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山涉水,又是到了黃山。
痕水在木屋里,簡陋如常。
他煮著熱茶,未理屋外苦候的兩人。
「前輩。」月疏影在屋外喚著。
「進來罷。」
月疏影與赫連遲暮邁腿走入,尋了個位子自個坐下。屋內的擺設數年未變,或許是,為了紀念某個人。
「千年玉蓮尋找了?」痕水沒掉燒得大旺的火,煮沸的茶倒入杯中。
他們接過痕水遞過的茶盞,百曉生回過身,仍是那張雌雄莫辯的俊臉。
「尋著了。」月疏影低聲應道,「不知前輩要我做何事?」
痕水寂寂一笑,落寞一笑帶過。袖籠中的手緊握成拳,臉上卻神色如常,「幫我——把武林盟主的位子奪來。」
茶杯在唇邊一滯,赫連遲暮眸色沉沉,卻未言一字,只輕輕吹了吹熱茶,抿下一口。
「好。」月疏影答得極是痛快。
武林盟主麼?
那個位子,即使痕水不說,自己也早就有心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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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會。
各路英雄豪杰雲集于此——泰山。
每年的武林大會,便由上一輩的武林盟主主持。
泰山山頂置著幾處極幽致的住所,朱紅色實木相砌,黛瓦相掩,樸中帶雅。
猩紅色的紅旗在遠處飄蕩,欄桿長立。
泰山聚集著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亦有湊熱鬧的,已入秋,泛起絲絲涼意,然眾人的熱情卻未有絲毫減退。眾人磨拳擦腳,都想在武林上佔得一席之地,功夫上乘的,便想一舉登上盟主寶座。
風書站在擂台上,身子骨實是清俊,一看便是習武之人。如今這副瘦骨嶙峋的模樣,誰又能把他與當年那個呼風喚雨的盟主聯系在一起?
風書清清嗓子︰「老朽已近遲暮,今兒開這武林大會,想退位讓賢,讓有能力者管這江湖紛爭,咳咳……」他咳嗽著,想說更多的激情澎湃的話,身子骨卻不爭氣。是的,他老了。當年那個叱 風雲的盟主已經不復存在。
性子急躁的,未來得及等他說完,眾人已躍躍欲試,磨拳擦腳。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彪形大漢,大胡子大刀,長相甚為粗鄙。一張口,很是張狂︰「今日的武林盟主,非我莫屬,哈哈哈……」
看不過者,紛紛躍上擂台,要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漢子一點教訓。
一位年輕人躍上擂台,看起來輕功頗具功底,和那漢子過招,招招凌厲,不留余地,那位漢子打得上氣不接下氣,儼然落了下風。
才不過幾招,那漢子已招架不住,吐出一大灘鮮血。年輕人面露得意之色,接著又有挑戰者躍上,如此,搶盟主之位者不計其數。
廝殺數幾時,擂台上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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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已近,眾數挑戰者已筋疲力盡。
此時擂台上只剩了一位虯髯大漢,這是高手中的高手,是傳言中的「快刀客」,其刀快斬如麻,是江湖上的一等黃金獵人。
眾人皆是沒了力氣,負傷累累,傷勢慘重,再也無心力前去挑戰。
時機已到。
花無涯嘴角輕輕一笑。
只一笑,花無涯修長的影子躍入擂台,腳尖輕立欄桿。
花無涯輕輕一躍,便從欄桿上躍下,站在紅毯上,身姿挺拔。翩然而立的身影氤氳在夕陽里,髻帶翻飛,青絲飛揚,手上搖著把折扇,折扇尾綴著青玉墜兒,鍛青色水衣衫更是襯得卓爾不凡。
他周身散著冷意,笑意之下殺霧騰騰。
這一看,俊美如斯,叫那些面容粗陋的江湖人自慚形穢。
「哼,小白臉。」擂台上的那位髯胡發少的中年大漢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