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臨的速度不是蓋的,前前後後通電話到他來到跟前,蘇定定心算出時間︰15分鐘。
難為前一秒鐘還疼得呼天搶地的洪水音女士在見了他之後,不但奇跡般地站了起來,還能笑顏如花外帶氣息穩定地說,「霍害先生,感謝您賞臉光臨。」
蘇定定想找個地洞鑽,這用的是什麼詞呀,賞臉光臨,探病號頭回听到這種說法。糟了!腦袋猛的一激靈,她老媽的稱呼是什麼,是霍害麼!
霍君臨飛快地向蘇定定瞟來一眼,那眼神,跟職業殺手沒什麼區別,分明是告訴蘇定定他耳朵很好使,該听到的一個沒落下。
「伯母,請允許我更正,我全名不叫霍害。」轉過頭,異常有禮且紳士地糾正。
「哦?」洪水音即刻向蘇定定扔去一個你死定了的凶狠暗示。
蘇定定眼看天花板,裝傻。
「老婆,上床躺著,」蘇大禾心疼愛妻,直接扶了她躺回去,順帶把她凶狠的眼神改變為慈祥的眼神挪回霍君臨身上。「不好意思,霍先生,那你的全名是,哎喲!」洪水音忍那幾秒鐘地疼痛非常不甘心地反撲,你以為闌尾炎的痛是那麼好忍的,好忍的話誰還去挨那一刀子。
「伯母,先動手術吧,手術後有話可以好好說。」想必是霍君臨,也不想來醫院親眼目睹中國第一例闌尾炎不肯動手術痛死的案例。
洪水音沒法忍了,疼痛排山倒海般襲來,她一手捂著月復部,死心不息地說,「霍先生,我就跟你說幾分鐘,很快,」跟著目光如刀子削在蘇定定身上,叫道,「你出去,我說完話了你再進來。」
蘇定定傻眼了,有什麼話還不能讓她听麼?
「老頭子,把她趕出去,順便把門關上,在外頭監視她!」洪水音痛歸痛,腦子的清晰度無人可比,那指令下得快準狠。
蘇定定無奈,被心疼愛妻的蘇大禾推了出去,門一關,兩父女都乖乖守在門外。
「老爸,你看老媽!」蘇定定又氣又急,氣得是老媽要背著她問話,急得是這回連霍害狗嘴里吐的是什麼象牙都不知道。
「別管她,只要她肯做手術,管她跟那人說什麼,」蘇大禾安慰道,「放心,你媽也就會問問清楚他的來頭,不會亂來的。」
問題是問清楚了他的來頭,老媽鐵定會亂來的!蘇定定仰天長嘆,又不好明說,只能在門外來回走發泄悶氣。
雖然只是5分鐘,感覺卻像過了5年,當病房門打開,看見一臉淡定從容沒事人似的霍君臨,蘇定定立刻可以肯定那5分鐘絕對成就了許多難以想象的大陰謀。
「通知醫生,立刻安排手術。」不料,他一開口,卻是這樣一個大好消息。
「老媽,她同意了?」蘇定定一下沒回過神,她跟老爸連勸帶磨半天沒搞定的洪水音女士被他5分鐘就輕而易舉地擺平了,這里面你敢說沒有貓膩?敢說沒有驚天大陰謀?
蘇大禾沒想那麼復雜,欣喜地大叫了一聲,「好!」屁顛屁顛地跑去找醫生了,抓緊機會,蘇定定趕緊問,「老媽都跟你說什麼了?」
他深深一笑,讓出半個身位,連帶不咸不淡的回答,「去問她。」
哼!蘇定定丟去一個世紀大白眼,快步沖進去,經過時好像不經意踫到他肩,雖只是輕輕硌了一下,也讓蘇定定敏感地即刻往旁一跳,確定拉開距離才繼續前進。
霍君臨有些苦惱地揉太陽穴,自己有那麼討人厭呢?其實剛才那5分鐘的內容都合情合理,洪水音問他的真實身份,他說不便透露,確實有閑錢幾個,不錯吧,雖不至于說是什麼小工廠的老板那樣掉價,至少也沒說出真實身份;問他身邊是不是女伴如雲,他說沒結婚前都會維持這個狀態,不錯吧,符合你蘇大小姐把他公子身份展現在洪水音面前的心願了吧;問他對蘇定定是真心假意,他說蘇定定會是男人夢寐以求的賢妻良母類型,不錯吧,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至少不會被洪水音秒殺。然後洪水音女士有些猶豫地問,你跟她在一起莫非只是玩玩而已?他說了一句目前暫且是真心的話,伯母,我跟她在一起,很輕松很舒服,可以先做朋友,其它的視發展而定。洪水音母性的光輝頃刻暴發出來,說我可不能害了我女兒……伯母听聞你們兩口子愛旅游是吧(他是何等的細心,上次在蘇家看了一堆旅游景點相片外帶蘇氏父母旅游歸來即刻聯想到的),等你病好後你們兩口去一趟馬爾代夫吧,費用我全包,這樣的攻勢,每個字都是人民幣堆砌而成,洪水音女士母性的光輝即刻被人民幣的光輝和馬爾代夫的光輝完全掩蓋,同時上演川劇變臉,霍先生,定定是一等一的賢妻良母型,我很贊成你們的交往,希望你們最終修成正果。
以上就是對話全部,霍君臨臉上閃過得逞的笑,跟進去看強大的洪水音女士會怎樣面對蘇定定的質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