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個年輕的記者笑嘻嘻地問︰「請問卓先生跟顏小姐是怎麼認識的呢?前段日子雖然宣布了與顏小姐的婚事,可並沒有正面說出究竟是顏家大小姐還是二小姐,能說說為什麼隱瞞嗎?」
顏繪腦中哄哄作響,她低低地埋著頭,這些問題,她哪兒知道,卓池野要娶的是姐姐顏溯,認識的也是顏溯,她怎麼知道是怎麼認識的,至于為什麼沒事先公布準新娘是誰,她更是不知道了,不過她還是慶幸池野沒有事先公布,不然媒體記者見到新娘不是他宣布的顏溯只怕會更加爭議。
卓池野伸手攬住顏繪的肩,顏繪仰起頭看著他,他低低一笑,說︰「我和繪繪是在公司年度宴會上認識的,算是一見鐘情,我很慶幸我當時沒有宣布準新娘是誰,不然,我怎麼享受顏家給我的驚喜呢?」
說話間,他的雙眼停留在顏繪的臉上,顏繪躲閃不及,她懂,他嘴里的驚喜,不過是諷刺罷了,顏繪怎麼會听不出來,偏在這個時候,記者的問題又連珠帶炮似的︰「那顏小姐對卓先生也是一見鐘情嗎?」
「顏氏和卓氏一直有生意上的來往,那麼這次顏卓聯姻是屬于商業聯姻嗎?」
「據知情人透露說,顏小姐經常跟一個姓余的男士走得很近,還說顏小姐跟他的關系不一般,請問顏小姐作何解釋呢?」
顏繪心頭怔忡,此時此刻,她最忌諱的便是有人提起余宴啟,她的心狠狠刺痛著,相機閃爍著強烈的光,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渾身微微顫抖,骨節分明的左手緊緊握住白色的婚紗。
卓池野此時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他唇角微微勾起,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繪繪,你就跟大家解釋解釋,免得人家說咱們新婚燕爾的就有了第三者呢。」
顏繪咬牙瞪著他,她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他想逼她在媒體面前承認自己跟余宴啟毫無關系,可是,她怎麼能說?說不定余宴啟此時此刻就坐在電視前看著直播,看著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她要是否認了他們的關系,他該是怎樣的心痛?
她抬頭,卻看見顏亥振焦躁不安的模樣,她這時候才恍悟,她是別無選擇的,從她答應代替姐姐嫁給卓池野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注定了要傷害余宴啟的,她心一橫︰「余先生是我大學同學,我跟他……可以是朋友,是親人,可……可永遠不會是戀人,況且,他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是我的閨蜜安姿沁,所以,外界說我跟他的關系不一般,純屬無中生有。」
說完,她一低頭,淚水就滾落了下來,心中卻已跟余宴啟說了千百個對不起,雖然她明白此時此刻說對不起已于事無補。再抬頭時,她看見卓池野更加得意的臉龐,看見顏亥振陡然輕松的神情,可她的痛,有誰看見?
從禮堂回到後堂,顏繪偽裝的堅強轟然崩塌,趴在沙發上就嚎啕大哭,余宴啟的未來,她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