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趣兒今天不是一般地霉。
早上宿醉中被鬧鐘吵醒,習慣性動作去摁停,卻打翻了水杯,她一聲驚呼清醒過來,總算及時搶救了手機,沒被浸濕;可手忙腳亂救到手機身體沒能保持平衡,在一個不可思議的飛躍中「 」地一聲滾下了床,把她摔得暈頭轉向,這樣就終止了嗎?NO,最後的悲劇是她在摔的時候下意識以手撐地,那正是握住了手機的手,等于一巴掌把手機拍在了地上,弱不禁風的ipone5屏幕慘不忍睹地出現了一條地震裂縫——
完了,今天是黑色星期五嗎!
雲趣兒抓狂,拿起日歷一再確認,才肯定是星期二,昨晚跟湯凱臣喝多了,本來那小子想趁她喝醉揩她的油,不料被她灌醉扔給坐一旁兩個看起來饑渴難耐的少婦去了,後續劇情她不管,趁著沒醉死前打的飛奔回家,本想今天賴死找個生病理由不上班,但昨天段柯岸說了今天必須回來,認識媒介部的新領導新同事,這不,接連遭遇那麼多打擊,看來暗示今天是極為不詳的一日呀。
想想不放心,打個電話給蘇定定,畢竟這段時間她交際太多,成天外頭喝酒應酬,不知道公司里有什麼重大事件,蘇定定那頭表示也不甚清楚,她這段時間被工作壓昏了頭,只听說人員編制配齊,其它一概不知,說不到三句話就喊著別再打過來,我們正討論方案呢。
什麼啊,雲趣兒看看鐘,才早上8點半就開始干活了,霍君臨給她喂了猛藥嗎,突然變得那麼賣命,之前還一副要跟人劃清界限的模樣,沒幾下就變成賣命員工,哪天有空得跟她談談個中玄機才是。
揉揉惺忪的眼,捶捶摔疼的腰,模模裂屏手機,雲趣兒嘆口氣,飛快去洗漱換衣,距離9點半開會還剩不到1個小時,別讓遲到成為第四個霉運。
超車女王一路發揮出色,在上班高峰期成功逼迫好幾輛新手車讓她過道橫超,那些老手車雖說不好超,但她也非常不客氣地保住位置不讓他們超自己,于是在9點整到達旗揚,不錯的時間,還可以在開會前看看即將到來的新同事,了解行情。
一路端莊大方地行進,小A裙總能讓筆挺的長腿搖曳生姿,任誰也看不出這是昨夜喝了1斤半洋酒的剽悍女,雲趣兒挺滿意,快到電梯,眼見一個上去的電梯門即將關閉,她走快了兩步,喊了聲「等等」就側身速閃進去,那是,等電梯最討厭了,有現成的誰不用。
剛一站穩,頭一抬,兩雙視線一膠著,「砰!」空氣中似有沉悶的爆炸聲。
雲趣兒突然想通了為什麼今天一大早就開始霉,那是因為她即將遇到所有霉運的終極BOSS,還有誰,當然是自那晚後被她打入黑名單終結了斷的雷爵!
雷爵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往後退了一下,意識到是電梯空間有限才趕緊收腳,至于面部表情,在霍君臨看來,有點上沙場赴死的悲壯。
他想攪和一下這趟渾水,思慮片刻,對雲趣兒說,「你跟我上25樓。」
雲趣兒這才注意到電梯里還有人,雷爵那廝的氣勢太懾人了,以至于她忽略了來自兩人中後位的一道視線,眼光一轉,小驚了一下,霍君臨的出現很正常,雷爵本來就是他的司機,可是他的表情為何這麼幽深莫測,連帶說的內容也不合常規,「為什麼,我要去22樓開會。」雲趣兒用力吸口氣,平穩體內各種洶涌跳躍的情緒,應道。
「先去25樓,再去開會,你們是9點半的會議。」霍君臨毫不含糊,他要攪的渾水,誰也躲不掉。
雷爵垂在兩側的手用力攥了一下,他再傻也听出弦外之音了,老霍擺明要他在25樓辦公室里跟雲趣兒清算,天殺的,剛一回來就能在電梯里踫上,存心測試他的心理素質,怕什麼,他在心里大喝一聲,不過是跟她道個歉,把事情說清楚,他堂堂一暴狼,能被那一個晚上擊倒?想是想,方才與她目光對上的一霎,他驚覺內心有那麼飛快地狠跳了一下。
雲趣兒直覺有詐,卻找不到理由推月兌,轉念一想自己有什麼好怕的,她一不心虛二不理虧,雷爵能把她怎樣。
上了25樓直奔霍君臨辦公室,氣氛依然怪異,雲趣兒進門後站在門邊,雷爵跟著霍君臨到辦公桌邊,兩人間的距離是「一條大河波浪寬」。
「你們談談吧,我去創作部那里看看。」扔下一句話,霍君臨全身而退。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雲趣兒首先受不住那種怪異的氣氛,她冷冷斜了雷爵一眼,轉身擰門,打算走人,說時遲那時快,雷爵突然以百米沖刺速度沖上來,一把按住她擰門的手,重重喝了聲,「等等。」
「有病!」雲趣兒低斥一聲,繼續去擰門。
那就——來狠的!雷爵腦門一熱,瞬間沖上來的勇氣能量讓他拋卻了一切雜念,不但不松手,還用力將那只欣長素白的手從門把上扯了出來,「瘋了你!」雲趣兒叫罵道,卻在轉身看到他的臉時驚駭了,那張精鋼打造的硬漢輪廓此刻悍氣激昂,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生吞活剝,她想跑,卻發覺腳下一空,整個人被他攔腰拽了過去,「救——」雲趣兒才喊出一個字就讓他捂住了嘴,跟著後背一震,被他整個人按到了牆上,他那張生猛精銳的臉距離她不到10厘米,不錯,眉眼口鼻都堪稱上品,可雲趣兒沒心思欣賞如斯風景,皆因他的表情,誰能說那不是猛虎即將撕碎獵物的嗜血狂暴!
「對不起!」一聲震天吼,雷爵拼了,那是怎樣積聚能量才爆發出來的三個字呀,震蕩力太強,好像連旁邊的花瓶架子都晃了晃。
呃?雲趣兒被震聾了,耳朵嗡嗡一陣響,可那三個字還是準確無誤地傳給了她,雷爵對她說對不起?他那樣恐怖的表情只是為了向她說出這三個字?
「听著,那天晚上的事我錯怪了你,我向你道歉,如果你要報仇,可以打回我,或者罵我,如果你要負責,」雷爵再一狠心,咬牙切齒地說,「給我時間,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