到你們在里面聊的暢快!」

阿梅渾身一抖,噗通一聲跪在,「公子息怒,是阿梅與阿巴錦姐姐一見如故,顧不得小姐還在酣睡,聊起天來……」說罷有些心慌的抬頭看他,猜度著他此刻的心情。

我眉眼一挑,心道阿梅這姑娘活潑時像是無知少女,但正經時刻,還是有些聰明的,看她機靈的模樣,那心慌分明就是裝出來的,我便順了她的話說下去。

「剌葛哥哥,莫不是朵兒讓你生氣了?」

剌葛到底是受不住我這委屈的樣子,本想追究的話終是生生變成了兩個字——怎會?

我看出他緊咬牙關,隱忍的厲害。瞥了低著頭的阿巴錦一眼,方才阿梅說故事時都是放低了聲音的,若不是她听的盡興,時而驚呼起來,倒也不至于被他听到。

說來也是我耍了小性子,讓他在外百般等待,他可是剌達的二公子,身份如何尊貴,被人這般玩弄還不能發怒,也算是挑戰了他的性子。

「剌葛哥哥,朵兒餓了……」

我向他走近了些,兩只小手環上他的手臂,抬頭看著這個自小便對我寵愛有加的男子,昨日相見匆匆,我竟未發現他的下巴上已長出了些胡渣,泛著淡淡的青色。

他似乎料想不到我會對他這般親熱,身體微微顫抖了下,紅暈悄悄爬上了耳根,訕訕一笑屏退我的兩個侍婢。我看著阿梅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站起,長吁了一口氣,櫻桃小嘴還嘟囔了一句什麼,看她嘴型,似是「嚇死我了」。

我開心起來,此時的阿梅,就如同兒時的阿巴錦一般,心道姑姑果然知道我的心思,一會見到她定要謝過。

「朵兒想吃什麼?」他低聲問我,他個頭很高,超過我兩個頭,我抬頭看他有些累,便放開了手,往後退了兩步,錯過他難舍的表情。

「有什麼?」足尖在草地上輕輕點著,揉擰了一片青色。

他拉著我的手將我帶進一氈帳之中,我見那橫梁上掛著一件黑色衣袍,正是他昨日穿過的。當下了然,這便是他的帳中了,細細打量了一番,弓弩刀箭樣樣不缺,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另外有許多詩書典籍。

矮案上擺放著各種水果和油乎乎的烤肉,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見那葡萄倒是可口,抓了一顆放進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剌葛哥哥就讓我吃這些?朵兒不喜油膩的……」

他一愣,連連向我致歉,喚來了下人,替我撤下了那些油膩的讓人發嘔的肉食,換上一碗清淡的米粥,清香撲鼻,還散發著熱氣。

他在一旁一動不動的看著我,饒是我此時再有食欲,也被他這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得百般不自在。放下了手里的調羹,敲在碗上發出一聲清脆,我望著他︰「剌葛哥哥有話直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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