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繪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書房,然後回到房間,手腕還在劇烈的疼痛,在燈光的照印下,看出卓池野在她手腕上留下的似紅似紫的勒痕,她身子往後一仰,重重倒在床上。
又是無眠的一夜,顏繪早早地便起了床,卓池野穿著白色的襯衣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茶幾上擺放著一大杯牛女乃,卓池野的存在,讓她原本想大吃一餐的想法頃刻間化為烏有,她撇撇嘴,不去理會卓池野,徑直出門,然後上班。
她總感覺只要一出門,就連空氣也會好上許多,在那個死氣沉沉的家里,就連呼吸都快窒息,生活當真是壓抑。
顏繪穿著普通的休閑服出現在幼稚園時,一群小朋友甜甜地喚她顏老師,起初她感覺很是別扭,可一來二去地便也習慣了,她總覺得孩子的天真爛漫讓她的時間消磨地很快,在幼稚園她肆無忌憚地笑,可回到家,她也跟著家的氣氛而變得死氣沉沉了。
她很多天沒有見到卓池野了,多得都快叫她忘記還有卓池野這麼個人,都快忘記她還有個丈夫,她也很久沒有余宴啟的消息,她每每想起余宴啟,心頭就刺痛,可轉念又想,他忘了自己也好,或許Elliot說的對,他應該有屬于自己的幸福。
一天幼稚園放學後,顏繪獨自回家,心頭沉悶的感覺再次襲來,她蹲在環保桶旁不停地嘔吐,怎麼止都止不住。
安姿沁就是在那種情況下出現在顏繪面前,神色緊張,她手忙腳亂地將顏繪扶起來,問︰「繪繪你這是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顏繪一看是安姿沁,先是心頭一怔,隨後拍拍胸口,此時胸口的沉悶已緩解了很多,她笑著說︰「沒事,沒事。」
安姿沁的神色卻驀地暗淡下來,顏繪心里騰起不好的預感,她知道,如果不是為了余宴啟,安姿沁永遠不會這樣失魂落魄,她心頭一緊,抓住安姿沁的手就問︰「是不是宴啟出什麼事了?」
安姿沁猛然抬頭,淚水卻在她抬頭的瞬間傾瀉而出︰「宴啟被公司解雇,如今是走到哪兒都找不到工作,我勸他離開這里,去美國或是別的地方重新來過,忘了你也忘了我,可他不願意,總說你會回到他的身邊,他前幾天到建築工地上去做苦力,傷了手傷了腳,繪繪,我勸不住他了。」
安姿沁說著說著就哭得更加厲害了,顏繪只覺得心涼到了極致,她抿了抿冰涼的嘴唇,自言自語︰「做苦力?傷了手也傷了腳嗎。」
她顫抖地抓著安姿沁,說︰「在哪兒,你帶我去。」
安姿沁啜泣著,帶著顏繪到了一個建築工地上,顏繪站在木架下,一眼就看到身穿藍色工服,戴著頭盔,站在烈日下給一些工頭遞東西,渾身髒兮兮的余宴啟,顏繪何曾見到過這樣狼狽的余宴啟,從前的他干淨得如同一池清水,如今卻在這種雜亂無章的工地上做著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