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拂,蝴蝶在花叢中嬉戲著,房屋里,白色的帷幔隨風飄舞,帷幔之後,一位身姿曼妙的美人坐在銅鏡前細細梳著妝。
黑發高束,兩邊用幾只朱贊別著,幾縷發絲垂落耳邊,一朵大大粉荷固定在發絲之間,綠色的抹胸露凝脂,外罩白色輕紗,腰系玉佩,妝容精致,安然淺笑,思緒遠飄。
「娘親娘親」帶著啜泣的哭喊聲喚回鏡前美人飄遠的思緒,回頭,發現自家的女兒帶著面紗,面紗下的臉上滿是淚水,當即眼一瞪,臉一橫,說︰「娑兒,誰欺負你了?」芊芊細手撫模上夏侯娑的臉,伸手輕輕的把面紗挑開,卻看見一副令她終生難忘的畫面。
黑寶石般的眸子看到夏侯娑淚水與血水交錯臉頰時,大驚,她的女兒啊,怎麼會毀容了?頓時精致的臉上染上怒氣的紅暈,軟軟的語調也陡然拔高,顯然壓抑著怒氣,長長的指尖陷入手心,卻依然感覺不到疼痛,這個女兒是她的寶貝啊!竟有人敢毀她的容,真的是找死!
「是夏侯夜汐那個賤人!」夏侯娑黑眸圓瞪,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她竟敢毀她的容她一定要她生不如死!她雖然懼怕那個賤人的妖法,可這仇她一定要報!
「是夏侯月那個賤人的女兒?」白薇身子一退,臉色慘白,梳妝台上的東西被她的手臂全數掃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把夏侯娑嚇了一跳。
「是的,就是那個賤人!」夏侯娑有些奇怪,為什麼娘听見夏侯夜汐後反應這麼大?但她畢竟年幼,哪里能看出白薇復雜的神情,她現在只想報毀容之仇。
「哼,那個雜種啊」白薇臉色稍有好轉,嘴角勾起,眸底閃過陰狠的光芒,她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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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星星在墨色玉盤里閃著璀璨的華光,或密或散,似一張華麗的錦被,似一條光滑的綢緞,又似一張無形的網,將人玩弄于其中。
天藍色的床慢被夜風吹起,似浪花輕翻,床上的人兒睫毛低垂,呼吸均勻,嘴角微拉,卻在一瞬忽的睜眼,眼里精光閃爍,完全沒有睡覺時的恬靜。
「咚咚」巨大的敲門聲響起,在寂靜的夜里回蕩著。
血沫幽幽的坐起,一頭如瀑的黑發披散在肩頭,長而卷的睫毛微顫著,衣衫上身,一雙小巧的玉足伸入白色的靴子里。
她小巧的眉一皺,大半夜如此折騰,看來來者不善。
血沫打開門,小小的身子敏捷躍起,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冷冷的笑。
「舅媽啊,你知不知道半夜打擾人睡覺很不禮貌呢?」血沫歪著頭,嘴角隱隱帶著笑,一副懶散的模樣,一雙丹勾魂桃花眼的眨啊眨,臉上滿是笑意,眼里滿是無辜,可在別人看不見的眼底深處,殺意澎湃。
外面白薇臉色很冷,星光映在她臉上,詭異無比,她身後是一群家丁,都是凶神惡煞的模樣。
「果然是賤人生的野種。」白薇臉色陰沉,滿目厭惡,聲音高昂,「你居然把娑兒的臉給劃破了,那你就別想過安寧的日子了!來人,去將她給我拖下去!」白薇朝身後的家丁揮揮手,冷聲命令道。
「誰敢?」軟女敕的童音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令眾人有著一瞬間的失神。
「反了!你」白薇柳眉倒豎,修長的手指指著血沫,金色的指環在星光的照耀下閃著光芒,有著幾分冷意,幾分強勢,心髒跳動的頻率是那麼清晰,整張俏臉氣的通紅。
看著白薇氣急敗壞的模樣,血沫沖眾人甜甜一笑,望向眾人時卻冷得讓人打顫。
「你只是個野種!」肯定的語氣雖然帶著幾分強硬,但卻無法掩飾里面的嫉恨與恐懼。
錯不了的,這丫頭的氣質越來越像他們那里的‘人’了,不假時日定要覺醒了,這丫頭帶著人皮面具她是知道的,那面具下的傾城之貌絕對足以令所有人瘋狂,那冷艷倨傲的姿態,無疑是她最恨的,真想甩這小賤種一巴掌!
但多年來的修養令她硬是忍了下來。
「你這個該死的賤種!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白薇嘴角掛著詭異的笑,白色的輕紗在夜里飄蕩。
白薇雙眸輕眯,在月光的照耀下投出點點陰影,猛地瞪大眼楮,一道黑色的暗光從白薇眼里射出,她身後的一群家丁在不知不覺間悄然無聲地昏睡過去,白薇見此,嘴角的笑更加迷人,在夜色中顯得有幾分猙獰。
「小賤人,給我去死吧!」白薇雙手間一團黑色的光柱帶著毀滅性的力道沖向血沫,白薇擁有這種逆天的力量是血沫始料未及的。
濃烈的殺氣緊緊包裹著血沫,連動都動不了,血沫眉頭緊皺,硬生生挨下這一擊,嘴角血跡混著唾液滑落,細密的汗珠出現在額頭上,蠟黃的面具早已不知所蹤,露出了原本的傾城之貌,白薇見此,身體里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微微歪了歪頭,舌尖在唇上一舌忝,眼中嗜血的光芒閃爍。
「哈哈小賤種,就算你是那個人的孩子又如何?還不是得死在我手上!」白薇笑著,一張俊俏的臉蛋因妒忌有些扭曲。
然而卻在這時,血沫的全身的血液涌到後背,隱隱有什麼就要沖破出來,血沫痛苦的眯著眼,額上的汗水混著血水滴落。
背後傳來的灼熱感越來越強烈,兩塊凸起的腫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大,肌膚底下的經脈越發清晰。
腫塊不斷變大,雪女敕的肌膚被撕裂,綻開朵朵紅色的血花,股股殷紅的血液順著白色的衣衫滑落,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到地上。
鮮紅的血液帶著冰藍色的冰渣撕裂著血沫的衣衫,透著一種支離破碎的美,血沫臉色蒼白,身體緩緩向後傾倒,虛弱的癱倒在地,體內一股強大的力量到處沖撞著她的器官,劇烈的疼痛布滿全身。
「覺醒了,居然覺醒了!」白薇瞪大雙目,那囂張的氣焰早已蕩然無存,只剩滿臉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