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宴後,二人踱步結伴而行。行至宮門口,只見一小廝牽著一匹通體呈紅寶石色的駿馬,等在那里。「今晚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湊近耳邊,萬俟景凌在萬俟景秋耳邊輕聲說道。抬眼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揮手召來一直跟在十步開外的六子,道︰「本王今晚不回府,你等先行回去吧。」知其脾氣,六子略微彎腰稱是。遂帶著照王府的人先行離去。
見人走遠,萬俟景凌從下人手上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朝著萬俟景秋伸出手,知曉他的意思,微微一揚眉,朝四處一環視。萬俟景凌便明了他在顧慮什麼。立刻揚聲道︰「你們也先回府。」「是。」說罷凌王府的下人也盡數退去,偌大的宮門口只剩他們二人。見萬俟景秋還在顧慮著什麼,萬俟景凌沒了那耐心,彎下腰一把摟過其腰身,將人帶進自己的懷中。
還沒反應過來的萬俟景秋嚇白了一張小臉,面色十分不善。萬俟景凌見此,低頭在他耳邊喃喃道︰「放心,沒人看到的。」說著用披風裹緊懷中人兒,策馬而去。一路上的策馬揚鞭,刺骨的寒風夾帶著雪花飄然而至,兩邊的景色匆匆向後疾馳。被夜色遮住的人兒,寒風下的臉龐凍的通紅,但目光冰冷堅定。
一刻鐘後,二人來到城門口。「來者何人。」城牆上守衛的士兵朝二人喊話道。「叫你家大人出來。」萬俟景凌冷著聲音回答道。不消片刻,城上傳來一個渾厚的男音︰「爾等何人?」「梁總兵怎地連老朋友都不認得了。」騎在馬上的萬俟景凌揚聲回答。一听這聲音梁實便知其身份,忙道︰「快開城門。」「是。」得令的小兵忙去開城門。
「多謝梁總兵。」城門已開,萬俟景凌替懷中人緊了緊披風遂答謝。「為爺服務是下官的榮幸。」微微勾了勾嘴角,萬俟景凌便策馬往城外而去。「看來外界盛傳凌王不與朝臣來往也不可盡信吶。」窩在萬俟景凌的懷里,萬俟景秋淡淡的開口。呵呵低聲一笑,萬俟景凌低下頭對著懷中人道︰「梁實是我在三年前慶功宴上認識的,當時他剛退了突厥一族,心高氣傲的很。于是我見不慣便出手教訓了一下,不料不打不相識,就成了好朋友。」「哼。」見他解釋了那麼多,萬俟景秋抱以一哼,表示鬼才信你的話。「不管你信不信,我們就是這麼認識的。」說著便專心行路。
見萬俟景凌停了下來,萬俟景秋從披風下探出頭來道︰「怎地了?」話剛完,便被眼前所見震驚了。「這這這……。」「對,這是我專門叫人造的,是為了你造的。怎麼樣,喜歡嗎?」只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極具江南風格的府邸。凌秋山莊,四個大字被深深刻在一塊暗紅色的檀木上。「這個山莊是取你我二人的名字,本來我以為這個山莊終是要空著了的。可是,你卻答應了我。這下好了,這山莊就不必擱置了。」萬俟景凌一臉興奮的拉著呆掉的萬俟景秋進了山莊大門。
「恭迎主人回府。」一字排開的僕人見到二人齊聲行禮。「免了,從此這位公子也是你們的主人,要好生伺候著,可明白。」「奴才(奴婢)明白。」「嗯,沒事都散了吧。」說罷,一干下人皆默默退下。
「為什麼要這麼做。」掙月兌那只一直握著自己的手,萬俟景秋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他如此這般,讓自己懷疑這一切似乎都是他安排好的,只等著自己往里跳。觸及萬俟景秋不信任的目光,萬俟景凌只感到心中一陣抽搐,忙解釋道︰「秋兒你多想了。這府在四年前我就著手命人建造了。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能心甘情願的住進來。不要懷疑我好不好,我從三歲那年見你就想要你,當初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麼奇怪的念頭。直到太子結婚,我想到你以後也會這樣,心就感到一陣一陣的抽痛,後來我去問了母後,才知道這就是愛。」將縴細的身子摟進懷中,在萬俟景秋耳邊悶聲道。
聞言,萬俟景秋感到一陣慚愧感涌上心頭,自己是安著怎樣的目的接近他的,他不是不清楚,他還如此對待自己。萬俟景秋感到內心某處正在慢慢融化。遂雙手漸漸環上萬俟景凌的腰身,將臉埋進其不算厚實的胸膛。而在萬俟景秋看不到的地方,萬俟景凌慢慢勾起了嘴角的弧度。
成明帝十八年五月十六,淮南一帶突發大水。堤壩被沖毀,殃及周邊百姓。百姓們流離失所,紛紛逃往至臨縣,餓死,累死在半道上的不計其數。然,當地父母官卻未及時安置難民,還驅趕至別縣,帝聞之大怒,在朝會上大發雷霆。
「朕每年撥這麼多的銀子下去修築堤壩,可是每年這個時候堤壩都會毀壞。你們自己說,都將在這些銀子用到何處去了。」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下面大臣個個面面相覷,皆不敢言語。見此,軒帝怒火更盛,「朝廷整天養著就是你們這群廢物,關鍵時刻一個個都拿不出個注意。平時不是點子都挺多的嘛,今天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啞巴了。」這時,萬俟景凌見太子沒有任何想出頭的意思,便上前一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