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貝勒府也有十天了,起先不明白怎麼不見十三爺的女人爭風吃醋,耍耍小心機呢!好像他的女人只有一個嫡福晉似的,來來回回隱隱只見到她。西秋苑是十三爺的寢室,理因來說會見到很多夫人才對。後來才知,西秋苑是眾夫人的禁地,十三爺只要哪天留在西秋苑就說明他不希望被打擾,除了兆佳慕蘭以外,听說這是側福晉富察陵陵最氣不過的地方。而西秋苑的練功房則是西秋苑下人的禁地,入內者嚴懲。
這十三爺還真讓人捉模不透,尤其是——
究竟想讓她掃多久的落葉啊!
她一輩子的光陰可不能耗在這兒,越想心越沮喪。頭頂幾片落葉也縈縈繞繞飄落在腳下,原來干淨的地面倒是不會因為幾片落葉的原因有損清潔,但桐隱隱不想因此降低自己的勞動成果,更不想讓胤祥有話可講,伸腳把幾片落葉挪成一堆然後踢進泥土中。正得意洋洋的欣賞著滿目清爽、整潔的苑前,渾不知身後早已將這一連串動作盡收眼底的胤祥和胤禛。
當隱隱察覺到他們時,胤祥惡狠狠的目光已化為俊美悚骨的邪笑。在陸猶寒認定桐隱隱這次難逃「一死」時,胤祥不痛不癢地下令,從此桐隱隱掃地不準用掃把,而且以後不止要掃苑前,還有整個西秋苑。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每次她又小動作時,他總是出現在她的身後。桐隱隱有氣不敢撒,只能暗自磨得牙齒「吱咯吱咯」的響。
多日未見的四爺俊臉頰帶著幾分輕笑,惹得隱隱不得不鼓起勇氣,心高氣傲的與他對視。可哪想,胤禛根本就沒心思與她斗爭,淡淡地閃過她的目光,直徑隨胤祥走進了閣樓。
最後,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陸猶寒篤定「你不得好死」的眼神。隱隱不得不承認,在十三爺越來越頻繁的「監督」下,她找死的能力距先前又漲了好幾尺。可是,這又不是她的錯。
胤祥和胤禛進入閣樓後便不曾出來,直到傍晚時分庶福晉烏蘇槿然差人來請十三爺,胤禛才離開。為了個女人,竟不留四爺用膳,看來這烏蘇槿然在十三爺心里有一定分量啊!不過,胤祥去北冬閣,最開心,最歡喜的莫過隱隱了,這就說明今晚的西秋苑沒有十三爺的身影會很悠哉。但是桐隱隱忘了,胤祥去的是庶福晉的閣院,陸猶寒自是不必跟著的。有了這個事事順從十三爺的主,桐隱隱想暢快,可能嗎?
待到圓月高掛,桐隱隱扔掉掃把走到閣樓前,正要上去,回頭一想,還是把腳步收了回來。上次陸猶寒霜打的冷酷,她算是見識到了,何必再次自我摧殘呢!
正沉浸在自我尊嚴的維護中,剛轉身,一個黑影直直的撞了上來。「哎呀,誰啊,走得這麼急。」隱隱吃痛著。對方不開口說話,頭靠在隱隱的脖間大口大口地喘氣,等到她氣沖沖地喊他起來時,這才慢慢吞吞的移開。
氣得不打一處來,隱隱覺得簡直豈有此理,壓著半天不起身,要是現在是女兒身那不吃虧了。「你,你,你,三更半夜的,來西秋苑做什麼?」邊整理胸前的衣物,邊問道。
這丫頭,難道長眼楮都不是用來看的嗎?胤祥面容厲色地怒瞪著她,但是渾身的不適讓他沒有辦法再與她耗旋。右手扶著額際,不滿地斥道︰「你說我來做什麼。」剛站直身子,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看來,今日庶福晉槿然在酒里真的放了不該放的東西,幸好他走的及時。
意料之外的聲音摩擦著耳膜,隱隱不敢相信的抬頭。抬眸看去,只見他面色漲紅,冷汗直冒,身子搖搖不穩,隱隱下意識扶住了傾來的身子。好在胤祥還有幾絲意識,要不她真就被他壓死都無人知曉!
桐隱隱見胤祥像是喝醉了酒,欲開口叫人,卻被他止住。「扶我回房。」他可不想被下人見到他喝了迷酒的丑態,回到房間他自有良藥。
「哦。」見胤祥好像很不適,隱隱也只好听話照做,免得惹他不開心。
半扶半拖的將胤弄到房間後,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抑制不了。喉間越發感到干燥,全身煙燻火燎般,沒有半絲舒坦。抓著喉部,啞聲說道︰「水。」順手從枕下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小藥瓶。
可是——
他並非是絕世高人,迷酒藥性那麼強,忍過北冬閣已是不易,現在失去理智也是情理之中。還沒等到隱隱把水端來,手中的瓷瓶已經「 啷」落地。
「水來了。」桐隱隱小心翼翼地捧著滿滿一杯水,未及榻前,水杯就被胤祥毫無生氣地揮手掀翻。「喂••••••」瞠目而視,本想說什麼,卻被胤祥擠滿血絲的雙眼逼得啞然。
直到他一步一步的逼近,隱隱才嚇得清醒。慌亂中,視線不敢從他身上挪向他處,腳步只能跟著意識一點點後退。直到感覺身後有東西頂住,回頭一看,才知退到了死路。剛想撤回逃去,卻被他一把死死抓住緊按在圓桌上。肌膚相近,呼吸相結處,才發現他並沒有濃烈的酒氣。早聞十三爺酒量好,素來是千杯不醉。那為何會這般失常,難道是被下了藥?
念頭忽閃而過,隱隱急忙拍打他的臉,疾聲喚道︰「十三爺醒醒?「話音才剛落,他便乘機覆上了她的唇,含住了她後半部分的話。在她沒有準備時,舌尖滑入她的口中急切近乎粗魯的索要。
感覺到一只熾熱的手在她身上不規矩的亂模,沒一會兒就探入了她的衣內。桐隱隱又氣又羞,但是她知道受到藥物控制的他是不可能听到她的話。即使听到也是耳邊風。
于是,桐隱隱心一橫,死就死,伸手貼著桌面硬是使勁踫到了瓷瓶。想也不想,揚手當空就狠狠從胤祥頭上砸去。
陸猶寒畢竟是武將,一點風吹草動就能驚覺到他。可是這次,不知是胤祥用人知人,先前故意低調不引他注意?還是陸猶寒有意而為之?等到發現不對勁闖進來時,只看見,十三爺不省人事的倒在了血泊中,行凶者竟還想越窗逃跑。
陸猶寒一氣之下以掌風將桐隱隱震落在地。她才剛明白怎麼一回事,還沒從地上起身,陸猶寒已經來到了跟前,以蠻力掐住了她縴細的脖子。惡聲惡語地說︰「該死的。」
此時,只要他的手腕一轉,隱隱馬上就香消玉殞。正當他準備毫不留情地送她歸西時,卻見平時動不動就畏懾的她此刻竟毫不憐惜生命的仰著小臉。那姿勢,不優雅卻閃著高貴的光芒。芳妍初澱的娟顏上水袖未干,胸前衣物也是散亂半遮的。冷肆的黑瞳不再有殺意,只剩下,無邊,無際,無垠的疑惑。
她,竟不願從了十三爺?