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痛得難受,眼皮想要睜開就是使不上力氣。迷迷糊糊中,桐隱隱听見兩個男子一問一答的對話。
「這個女子你要做何打算?」
「無論怎樣,她也算救過我,等她傷勢穩定再說。」
「十三弟,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這個女子不便留在身邊,她的容貌••••••會害了你。」
「四哥••••••我明白。」
從話語中,桐隱隱猜測其中一人應該是當日在樹林中她所救的男子吧。但為什麼說,她的容貌會害了他?莫非是指——紅顏禍水。
管他呢,現在全身疼的要命,先養好這條命再說吧!桐隱隱不再理會房中兩個男子的談話,不知不覺中又沉沉地睡去。
再次有知覺,真正能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三天後的事情了。桐隱隱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覺得睡得全身軟痛無力。醒來時,古香古色的房間空無一人,但房門卻大開著,因為肩上的傷依然沒有愈合,一動就隱隱痛著。因此桐隱隱也就打消了下床探究這是何時何地的問題了。躺在床上,痴痴得瞪著上方,等著有人來「探望」。
許久之後,听見外面傳來了兩個女子越來越近的對話。
「姐姐我說這貝勒爺既然都把這女子安置在了府中,那讓姐妹們瞧瞧又如何。」富察•陵陵的聲音特妖嬈,話語間讓桐隱隱厭惡的自以為是。
「妹妹,這位姑娘貝勒爺說不便打擾,那自是貝勒爺最簡單、直白的意思。」兆佳慕蘭不氣不慍地吐笑著。
「哼,貝勒爺怕是又要給我們多添一個姐妹吧。」天啊,她忍還沒清醒,樹敵倒不少,看來這里不是久留之地。
「這是貝勒爺的事情,我們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
「姐姐我說你這十三福晉當得太大度了吧,這貝勒爺隨隨便便就從外面帶來一個女人,姐姐你倒是把人家照顧的無微不至的。」
「陵妹妹,說話要有分寸,爺是主,做事情不該是你我可以議論的。要是妹妹近日真的閑的無事,倒不如多練練你的舞技,只怕先前的,爺都膩了吧。」先後語氣,平穩無起伏,桐隱隱想,這女人倒也不是個容易惹怒的人。
最後只听見趾高氣昂的「陵妹妹」重重地哼了一句就不爽的離去。
慕蘭沒有多余地去瞧她一眼,便進屋了。桐隱隱也不再裝睡,大方的從床上艱辛的挪動著。慕蘭見此,便迅速上前扶著她的上身,將枕頭墊到她的身後,親切的笑道,「姑娘莫急,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愈合,只怕還需要一些日子。」
嬌美傾容,卻沒有過多的艷麗。華服錦身,卻沒有富余的貴氣。恬靜的笑容間,只覺得一絲絲游繞的親切,讓桐隱隱不由自主地朝她示了聲「謝謝」。
「姑娘多禮,你救了貝勒爺,我們倒還沒有謝你呢。」慕蘭唇邊依然伴隨著喜人的弧度。見侍女正好將熬好的藥端來,伸手示意,「把藥拿這里來吧!」
從來沒有被人伺候過的桐隱隱哪受得了這份待遇,急急的說,「我自己來。」然後馬上接過慕蘭手中的藥碗。「小心燙啊。」慕蘭剛出聲,桐隱隱卻早已把碗中的藥汁一飲而盡,還朝她傻傻地笑著。慕蘭可是有門有第的大家閨秀,哪同桐隱隱一般,只能拿著手絹輕輕的替桐隱隱擦去嘴角的藥漬。桐隱隱本就不是厚臉皮之人,這麼大個人還要別人替自己擦嘴巴確實挺不好意思,情急之下抬頭就用衣袖胡亂擦起來。
見此,慕蘭定定的愣了幾分,然後按下她的手說︰「哪有姑娘家你這般的。」
慕蘭的表情一絲不落得刻映在了桐隱隱眼中。是哦,看看自己抹污掉的衣袖,想想古代女子哪有自己這般不拘小節的舉止。尷尬之下,桐隱隱不好意思地齜牙笑了笑。
「你叫什麼名字?」這姑娘可真有趣。
「我叫桐隱隱。剛剛听你說••••••貝勒爺?」桐隱隱定楮疑惑地低問。這到底是什麼朝代啊?
慕蘭倒也不奇怪桐隱隱會這麼問,只當她是問哪位爺︰「這里是十三貝勒府。」
十三貝勒府,是哪位十三爺啊,姐姐,說明白點行不?
「現在••••••嗯••••••?」該怎麼問才能知道現在的皇帝是誰?慕蘭納悶地看著桐隱隱,她卻半天吐不出一句話。
這時,門口進來一個侍女恭敬地說,「福晉,四貝勒來了。」侍女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口中的四爺已經踏了進來。
慕蘭表情不變,依然笑容于面,起身,禮數周到︰「四爺。」
胤禛看似也是極尊重慕蘭的,面容無色,語氣卻很謙和︰「福晉不必多禮,十三弟去更衣,稍後便來。」然後,眸光定轉在了桐隱隱身上。一時之間,桐隱隱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行禮,可是行禮,這禮該怎麼行呢?
被胤禛不肯挪開的目光盯得全身發熱,桐隱隱干笑兩聲,硬著頭皮喊道︰「四爺好。」仿佛就是為了听這句問好似的,桐隱隱說好之後,胤禛便把視線側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